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北辰慶沒有意見，皇上滿意地點了點頭。
    “你做的對。”
    “成大事者，當不拘小節，為了一點兒女私情就放棄江山大業，實在是愚蠢。”
    “行了，你也累了一天了，回去歇著吧。”
    “兒臣告退。”
    離開禦書房的時候，天色已經變暗了，落日的餘暉還在掙紮，卻不敵黑暗的攻擊，一點一點被吞噬。
    晚風吹來，他下意識打了一個寒顫，腦子也清醒了一些。
    他剛剛做了什麽？
    明知道宇文翌喜歡雲錦，娶昌平很有可能是想替她報仇，他卻一口答應父皇，將她嫁給那個不懷好意的男人。
    他什麽時候變得這麽殘忍了？
    嫉妒堂弟、仇視親弟，麵對母妃的死也無動於衷。
    如今要將親妹妹推進火坑裏，那下一步呢？
    逼宮造反，殺父弑君嗎？
    可他明明小時候跟北辰堯等人玩得很好啊，雖然嫉妒北辰堯聰明伶俐，博聞強記，但也不斷努力，想要成為像他那樣的人。
    也曾立誓要一心一意輔佐未出生的太子，關愛弟弟們，保護北周的百姓，讓他們過上安居樂業的日子，一輩子都不會經曆顛沛流離，哀鴻遍野的痛苦和悲傷。
    到頭來為何會變成這樣？
    這到底是為什麽？
    哦，他終於記起來了。
    是父皇。
    他之所以會變成這樣，都是父皇一手縱容的。
    七年前父皇出宮微服私訪卻不甚遇刺，打那以後他就變了，先是和皇後疏遠了，也不疼長樂了，甚至還將她姐姐明清嫁到北蠻。
    然後扶持母妃和德妃打擂台，讓他和老五自相殘殺，甚至還選了好多年輕的妃嬪入宮，最典型的就是六宮盛寵的明貴妃，母妃在世的時候都從她手裏討不到便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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