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修仙歸來(求收藏追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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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陳留白離去不足半個時辰,西南方向驀然有一團黑氣滾滾而至,隨後降落在山間,卻是一個全身黑袍的高瘦異人,麵上戴著一副猙獰的鬼神麵具,露出的一雙眸子泛著紅光,一看便知不是善類。
    他落地後,東張西望,像是在尋找著什麽。
    隨即身形鬼魅地四處繞起圈子。
    “沒有,什麽都沒有……”
    “但先前明明感受到了,那是真經道韻的氣息,怎地就消失了?”
    “難道被人奪了?”
    “而或,純屬錯覺!”
    黑袍異人不甘心地團團轉,猛地一伸手,一頭匍匐在灌木叢間的肥大野豬不受控製地飛來。
    砰的!
    轉瞬化成一團血霧。
    黑袍異人嗅了嗅,顯然不甚滿意,並沒有進行汲取,一揮手,衝天而起,再度化作黑雲,飛遁遠去。
    ……
    陳留白本來的計劃,在路過茂縣時會小住兩天,以作休整,但出了這一檔事,就沒有再留下的必要,直接越過縣城,繼續趕路。
    他現在需要一個安定清淨的住處,用來研究獲得的天書殘卷,至於別的事,都不怎麽在意了。
    一路急趕,堪堪傍晚時分,終於看到了一片坐落在連綿群山之下的村落。
    陳家集!
    時隔多年,遊子歸鄉,倒沒有“近鄉情更怯”的感受,心情坦然,邁步向前。
    陳家集是一個規模甚大的村落,依山傍水而建,足足有上千戶人家。
    說是“村子”,實則為“城鎮”,除了大量民居外,還建設起座座塢堡,以及箭樓等防禦性的建築物。
    在江州,陳氏乃是本地大姓,而陳家集,被稱為“宗族祖地”,具備特殊意義。
    雖然隨著時代發展,不少族人外出打拚,開枝散葉,或讀書考科舉當官、或經商貿易、或練武揚名立萬,他們在繁榮府城中站穩腳跟,有了自己的基業,但每逢祭祀先人祖宗的重要時日,族人們便都會回來,濟濟一堂。
    當族中人多了,祖輩繁衍下來,不可避免地分成了許多脈係。
    陳留白所在的這一脈屬於旁支,所以居住在陳家集的下半村。
    上半村,那是嫡係的聚居地。
    所謂嫡係旁支,由血脈判定,代表著宗法規矩。
    兩者涇渭分明,難以逾越。
    不過經曆諸多後,對於這些宗族血脈的講法,陳留白嗤之以鼻,早不以為然。
    他回來,隻是為了回家。
    往玄虛裏說:在仙道的心境磨練過程中,這是一種頗為重要的環節,不可或缺。
    就不知道這個家,以及家裏人,是否還責怨他這麽一個人。
    以前在家中,陳留白其實算是個“不肖子”,不安分、不老實、不聽話,膽大妄為,做出的某些事情,往往驚世駭俗,令人咂舌。
    比如說編撰各種鬼神怪誕故事;
    比如說搗騰一些稀奇古怪的玩意;
    又比如說在男女之防上舉止輕佻,不守規矩……
    但與此同時,他又是族中公認的神童,七歲能吟詩、八歲能寫文、一手毛筆字漂亮而老道,讓族學裏的塾師都自愧不如。
    到十四歲,更一舉考取了秀才功名。
    族中不少老人都說,陳留白要是安心讀書,再去考舉子試的話,很可能會桂榜題名,光宗耀祖。
    到那時候,他家這一脈,便能認祖歸宗,列入嫡係族譜了。
    隻可惜,在陳留白十五歲那年,他在街上碰到個神秘道人。
    這道人好生了得,用一粒桃核種樹,轉眼間樹上結出飽滿甜美的蟠桃。
    陳留白有幸吃到了一枚桃子,被道人看中,說他與仙家有緣,要帶其上山修仙。
    見識過對方的神通手段,絕非江湖神棍的騙人把式,穿越者不甘平凡,此生庸碌,於是留書出走,一去十年。
    直到今天,求道不成,下山歸來。
    穿過阡陌,穿過那一片柳樹林子,再踏上一條七星石拱橋。
    在橋上時,稍稍駐足,觀望橋下的潺潺流水。
    此水名為“奔馬河”,據說以前的名堂更威風,喚作“奔龍河”,隻是“龍”字觸犯忌諱,所以才改成“奔馬”。
    在這座七星石拱橋正中下方,便懸掛著一把鏽跡斑斑的斬龍劍。
    少年時候,陳留白對此劍有想法,念念不忘,想要偷偷挖出來,看是不是傳說中的神兵利器,然後神兵認主什麽的。不料被族人發現,立刻抓了回去。若非頂著個“神童”名頭,恐怕會被吊起來狠打一頓。
    即使如此,他也被關了好幾天的禁閉,不能踏出家門半步。
    時過境遷,站在橋麵上,陳留白感應到那把斬龍劍的存在。
    根本不是神兵利器,倒也算是個老物件,具備一定的威能。隻不過早與橋身合為一體,不可分割,如果被取下的話,立刻便會破碎,成為廢鐵。
    搞清楚了此事,陳留白自嘲一笑,不做停留,繼續前行,很快抵達村口處。
    天已暮晚,暮色四合,在外麵務農,而或狩獵的人,基本都回莊上了。
    塢堡箭樓上掛起了燈籠,上麵寫著一個大大的“陳”字。
    高達數丈的牆頭上,有壯丁在負責巡邏,很快有人發現了踏步而來的陳留白,立刻呼喝道:“兀那什麽人?天色已晚,陳家集閉莊,概不收留外客,請你離開吧。”
    看他的樣子,一臉戒備,顯然這世道不甚太平,才會如此。
    陳留白朗聲道:“我是同族人,名叫‘陳留白’,家住泥守巷,家父陳來福。你們不信的話,請去幫忙通報一聲,就說我回家了。”
    聽到這話,那壯丁半信半疑,他倒是聽過“陳留白”這個名字的,但不認識,沒見過,便去找人來看。
    過了一會,有數人來到牆頭上張望,隨即一人大叫:“陳留白,我三堂哥,果然是他!”
    認出了身份就好辦了,但沒有打開莊門,而是從牆頭放下一口籮筐,讓陳留白坐進去,然後吊上來。
    以陳留白的本事,本來可以一躍而上,不需任何東西輔助,但他不願張揚,就坐進籮筐去。
    當來到上麵,剛走出籮筐,一青年激動地衝過來:“三堂哥,你這些年到底去哪了……咦,你,你看著,怎地一點變化沒有,還是十五六歲的少年模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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