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六章 · 詹鶯:怎麽老是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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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時煜將手機上的弈狐app打開,翻出與那個棋友的聊天框。
    “他說他也是棋聖道場的學生,知道是誰嗎?”
    “找人這事問我就對了,我的消息可靈通了......臥槽!你能和她聊出友誼的巨輪是吧?”
    揚天波用顫抖的手扶住差點被嚇掉的眼鏡。
    “他很有名嗎?”
    “那當然,別說在我們棋聖道場了,在其它道場,她的名氣也十分大......你是怎麽和她聊出友誼巨輪的?她平時都不怎麽說話的呀?”
    “聊著聊著......就有了唄。”
    一瞬間,揚天波感受到了某種不可名狀的段位差距。
    難道這就是初中級的文化水平?
    在聊天方麵,有著無與倫比的遣詞造句功力?
    比不過,這個真的比不過。
    “哦對了,她今天有團體賽要打,你可以去看看。”
    ......
    下午兩點左右。
    團體賽正式開賽。
    詹鶯意氣風發地坐到了主將台上。
    早上的講座已經結束了,和自己想的一樣,果然自己出場的一刻,台下全在笑,不分男女。
    於是講座結束後,她果斷申請參加了今天下午的團體賽。
    出於謹慎考慮,她所要求的這場團體賽主要由女子棋手構成。
    這個要求合情合理,圍棋固然是門腦力運動,但落在實處,卻是男棋手普遍強於女棋手,分別開辟不同賽道。
    畢竟圍棋除了腦力,還很需要體力,如果沒有充足的體力,很難堅持到最後,女棋手在這方麵天然有劣勢。
    這一點從女棋手之間的內部廝殺就可以看出來,一盤棋下到後半盤,往往是打勺滿天飛,說明雙方都快堅持不下去了。
    快棋的情況更糟糕,在快棋賽製中,對持久力的要求固然沒那麽嚴格,但需要棋手有一顆堅實的大心髒,能抗住隨時讓人精神崩潰的壓力,女棋手在這方麵同樣堪憂。
    總而言之,詹師姐我要求和一群女棋手之間同賽道競爭,合情合理。
    如果不出意外的話,這輪應該是可以拿下了。
    然後就不出意外地出意外了——
    棋局開始沒多久,對方的第五手棋落下來後,詹鶯就虎軀一震。
    點三三!
    這招式也太眼熟了吧!
    二十手過去了。
    四十手過去了。
    六十手過去了。
    第八十手......
    詹鶯開始汗流浹背了。
    什麽情況?
    我這棋怎麽下著下著就劣勢了?
    更關鍵的是,對方這棋,怎麽和那小子的棋一模一樣?
    都是一言不合就主動碰撞上來,展開近身戰鬥的那種?
    深感局勢不利,詹鶯一邊擦著頭頂的汗,一邊端起旁邊的茶輕咪了一口。
    然後。
    他就看見時煜站在了旁邊。
    “噗——”
    詹鶯一口老茶噴了出來。
    艾瑪,剛在心中隨便cue了你兩下,結果你就真現身了是吧?跟鬼一樣啊!
    怎麽老是你?
    時煜安靜回了一個禮貌的眼神,示意您老這局先下,有事回頭再說。
    靠著良好的職業素養,詹鶯忍住了想要開口說點什麽的衝動,繼續將注意力集中在棋局上。
    時煜一邊看著棋,一邊花費5情緒值,打開絕藝瞄了一眼時實勝率。
    和自己預想的差不多,從十幾手之前,詹師姐的勝率又已經在10的線下低空滑行起來了。
    對於人類棋手而言,區區幾個百分點的勝率波動很難感知到,有時對手都80勝率了,依然覺得優勢在我。
    這也意味著,等到明顯覺得局勢不對的時候,已經勝率接龍了。
    時煜稍微偏轉目光,落到詹師姐的對手身上。
    午後的陽光從窗外透入,像羽毛一樣灑在她身上。
    那是一個令人過目不忘的女孩,留著兩條長長的馬尾,嬌小的肩膀收束在緊致的雪紡上衣中,上麵滾動著花朵狀的蕾絲。
    她淡然地從棋盒裏取子,在棋盤上落下琴鍵般的音符。
    落完這一子後,她微微後仰,露出麋鹿一樣安靜的眼神。
    時煜扶著下顎,愣了許久,才隱約有所頓悟。
    難怪,之前和這人聊天時,他就有種說不出的異樣,總覺得對方的措詞都太清澈了,一點也沒有青春少年的張揚氣質。
    沒想到,居然是個女孩。
    好家夥,合著我從頭到尾拿你當兄弟,結果你是姐妹啊!
    唉,感覺自己被騙了,需要前世那位穿女仆裝戴犬耳的學姐摸摸頭,才能治好。
    “她叫啥來著?”時煜問。
    “鹿思竹。”
    “還有姓鹿的?”
    “正是因為姓氏罕見,所以才厲害啊。”
    經過這麽一番點撥後,時煜有所頓悟。
    確實,中國圍棋有一個很神棍的特性,就是名字越怪,棋力越強。
    好比他之前用來砍翻姚學長的羋式飛刀,其發明者就是一位姓羋的世界冠軍,這也是時煜頭一次真見到有人姓羋。
    還比如初代八冠王的古力老師。
    以及玉樹臨風的連天元、名人、棋聖三合一。
    非要這麽說的話,戰老也......咳咳。
    總之,如果你就叫個什麽張偉的話,那圍棋這條路多半不適合你,建議左轉隔壁律師事務所。
    “時哥,說起來,你的名字也很怪啊。”楊天波忽然意識到,“我頭一次見時姓,煜字也沒怎麽見過。”
    哼。
    那是你文化不夠,建議查查是誰寫下了“一江春水向東流”——
    等等,這個梗不能亂玩,搞得好像自己是亡國之君似的。
    “先看棋吧。”
    下午的時間很快過去,這場內部團體戰很快結束。
    比分為14,詹鶯很遺憾地不屬於4這一邊。
    她生無可戀地癱躺在椅子上,正對著今天的夕陽。
    這一局落敗後,道場內流傳的關於她的那些段子,八成又得再落實一遍了。
    就不懂了,最近的怪物怎麽那麽多?還都出現在我身邊?
    合著我在老家被拷打之後,回到道場,還要被拷打是吧?
    用的棋路居然還是一樣的!
    “詹師姐,好久不見啊,沒想到你回道場了。”時煜很熱情地上去打招呼。
    “嗬嗬......你好。”詹鶯麵色蒼白地揮揮手,打招呼。
    很快,棋子落下的聲音再次響起。
    對手居然開始繼續擺棋起來了:
    “來複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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