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塊碎片上的精神力接收模組完整度82%，腦波降頻模組完整度不足5%，歸為JS類。”
    張和平一邊說，一邊用黑色記號筆在黃金麵具碎片上塗抹，將最有價值的精神力接收模組位置標記出來，然後遞給了旁邊穿白大褂、白帽子、白手套的西蜀葉教授。
    葉教授用雙手接住這塊黃金碎片後，鄭重的將碎片放到旁邊的透明塑料盒中，然後交由旁邊的老教授為塑料盒中倒入膠水固化，防止後續運輸過程中，碰傷這塊黃金碎片。
    不過，這還沒完。
    透明塑料盒裝好膠水，蓋上蓋子，並在蓋子上標注“JS0013“記號後，就被放到一個銀白色托盤上，接著送去了遠處角落的辦公桌。
    那邊桌後正有一個年輕男助理待命，準備用精神力確認盒中黃金麵具的內部結構，是否與張和平最近建立的3D模型結構一致。
    “又是接收模組？”年輕男助理看到盒蓋上的標注後，有些驚訝地說道：“按照張老師說的一個精神力麵具上隻有一個接收模組。”
    “現在出現了13個有接收模組的碎片，就代表有13個精神力麵具！”
    “別想那些沒用的！”送來盒子的西蜀專家一臉嚴肅的說道：“集中注意力幹正事，爭取多查看幾秒！”
    年輕男助理笑道：“您老放心，我用這個二代腦機，最長堅持過78秒！”
    “我不需要你堅持那麽久，趕緊查看電腦上的3D接收模組結構，然後與盒內黃金碎片內部結構比對，最後記錄你的觀察結果。”這位西蜀專家說完，就轉身回了張和平那邊，準備繼續打下手。
    “這塊碎片上的腦波阻流模組完整度43%，歸為ZL類。”張和平說完，又記下一筆，將一塊半掌大的黃金碎片遞出。
    “這麽大一塊，隻有一點腦波阻流模組？”葉教授有些不甘心的問了一句，倒不是質疑張和平的判斷，而是他對這塊黃金碎片抱有不小的期待。
    “你們還沒看出來嗎？”張和平又拿起一塊黃金碎片，微笑道：“這些黃金碎片對應的黃金麵具製造者，很明顯不是同一個人，或者不是一個人同時期製造的，有差異很正常。”
    “張老師，我們有個問題沒搞明白！”負責端托盤送黃金碎片的西蜀老專家，插話問道：
    “為什麽現在發現的精神力接收模組、精神力增幅模組等等，在麵具上的位置都不一樣，有的在額頭，有的在下巴，亦或者耳朵等處，這也是人為原因嗎？”
    張和平微微頷首，一邊釋放精神力探查黃金碎片，一邊分心說道：“可能是製造者不同，可能是製造的時期不同。”
    “這就像我研製的初代腦機麵具、二代微型腦機，前後製造時間相距不遠，但差異非常明顯。”
    “再對比我額頭上的這個二代微型腦機，因為需求不同，外在表現形式也隨之改變。”
    “另外，不同批次的黃金材料，其內部紋路也是存在很大差異的。”
    “那時的黃金麵具製造者，必須根據每個黃金麵具的材料特性，用精神力輔助搭建相關結構模組。”
    葉教授與周圍幾個專家露出恍然之色，總算把最近一直困擾他們的問題解決了一個。
    “張老師！”葉教授遲疑了一下，但想到華老給他們說的，有不懂的就問，張顧問最多不回答，生氣不至於。
    於是，就聽葉教授繼續問道：“你們研製的二維黃金材料，在製作二代微型腦機的時候，是不是就不用受那種紋路限製，進而實現量產？”
    “隻能說，還有一點影響，但那點影響可以忽略不管。”張和平回了一句，並沒有深入解說二維黃金材料也存在厚薄不均的微觀問題。
    張和平將最後一塊黃金碎片檢查完，便取下了眉心處的包金玉觀音吊墜，朝邊上幾個西蜀專家問道：“這個月還有沒有碎片送過來？”
    “還不能確定！”葉教授裝好最後這塊黃金碎片，笑道：“你做的腦機內部結構、功能模組3D模型傳回西蜀後，很多人不再滿足送碎片過來，還想把現有的若木腦機麵具都送來，請你幫忙檢查其中的差異。”
    張和平離開位置，將椅子推回桌下，看向了斜對麵角落裏的年輕人，語氣隨意的說道：“想法雖好，卻不一定過得了審批那關！”
