虎牢關外，一場大戰，塵埃落定。
    吳起居高臨下的俯視著李嗣夜，看著這個導致大雍國內亂的始作俑者。
    生死關頭，這貨突然還長腦子了！
    李嗣夜抻著脖子，猛地一使勁，從地上拱了起來，怒斥吳起道：
    “混賬！本太子興兵平叛，爾等青州軍襲擊本太子，想要造反不成？”
    青州名義上還屬於大雍，諸葛青雲投靠周陽的消息並未傳開。
    得知青州軍來襲，李嗣夜和一眾將領們直接就認為青州軍是虎牢關的援軍。
    現在想想，當時太不冷靜了。
    好歹也發過檄文！
    雖然一直沒起到多大作用，可周陽造反是事實，京城淪陷也是事實。
    事實擺在眼前，青州軍完全可以爭取，不該一上來就動刀動槍的。
    這時，李嗣夜身邊，同樣被抓個正著的老宦官福伯，難以置信的瞪大了眼睛：
    “你是、你是北伐軍的將領！”
    福伯說的不是吳起，是吳起身邊的一人，青州軍政委，王洵。
    猶記得福伯遠赴巨洋河，拉攏周陽的時候，他在帥帳內見過王洵一麵。
    吳起當時也在帥帳，存在感太低，福伯沒什麽印象。
    但王洵就跟在周陽左右，福伯記得很清楚。
    王洵抿嘴一笑：
    “呦，老大人記性不錯啊！”
    說著，王洵從懷裏掏出一枚玉符，在老宦官和李嗣夜眼前晃了晃。
    李嗣夜瞬間雙眼赤紅。
    這枚玉符，可不就是之前被福伯交給周陽的那一枚？
    周陽特意把玉符給王洵拿著，或許能有點用處，誰知壓根沒派上用場。
    不過李嗣夜就算再傻，此時也明白過味兒了。
    青州軍投靠周陽了！
    這一仗，打的非常正確，不冤枉！
    可惜沒打贏。
    “亂臣賊子！你們這些亂臣賊子！”
    “青州軍投靠叛逆周陽，簡直罪該萬死！”
    “孤不服！”
    “驅趕孤的部下擾亂軍陣，你們這些卑鄙小人！”
    李嗣夜嗷嗷亂叫。
    好些人就是這個德性。
    方才被青州軍的小兵刀架脖子，李嗣夜生怕那小兵手抖，再給他脖子上劃一道，動都不敢動，老老實實。
    兩隻胳膊被人家勒的死死的，一個屁不敢放。
    現在輪到吳起和王洵這樣的將領跟他談話，不動刀子了，他來能耐了！
    哇哇大叫、大放厥詞，口水都噴到吳起臉上了。
    還好吳起沒有潔癖。
    吳起隻是淡淡的擦了擦臉上的口水，麵無表情道：
    “李嗣夜，別急，你馬上就可以去陪著你的老父親了。”
    “黃泉路上，你們父子倆，還有整個大雍皇室陪葬，也不算孤單。”
    此言一出，李嗣夜腦子清醒了不少。
    嚇的！
    他開始認識到自己的處境。
    “你、你什麽意思？難道周陽要殺了所有皇室成員？”李嗣夜顫抖著發問。
    在這一方世界，屠殺前朝皇族的事情極其罕見。
    大雍國開國太祖，奪了前朝的皇位，也沒有做出趕盡殺絕的事情。
    正相反。
    奪了皇位，而後給前朝皇室留下一點顏麵和傳承，才是這方世界所有國家心照不宣的默認行為。
    可聽著吳起的意思，似乎周陽壓根就沒想這麽做！
    周陽要將整個大雍皇室一同埋葬！
    狠！
    太狠了。
    也太絕了！
    吳起懶得和李嗣夜多說什麽，隨意招招手：
    “來人！把這兩個俘虜拖下去，交由俘虜營集中關押。”
    頓時，四個如狼似虎的軍卒，架起李嗣夜和福伯，推搡著，押往俘虜營。
    李嗣夜求生欲爆棚，紅著眼睛大喊：
    “孤要見周陽！”
    “讓孤和周陽見一麵！”
    沒人搭理他。
    在青州軍的軍營裏，他隻是個俘虜而已，青州軍可不會把他當成太子伺候著。
    身為主將，吳起更不會多花任何一分精力在李嗣夜身上。
    吳起的一雙眼睛，掃視著漫山遍野的潰軍，最後落在虎牢關的城牆上。
    李嗣夜全部十五萬大軍，直接死在戰場上的，總計不超過三萬。
    剩下的全都撒丫子跑了！
    沒法追。
    這些潰兵從虎牢關南麵，翻山越嶺的來到北麵，再次跑上山，可謂輕車熟路。
    青州兵地理不熟，不宜追擊。
    即便吳起用兵再神，此刻卻隻能望山而歎。
    他也沒必要追。
    那些潰兵翻山越嶺之後，無外乎投奔虎牢關南麵的鎮南王。
    既然這樣，吳起帶著青州兵，直接從虎牢關穿過去不就完了嗎？
    虎牢關北麵城牆上。
    蘇文烈帶著十幾個親兵，凝神望著城下。
    滿地都是大戰的痕跡，亂糟糟一片。
    最為醒目的則是一杆大旗，旗幟上一個大大的“青”字。
    青州軍無疑！
    至於青州軍代表老皇帝，亦或是代表周陽，完全無所謂了。
    蘇文烈沉聲吩咐道：
    “開城門！迎青州的兄弟入關！”
    ……
    京城通往虎牢關的途中。
    周陽收到吳起的戰報。
    嚇了一跳！
    五萬青州軍，硬鋼十五萬太子叛軍！
    贏了？
    不但贏了，而且生擒太子李嗣夜！
    換成擁有五千重騎兵的護龍軍，有這個戰果，一點不奇怪。
    可青州軍交給吳起才多長時間啊？
    滿打滿算五萬人，既沒有重騎兵，也沒有重甲步兵，連精鐵甲胄都沒有。
    就隻是諸葛青雲帶過來的原裝部隊。
    周陽沒打算靠著吳起的五萬人能把太子如之何，否則他也不會親率六萬護龍軍出來了。
    “一將無能，累死千軍！”周陽對這場戰役給出了評價。
    但凡不是李嗣夜掌軍，吳起絕不會打的這麽輕鬆。
    除了吳起這邊，京城也發來一份戰報。
    周陽不由得啞然失笑。
    一直沒騰出手去解決的十座衛城，居然主動蹦出來了！
    他當然沒忘記這股勢力。
    然而京城陷落的消息傳出去，再想輕而易舉的拿下碉堡一樣的衛城，很難。
    沒想到，剛剛被洗腦的禦林軍，配合鄧羌潑天的膽量，兵不血刃！
    意外之喜。
    至此，以虎牢關為界：
    北麵的青州、乾州、兗州、冀州和涼州，全部是周陽的地盤。
    隻差兵力空虛的幽州和雲州，暫時還沒有掌握。
    虎牢關以南由鎮南王控製。
    包括臨近京城的江州、吳州，稍遠些的辛州、昌州、陽江州、南興州，以及最南邊，鎮南王起兵的漢州。
    整個大雍國，二分天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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