馬領導微笑地瞅了瞅高明偉，對楊鳴道：
    “我記得你說過，服從組織的安排！
    這句話不是空話吧？”
    畢竟還是馬領導，把楊鳴那句帶著注腳的話拿捏得死死的。
    楊鳴笑了笑。
    “領導，那句話肯定不是空話。
    但那句話是衝著你同意我調回北東說的哈。”
    馬領導以為他甩這句話，楊鳴無話可說。
    沒想到竟然這樣回自己！
    馬領導沒有再接楊鳴的話，而是轉過頭去問高明偉。
    “高書記，你是不想放人吧？”
    楊鳴抬頭向高明偉看去。
    他知道，馬領導不再接他的話，是級別的原因。
    他這麽一個大級別的領導，跟一個這個級別的下屬糾結，有失他顏麵。
    既便他再想把這件事情說清楚，他也不會糾結下去。
    於是，他把目標轉向高明偉。
    高明偉比他小一個級別，他哪怕跟高明偉糾結，都說得過去！
    高明偉也不傻，都是高級領導，他知道馬領導的意思。
    便笑了笑。
    “領導，您要人，我隨時放人！
    隻是我要確定一下，楊市長是調到北東省，還是白雲省？”
    話題終於打開，且直麵跟楊鳴糾結的問題。
    馬領導不假思索道：
    “剛才我已經說了，楊市長調回北東省上會沒有通過。
    所以，他的去向是白雲省同原市！
    對於楊市長的要求，我也有考慮，也能理解。
    所以，以我本人的名譽答應了他。
    但我一個人說了不算。”
    馬領導把話說到這個份上，基本大局已定，沒有什麽可說的！
    高明偉對楊鳴道：
    “楊市長，既然回北東上會沒能通過，那就往同原去吧！
    聽從組織的安排，領導的召喚！”
    楊鳴微微點頭，轉頭問馬領導。
    “領導，我回北東的可能性還有多少？”
    馬領導毫不猶豫道：
    “從目前情況來看，一點可能性都沒有！
    楊市長，你要知道，組織把你安排到白雲省同原市。
    是因為你有這個能力，是因為你是屈指可數的優秀人才！
    沒錯，同原市比較貧窮落後，且政治環境險惡。
    這樣的情況，唯有你這樣的人才，這樣的大將，才能平伏那裏的險惡，才能讓老百姓脫貧治富！
    道理我也不多說，你是個明朗之人，你什麽都懂！
    但有一點，請理解中組部的良苦用心！”
    楊鳴沉默了下來。
    可以說，馬領導已經把話說透，把道理擺明。
    自己還有什麽可說的？
    接下來便是自己提條件的時候了！
    他有點難以開口！
    奔赴一個新地方，去完成一項新的任務，他從沒有提過條件！
    現在向一個大級別的領導提，是不是太名利？
    高明偉見楊鳴沉默不語，端起酒杯對楊鳴道：
    “來吧，楊市長，把這杯幹了！
    聽從組織的安排、領導的召喚！”
    楊鳴一下子清醒過來。
    端起杯子，跟高明偉碰了一下，高明偉喝幹杯裏的酒。
    楊鳴也一口把杯裏的酒喝了個精光。
    把杯子輕輕地放到桌上，一字一頓道：
    “領導，我可以到同原去。”
    馬領導的眼睛瞬間放出了光。
    他心裏長舒一口氣。
    沒容他說話，楊鳴又道：
    “可是，我有條件！
    領導，能答應我的條件嗎？”
    馬領導微笑地看著楊鳴，答道：
    “合理的條件，當然可以！
    你說吧，什麽條件？”
    楊鳴拿起酒壺，分別給馬領導和高明偉滿上酒，再給自己滿上。
    然後，認真嚴肅道：
    “我有三個條件。
    第一，我現在是市長，到了同原之後，我必須就任市委書記。
    領導你說同原現在的政治環境惡劣，我一個外地人到那裏。
    不做一把手，不僅不能盤活同原，還極有可能活下不下去！”
    馬領導靜靜地聽著，臉上的表情在不斷地變化。
    但他沒有吱聲。
    高明偉心裏捏著一把汗，生怕楊鳴所說的話，遭到馬領反對。
    楊鳴繼續道：
    “第二，同原的經濟環境和政治環境那麽險惡，我必須要從天火帶人過去。
    這不僅能讓我順利開展工作，更能保證我的人身安全！
    第三，我把同原帶起來後，調回委以重任！
    領導，這就是我的三個條件，希望組織認真考慮。”
    馬領導端起杯子，對楊鳴道：
    “來吧，為你的三個條件幹杯。”
    楊鳴有些愣。
    按馬領導的這個級別，麵對部下提出的條件，第一回應肯定是如何回答，而不是為部下提的條件碰杯。
    或許馬領導還沒想出更好的辦法回應自己，利用借碰杯的時間思考。
    重要的是，碰杯的方式，給了自己足夠的尊重和重視。
    所以，多跟高層打交道，不僅僅是為自己拓展人脈，而是從他們的身上學到你意想不到的東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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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管馬領導的回應如何，首先他以碰杯的方式回應，就讓楊鳴心情舒暢！
    喝了杯中酒，馬領導認真道：
    “楊市長，我現在回答你提出的三個條件。
    首先聲明，我的回答僅代表我個人。”
    楊鳴跟高明偉的眼睛對視了一下，說道：
    “好的，謝謝領導！您說吧，我聽著。”
    馬領導把杯子輕輕地放到桌上，說道：
    “首先，你的第一個問題，到了同原後一定要就任市委書記。
    我昨天跟你們講過，目前同原市的情況，在這裏我就不重複了。
    我的意見，你這個條件可以考慮。
    現在的主要問題是市委書記還有兩年就要退休。
    一年後要退居二線。
    如果考慮你過去就直接接任市委書記，現在的市委書記就必須得退居二線。
    這個我們得協商一下，看看怎麽操作，達到兩不誤！”
    高明偉答過話。
    “領導，其實這個問題很容易解決。
    提前退居二線不是沒有先例……”
    馬領導揮手道：
    “看上去就是一個市委書記提前退居二線的問題！
    可真正操作起來，會牽扯到很多人。
    操作起來不僅困難，不一定就能達到目的。
    我說一句很實際的話，現任市委書記被迫提前退居二線。
    這樣的結果，對新任市委書記並不是什麽好事！
    我不說，你們都清楚，那是為什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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