    “有些人要立場，有些人要服從，他們可不會管這邊的研究成果如何。”
    涉及到管理問題，葉教授他們就不好接話了。
    最後一塊黃金碎片送到斜對麵角落，由那個年輕女助理接手核對，然後送入24小時把守的倉庫存儲。
    這些助理的腦力雖然比普通人強一些，但都沒有超出常人範疇，基本上每個助理隻能核對一塊黃金碎片，然後就要換人。
    忙完黃金碎片的事後，張和平去其他實驗室轉了一圈，便回了港島。
    張和平沒有急著拿那些黃金碎片掛機，那樣隻會貪多嚼不爛。
    他現在已經確認了一件事，戴著二代微型腦機的時候，確實沒法掛機其他技能。
    隻有在不佩戴腦機，不釋放精神力的情況下，才能通過一些特殊手段，用若木腦機麵具或黃金碎片掛機，比如火燒、刀刮等等。
    張和平離開後，葉教授這批西蜀專家的研究才剛剛開始。
    那些黃金碎片雖然有張和平檢查，且有年輕助理核對，但這些研究若木腦機大半輩子的老專家，還是想親自上陣核實。
    在他們看來，張和平最大的作用，除了已經搭建起來的腦機內部結構、功能模組3D模型，便是他那強悍的腦力。
    也隻有張和平的精神力，以及他對腦機內部3D模型的熟悉，才能在短時間內判斷那些黃金碎片屬於哪個分類。
    若是讓他們去找，哪怕他們每個人都能堅持30秒鍾，哪怕他們找到相似的模組，也沒法準確的將碎片上的殘缺模組，與3D模型上的相關模組關連上。
    關聯不上他們轉化的幾十秒精神力就白白浪費；等他們恢複精力，再去匹配，就不知要弄到什麽年月了。
    然而，張和平先判斷，再由年輕助理核對後的黃金碎片，就沒那麽大的難度了。
    葉教授他們隻需要先調出對應的3D模組，然後佩戴二代微型腦機去確認。
    他們每個人雖然也跟那些年輕助理一樣，隻能查探一個黃金碎片，但濃烈的求知欲，迫使他們必須親自探查，並了解其中的差異，否則就會被那些年輕助理取代。
    實際上，他們這幾天也沒幫上忙，隻充當了一下助理作用，在旁邊幫張和平遞了一下東西。
    若不是上麵將黃金碎片送來前，有約定張和平必須帶著西蜀專家一起研究，恐怕這間實驗室裏，就隻剩年輕人的身影了。
    隨時可能被年輕人取代的他們，著實有些急了。
    完全不顧張和平定的實驗室製度，不讓這邊地下基地的年輕助理輔助不說，還遮擋了實驗室裏的監控攝像頭。
    等警衛過來查探異常，半響敲不開鐵門，最後無奈請示上級，才在陳秘書、錢副院長、鄧副院長共同授權下，通過安全係統後台，打開了此間實驗室的合金大門。
    然後，讓一眾警衛緊張且憤怒的事情發生了。
    隻見實驗室大門旁，十七個老頭老太有氣無力的靠牆坐在地上，旁邊還有兩個老頭隔得老遠，看向角落那邊的老太，不知在幹什麽。
    “他們沒事，坐地上休息一會就好！”還在排隊等二代微型腦機的葉教授，輕描淡寫的說了一句。
    下一秒，葉教授拉了一下繩子，將遠處角落那個老太眉心的二代微型腦機拉開。
    接著就見他跟旁邊的老頭快步上前，把這個沒忍住多用了一會腦機的老太太，扶回門口這邊的牆下，與其他老頭老太坐在一起。
    就在葉教授讓另一個老頭先去佩戴二代微型腦機，他準備最後一個去的時候，錢老的聲音在他身後突兀響起。
    “你們的實驗室權限已經被張顧問刪除，現在必須出去了！”
    這邊動用安全係統後台的時候，張和平的手機就發出了預警。
    隨著警衛把實驗室大門打開，將遮擋監控的衣物全部去除，張和平不用問，也知道這邊發生了什麽事。
    對於這種不按實驗室規章製度辦的人，張和平從來都是零容忍態度！
    哪怕違反規定的專家再有名氣，統統刪除實驗室權限，隻許在學院內的普通實驗室活動。
    即便有華老、鄧副院長、錢副院長他們事後求情，刪半年權限絕對跑不掉。
    鄧副院長是知道這邊的實驗內容的，也知道這裏什麽設備最貴重。
    隻見他跟進來後，二話不說就走向了角落，將半空中吊著的那枚銅錢樣式的金幣解了下來。
    葉教授見鄧副院長一臉嚴肅，隻好轉頭看向比較熟的錢副院長，“錢老，我們隻是關起門做個實驗，這……怎麽就被張顧問刪除權限了？”
