白鹿望著身後的無數世界。
    跟隨著哥哥，她已經執行了不止一個的毀滅。
    內心也隨著跨過一條又一條的時間線而變得冰冷麻木。
    世界……
    好像變成了一個數字。
    一個用於計數的毀滅數字。
    白鹿的真神晉升儀式，已經可以完成了，將一個完整的世界毀滅，絕對符合晉升毀滅真神的要求。
    更別提陸蒼可以簡化儀式的內容。
    但是。
    白鹿沒有毀滅一個世界後就停下。
    而是跟隨陸蒼後，毀滅了大概數百條時間線的……全世界。
    也就是第五界紀。
    “會有罪惡感嗎。”
    陸蒼向前跨越，繼續穿過時間，同時問向身後的白鹿。
    “一開始會有一些。”
    “但是到現在，已經沒有感覺了。”
    白鹿坦誠的描述自己的感受。
    白鹿的身後有長長的白色虛幻拖影。
    “鹿鹿，你所完成的一切毀滅，皆有其毀滅的意義。”
    “是為了你所珍視的一切。”
    白鹿輕微點頭。
    回眸望向已經走過的時空。
    這些時空，都是哥哥精心挑選的……
    已經滅亡，不再有複原機會的時空。
    哥哥專門挑這些時間線，讓自己帶去徹底的毀滅。
    如同為世界進行最終的安葬。
    奈赫爾卡托開口道：“它們好像陷入了苦戰。”
    陸蒼：“嗯，我也感覺到了。”
    “裏神複蘇了。”
    “但是……也算是計劃之中的可能性。”
    “奈落現在是裏神神力。”
    “而艾赫卡托爾，現在也是裏神神力了。”
    陸蒼看向身旁的奈赫爾卡托，奈赫爾卡托一直跟在陸蒼身邊，就如同艾赫卡托爾一般。
    艾赫卡托爾在通過她，利用分歧悖論的部分權能。
    輔佐自己完成晉升。
    而在陸蒼經曆過的時間線中，第四世輪回，是艾赫卡托爾成為裏神的結局。
    雖然那個結局最後艾赫卡托爾沒有活到最後。
    世界被光芒取代。
    但是，隻要有這個過程就夠了。
    這讓艾赫卡托爾能夠感應到，也能順利的……借助某個時間中自己已經成為裏神這個錨點。
    步入裏神神力。
    陸蒼輕微抬手，氣息恐怖。
    如今的陸蒼不僅僅是融合數真神之力，還同時有著三個裏神的合力。
    除卻艾赫卡托爾之外，深紅亦是擁有裏神實力。
    而其真實境界，甚至是超脫。
    所以，即便知曉主時間線的裏神複蘇。
    陸蒼也沒有自己返回的打算。
    “鹿鹿。”
    “這是最後一個世界，你把它毀滅了。”
    “然後，晉升真神神力，帶他們回去支援吧。”
    白鹿看著這還有一絲生機的世界。
    還有些許文明，在宇宙中苟延殘喘。
    但這個文明，絕大多數人連飛出它們星球的能力都沒有，而且人口極少，大約隻有七十億人左右，星球的大小，大概隻有六千公裏的半徑。
    每一個人都弱小如凡人。
    簡直……
    弱到讓人難以置信。
    整個世界，隻剩下了這一個位麵，僅僅剩下了這一個宇宙。
    這是一個沒有未來的世界。
    被抽幹了魔力。
    沒有任何一個神位。
    甚至在星球上的人，也不知道一切關於儀式和神位的知識，就像是羔羊一般愚蠢的活著。
    把這個世界，連同這個星球一起毀滅了。
    確實也沒什麽大不了的。
    對於一個容納無數位麵，每一個位麵便是一個宇宙的【世界】而言，如此連自己的星球都無法走出的文明，簡直如微塵螻蟻一般，不值一提。
    “動手吧，鹿鹿。”
    白鹿遙遠的望著那顆星球。
    與真神的實力對比起來。
    這顆星球，比一粒沙還要渺小。
    “好，聽你的，哥哥。”
    白鹿單手伸出。
    砰！
    一手伸出的瞬間，整個世界如破碎的鏡子一般碎裂，對於毀滅真神而言，毀滅一整個世界，確實是如呼吸一般簡單。
    可這完全碎裂的世界中。
    那顆星球，依舊還完好無損的存在著。
    不僅是這顆星球。
    這個位麵，也完好無損的存在著。
    陸蒼平淡問道：“為什麽不徹底毀滅。”
    “哥哥，這是我的人性。”
    “如果我毀滅了這顆星球，我就隻是純粹的毀滅之神了。”
    陸蒼臉上露出微微笑容。
    “哥。”
    “其實你心裏也沒有想讓我毀滅這個星球，對吧。”
    陸蒼沒有直接回答。
    隻是說道：“不論你做出怎麽樣的選擇，哥哥都會支持你的決定。”
    “有時候我們沒有選擇，有時候我們也交不出太多的仁慈。”
    陸蒼右手一揮。
    唰！
    整個位麵便以極快速度迅速縮小，伴隨無數輪轉的法陣，時間的包裹，幻想的唯心變化。
    短短時間，整個位麵便被封存為了一顆明亮的小球。
    回到了陸蒼的掌心。
    掌心大小的小球，裏麵裝的卻是完整的一個宇宙。
    而這世界被裝走最後的一個位麵後，整個世界，也就隻剩下了徹頭徹尾的毀滅。
    “鹿鹿，這是我送你的禮物。”
    “是你的人性與良知。”
    白鹿：“哥……”
    在說話之時，陸蒼也單手在白鹿的額頭輕輕一點。
    滴水一般的聲音傳出。
    白鹿的生命幾乎是在瞬間發生了升華。
    真神晉升儀式。
    就這麽簡單的完成了。
    陸蒼取消掉了白鹿其他一切複雜的輔佐儀式內容，僅僅隻剩下了世界毀滅這個儀式需求。
    而如今，已經完成了晉升條件的白鹿。
    真正的步入了——真神神力。
    毀滅真神神力同時在陸蒼與白鹿身上爆發，這股毀滅的氣息就好像被烈焰索引的導火索一般，竟是逆行追著 數千個時空，向著奈落它們所在的主時間線回歸！
    奈落第一時間敏銳的察覺到了這一氣息。
    而幾乎是在下一秒！
    砰！
    一整個覆蓋了全世界的鬱巒，在頃刻間軀體被完全破碎消滅。
    伴隨其軀體消散的同時。
    降臨到這個世界的，還有那白發飄然，神色淡漠如俯瞰凡人一般的……毀滅真神。
    毀滅之魔女——白鹿。
    回歸主時間線後，白鹿第一時間就明白了情況。
    “無盡歲月的積累嗎。”
    “那就由我來將你畢生的積累，全部……化作破滅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