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子，了塵那個老東西是你什麽人？”
    老僧人的背對著葉笑，聲音出奇的洪亮，完全不像是上了歲數，年邁的老人發出來的。
    葉笑聞言一愣，眼神之中多了幾分警惕，能夠說出了塵，並且僅憑一麵之緣，就道出了他和了塵之間的淵源頗深，可見此人不簡單。
    “他是我師父！”
    盡管不知道老僧人是敵是友，實力如何，他和了塵之間的關係，葉笑並沒有打算隱瞞。
    出門在外，身份是自己給的，他無論如何也不能夠弱了師父的名頭，維護是他的責任。
    “你又是何人？”
    一步踏出，葉笑邁步緩緩地靠近老僧人，打算探探底細。
    “了塵竟然還有徒弟？這是我沒想到的，隻不過倒也是符合他的性子，如若不然的話，他也不會傳你不全的呼吸法，殘缺又恐怖。”
    老僧人自顧自掃地，沒給葉笑一個正眼，說出來的話震驚了他一百年，眼睛睜的老大。
    “你問我是何人？了塵是我的廢柴師弟，你說我是何人？見到了師伯不知道行禮嗎？”
    師伯？
    葉笑皺起來的眉頭，足以夾死一隻蒼蠅，愁眉苦臉，麵容如玉的臉龐滿是困惑和茫然。
    “我怎麽不知道師父還有師門，師兄？”
    眉宇之間透露著幾分怒氣，葉笑沉聲道。
    “你的嘴巴給我放幹淨點，他不是廢柴，他是我的師父，他如同我的再生父母，我敬重你年事已高，不跟你一般見識，再從你的嘴巴聽見汙蔑和詆毀我師父的話，任你尨眉皓發，任你站在道德的製高點，也別怪我不客氣。”
    他相信眼前的老僧人和自己的師父了塵關係匪淺，否則的話，他不可能會知道自己的呼吸法殘缺的事情，這是一個不外傳的秘密。
    畢竟，按理來說知道這件事情的人不多，除了自己以外，唯一的知情者就是他的師父。
    他從未外傳，甚至沒有告訴他的枕邊人，唯一的可能性，就是師父告訴眼前的老僧人。
    “小子年紀不大，口氣倒是不小，你師父也不敢跟我這般說話，你覺得你比他厲害？”
    老僧人將落葉歸於一地，可惜風不聽話，落葉也搗亂，饒是如此，他不停，不急也不躁。
    “似你這般年紀，實力練至大宗師初期，倒也算是不錯的苗子，渾了大半輩子，老東西終於幹了一件人事，倒也可以跟師父交代。”
    “六年前的熊國艾森堡，鷹國法尼亞州，蛤蟆國唐人街；四年前的香腸國格拉斯小鎮，犬國比薩大橋；兩年前的龍國蜀城十萬大山，漠城萬裏黃沙，這些地方你曾經是否踏足？”
    對於葉笑的經曆，老僧人似乎如數家珍，就感覺給他安裝了一個監視器，全天候監控。
    聽到這話後，葉笑眉頭緊皺，背脊的冷汗浸濕了他的衣服，不祥的預感瞬間湧上心頭。
    “是又怎樣，不是又怎樣？”
    葉笑的拳頭攥的緊緊的，指甲嵌入皮膚，即便如此也感覺不到疼痛感，死死咬著牙關。
    不得不承認，老僧人的一番話，讓葉笑的思緒亂如麻，渾渾噩噩的，不太明白他想表達什麽，直到現在，他赫然發現，這麽久了，自己好像一點兒也不了解師父，不清楚他的過往。
    “怪不得，原來如此！”老僧人手裏麵的動作停滯了一瞬，轉而又恢複了高深的模樣。
    完全不理會身後慍怒的葉笑，視若無睹，跟空氣似的，眼神裏麵隻有他的一畝三分地。
    “這麽多年過去了，已經成為了老東西，還是那麽的固執，不知道服軟嗎，老老實實的回來認個錯不就行了嗎，何必如此執著呢？”
    “一天到晚四處瞎跑，可是你知不知道，師父他老人家臨死前還是在掛念著你呢？！”
    “小川子，你什麽時候回師門看看呐！”
    “......”
    老僧人佝僂的背影緩緩挺立，仰頭望天，微微歎息，渾濁的雙眸之中滿是孤寂和落寞。
    不遠處的葉笑渾身一震，瞳孔猛然一縮，似乎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他對此毫不知情。
    感覺不可思議，師父真的還有師門師兄？
    小川子？
    嘶！
    那是師父的真實姓名？
    還是小名？
    “小子，出手吧，讓我試試，你的戰力。”
    不等葉笑開口追問，老僧人率先催促道。
    葉笑挑了挑眉毛，倒也沒有說什麽廢話。
    .