    “實驗室製度第一項安全條例，第3條內容，任何人不得以任何理由遮擋、破壞監控攝像頭，違者刪除實驗室一切權限，並追究安全責任！”此路段警衛負責人皺眉上前，冷聲說道：
    “請你們先離開實驗室，不要觸碰任何物品，然後配合我們的調查！”
    錢老迎著葉教授的目光，隻是微微點了一下頭，並沒有在此時多說什麽，因為這是張和平定下的規矩，而這裏是張和平的地盤。
    當然，最主要的原因是，張和平的出發點是為了保證實驗室人員的安全，才將規章製度執行得這麽嚴苛。
    華老、鄧老、錢老他們為了便於管理，也樂得張和平這個學術大牛充當惡人，因為他能鎮得住這些人。
    “我能不能跟張老師打個電話，解釋一下？”葉教授試圖挽回局麵。
    隻是從他說話的語氣，就不難看出他的心氣少了大半，壓根就沒有底氣反駁這件事。
    “報告！”
    一個帶著白底紅十字袖標的警衛，去邊上查探了那些靠坐牆邊的老頭老太，這會跑到警衛負責人邊上，大聲匯報道：
    “沒發現可疑病情，隻是跟此間年輕助理早前一樣的疲憊反應，需要按例送去醫院檢查腦電圖。”
    此段警衛負責人看向鄧副院長，見對方沒有發表意見後，便看向了錢副院長，“錢老，你跟這些人相熟，還要麻煩你跟著他們去一趟醫院；這兩位專家需要跟我去一趟辦公室。”
    不是商量語氣，隻是借故支開錢老，免得葉教授與另一個老教授不配合。
    錢老明白這是警衛隊長照顧他麵子，毫不猶豫就答應了，轉身與其他警衛去攙扶地上的老頭老太，準備送上外麵的軍用吉普。
    ……
    張和平回到家後，就徑直去了地下負2樓實驗室。
    此間實驗室不大，因為裏麵有一半空間被抹了白漆的生鐵盒子占據了。
    張龍此時就在生鐵盒子裏鍛煉精神力，張北、張虎他們在外麵等著。
    這裏之所以有個生鐵盒子，那是因為張和平發現，厚度超過1厘米的生鐵板，縱使他的精神力都無法穿透。
    所以，這個生鐵盒子是用來防止精神力亂躥的。
    除了尋找能夠阻礙精神力的材料，張和平還在篩查可以吸收精神力的材料。
    這些就像是絕緣體和導電材料一樣，對未來的精神力應用，有非常重要的作用。
    “爸！”張虎見他們父親回來，急忙問道：“今天有發現新的腦機零件模組嗎？”
    “沒有！”張和平看了一眼緊閉的生鐵大門，隨口說道：“不過，今天有新發現。”
    張北拉了一下連通生鐵盒子內部的繩子，讓裏麵的鈴鐺響了兩聲，這才看向他們父親，想聽聽是什麽發現。
    不等張虎追問，張和平伸手按在了這個六兒子的腦袋上，“趕緊讓開，我要用一下電腦。”
    “我今天發現了一個殘缺的精神力接收模組，結構非常簡單，我懷疑它是最初級的接收模組，等我先把模型建立起來再說其他。”
    張虎聞言，急忙讓開身後電腦，擋在了門口。
    生鐵大門內響起一聲哢嗒，然後就往內開了門，張龍從中走了出來。
    張龍本來還在疑惑，他剛進去不久，大哥怎麽就拉響了警示鈴，然後就看見了他們父親坐在電腦前，正在飛速的移動鼠標，左手鍵盤也敲個不停。
    饒是張和平的計算機技術非常強，建這個初級精神力接收模組3D模型，也花了他近二十分鍾時間。
    “爸，這就是你說的非常簡單？”張虎有些詫異的問道：“我怎麽感覺，這個模組比其他所有模組加起來更複雜，我都看不懂了！”
    張和平沒有急著解釋，而是看向若有所思的大兒子張北，“小北看出問題沒有？”
    “確實很複雜！”張北皺眉道：“不過，爸剛才說它的結構非常簡單，我就在想它哪裏簡單了！”
    “然後，我想到了“冗餘”二字，以及我當初學習編程時的經曆。”
    “爸，你是不是想說，這個模組有很多無用的結構，但它的核心功能區是最簡單的？”
    “沒錯！”張和平欣慰的說道：“你們看這裏，我用紅線代表精神力，藍線代表被轉化的腦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