    他盛情相邀，他又怎麽好意思冷冷拒絕？
    “砰！”
    左腳掌猛地一踏地麵，整個人休迅飛鳧，飄忽若神，身形如同鬼魅一般衝向了老僧人。
    “九轉踏天步練的不錯，看看我的吧！”
    隻見老僧人右腳掌微抬，布鞋輕觸地麵，身姿輕盈，快如雷電，瞬閃，讓人窺不見影蹤。
    同樣的步伐相比之下，如同螞蟻對大象。
    葉笑感受到了巨大的壓力，收起了輕視，抬手握緊成拳後，猛地朝著老僧人轟了過去，全力出手時威勢莫逆，沒有絲毫的手下留情。
    老僧人如法炮製，似是打算以其人之道，還治其人之身，拿他自己的招式來反擊葉笑。
    見狀，葉笑終於確定老僧人是他的師伯。
    同樣的招式，更強的威力，隻有他的師父可以做到，現如今又多了一位眼前的老僧人。
    “氣血翻湧，氣息內斂，殺意太重，太濃，小子，你執念太深，境界停滯，難以突破呐！”
    老僧人意有所指，如同前輩在提攜晚輩，意味深長地諄諄教導。
    “暗疾纏身到處躥，你心倒是挺大的。”
    葉笑無奈苦笑了一聲，在老僧人的麵前，他似乎沒有什麽秘密，跟一個新生嬰兒似的。
    不僅如此，練武這麽多年，這是他第二次被人虐的體無完膚，根本就是毫無還手之力。
    老僧人出手也是真的狠辣，絲毫不客氣，打的葉笑連連後退，悶哼聲不斷地響了起來。
    “砰，砰，砰！”
    一絲血跡從嘴角溢出來，葉笑身心疲軟，但是沒有想象中的那麽痛苦，反而十分舒服。
    “住手，王八蛋，你憑什麽打我哥哥？！”
    就在老僧人抬腳，踹向葉笑小腹的時候，一道嬌喝突然響了起來，可惜沒有什麽影響。
    老僧人毫不猶豫地動腳，將葉笑踹飛了，瘦削的身影如同一隻憤怒的小鳥，biu的一下，在空中劃過一道完美的弧線，隨後精準降落。
    “砰！”
    身影落地，濺起來了漫天的塵土和落葉，一口黑血噴湧而出，在陽光的映襯之下滴落。
    “老公！”
    “葉笑哥哥！”
    “姑爺！”
    “......”
    三道嬌喝同時響了起來，葉歡顏紅了眼，一路疾馳，火花帶閃電地衝到了葉笑的麵前。
    蕭紅螭攙扶著秋意濃，生怕她急火攻心。
    葉歡顏捧起來了葉笑的臉頰，卷起衣袖，不斷地擦拭著沾染的血，一雙眼眶又紅又腫，轉瞬之間便是蓄滿了金豆子，顯得楚楚動人。
    “王八蛋，你憑什麽打我哥哥，你信不信我立馬找人拆了你們的寺廟？你怎麽敢的？”
    淚眼婆娑的美眸瞪著老僧人，十分凶狠，葉歡顏咬緊銀牙，恨不得出手將他暴揍一頓。
    但是自知之明告訴她，哥哥都輸給了他，她又怎麽可能打得過他呢？她感覺非常挫敗。
    秋意濃柳眉倒豎，在蕭紅螭的攙扶之下，艱難地走到葉笑身邊，查看了一下他的情況，旋即扭頭看著老僧人，她的眉宇間滿是怒氣。
    “這位大師，請問我老公犯了什麽錯？”
    她的語氣不卑不亢，甚至帶著幾分威嚴，透露著一絲霸道，給人一種不容置喙的感覺。
    “他沒錯，我想打，所以就打了，小女娃，年紀不大，口氣倒是不小，不愧是兄妹，嘖。”
    老僧人瞥了一眼葉笑，撿起來了竹掃帚，慢悠悠地朝著寺門走過去，聲音再度響起來。
    “小子，下山休整吧，那裏有你師父給你留的破玩意，吃了對你倒是有莫大的好處。”
    “你……”葉歡顏怒不可遏，正準備胡亂發脾氣，被葉笑給攔了下來，“小妹，別鬧。”
    一語落下，葉笑艱難站起身，邁著沉重的步伐，旋即朝著老僧人離開的方向雙膝跪地。
    “師侄葉笑，跪謝師伯！”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