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家午飯進入尾聲，眼見陳淑婷起身離開，華老這才開口，“淑婷，你看壽元120藥劑定價這事……”
    “華老！”陳淑婷腳步一頓，看著已經起身的華老，微笑道：“生意上的事，你可以讓人去我們公司談。”
    “另外，壽元120藥劑定價問題，我們公司還沒有討論出結果，現在談也沒用！”
    說是去公司談，結果還是跟張和平一樣，不願跟華老談。
    華老聽出了他們的言外之言，懷著不解、擔憂離開了張家。
    等華老回到深城和平學院，將中午所見所聞跟王主任、陳秘書、錢副院長等人一說，陳秘書不由說起他打探到的消息。
    “張招娣正在申請辭職！”
    陳秘書這話一出口，別墅客廳裏的幾人全都盯向了他。
    “今天上午發生的事，我也是才收到消息。”陳秘書沉聲解釋道：“好像是張招娣想調去稅務部門，走了不少關係，結果沒成！”
    “然後以準備經商為由，向他們司長提交了辭職信。”
    華老聽到張招娣這件事，隱約抓住了點脈絡。
    王主任皺眉道：“這幾年招娣一直在研究國內外的稅法，認為國內會進行稅製改革。”
    “雖然知道她很想調去稅務部門，但一時不能調過去卻不代表以後不行，其中怕是有我們不知道的原因！”
    迎著王主任的疑惑目光陳秘書搖頭道：“具體原因還沒打探到，不過我覺得，可能涉及到她的升遷問題。”
    陳秘書見其他人都在看著他，遂繼續解釋道：“一是她上麵的司長今年才45歲，比張招娣還年輕兩歲；二是他們司除了兩個副司長，還有兩個二級巡視員。”
    話說到這裏，華老、王主任、錢副院長就明白其中的道道了，這是上麵被壓著，不外調就沒有出頭機會。
    王主任微微搖頭，“招娣不是那麽衝動的人，她辭職應該還有其他原因。”
    語畢，就見王主任起身，一邊往外走，一邊掏出手機，“我打電話問一下秀珍。”
    ……
    相較於外人的猜測，張家自己人也有很多疑惑。
    這不，馬秀珍剛掛斷電話，就去2樓大廳找到正在看電視的張招娣，說了一下王主任打電話過來，詢問她辭職的事。
    “媽，你怎麽跟王姨說的？”張招娣拿著遙控器，漫無目的地調著台。
    馬秀珍隨口道：“我跟她說，我不太清楚你怎麽想的。”
    張招娣看向母親，說道：“以後不管誰問你，都這麽回答。他們若是追問，你就讓他們來問我。”
    “我還是沒弄明白，你這班上得好端端的，怎麽就提辭職了？”馬秀珍不解問道。
    “跟你說了，你也不明白！”張招娣又看向了電視，“還要擔心你哪天說漏嘴。”
    馬秀珍被噎了一下在旁邊無聲坐了一會，便起身下樓，去外麵的門店找人聊天去了。
    過了一會，張兵裹著軍大衣從樓上下來，坐到張招娣斜對麵的沙發上，皺眉問道：“你在單位裏受委屈了？”
    “沒有！”張招娣搖頭，看向難得關心她一回的老爹，微笑道：“辭職這件事，我跟常勝、二妹、三弟都商量過，不是一時衝動。”
    張兵想到常勝今天中午沒在食堂吃，而是回來吃的午飯。
    且在吃飯期間，常勝聽到張招娣說辭職這件事的時候，沒有異常表情，想來他們兩口子是提前商量好了的。
    張兵本就不擅長跟子女溝通，此時聽到張招娣有跟常勝、張和平他們商量，便沒了再勸的心思。
    張招娣對父母沒有多透露，反倒是常勝那邊，剛被他們局長問及此事，這丫的仿佛倒苦水，又仿佛沒把局長當外人，開口就說起了他老婆辭職的原因。
    “我跟稅務那個老林打過幾次交道，感覺他挺好說話的，沒想到他會跟他外甥阻攔你老婆進步！”這位五十多歲的市局局長頓了一下，問道：
    “要不我跟上麵申請，把你老婆調過來，你們一起推進首都的智慧城市係統搭建？”
    “這……”常勝愣了一下，委宛問道：“兩口子在同一個單位，會不會不合規？”
    市局局長笑道：“等首都智慧城市中心開始籌建，你們其中一人調過去，不就不在同一個單位了嗎？”
    “你們經常去深城、港島，應該見過那邊的智慧城市監控體係有多厲害。”
    “如果我們市局能搭建起首都的智慧城市係統，不僅破案效率能大大提升，聽說犯罪率也能因為那些監控攝像頭的存在，而大幅降低。”
    常勝知道他老婆提辭職，是為了以退為進，所以有些猶豫。
    值得注意的是，這裏的“進”，不是說張招娣，而是把進步空間留給了常勝、張盼娣，乃至他們的兒孫。
    首都這邊，隨便丟一把豆子撒出去，都能砸中幾個處長。
    所以，張招娣不滿足處長這種基層管理位置，因為這種位置幫不上三弟張和平。
    他們都是見過婁半城一家的下場，張和平現在的財勢遠非婁半城當年可比，其身後的隱患自然比婁半城大得多，他們張家不得不未雨綢繆。
    等張招娣把她的擔心，以及想法跟常勝、張盼娣、張和平一說，最後得出了一個以退為“進”的辦法。
    即她跳出泥沼，然後替代華老、王主任的中間人位置，以她為中心，重新編織張家的人脈關係網！
    至於明麵上說的辭職經商，去當資本家，一聽就是氣話，明白人都聽得懂，這是張家在對抗那些反對聲音。
    當然，如果那些人覺得還不夠，張盼娣表示她也可以隨時辭職，然後把進步空間留給兒孫們。
    這就好比一個彈簧，外部壓力越大，她們就收得越緊，隻要內部應力還在，就終有全力反彈的那天。
    關鍵是，這件事在時間維度上，他們張家有絕對優勢，因為張和平掌握著壽元藥劑的研製技術！
    因此，當常勝下班回家，把他們局長想調張招娣過去的事情一說，就被張招娣拒絕了。
    “智慧城市係統本就是和平許給你的晉升之資，我若同意過去，智慧城市係統中心的主任位置，就跟你無緣了！”張招娣解釋了一句，便讓常勝熄了諸多想法。
    常勝將張招娣決意辭職經商的事情跟他們局長說了後，相關消息很快就傳到了深城那邊的華老、王主任耳中。
    隻是，還不等他們討論出個應對章程，張和平那邊又搞事了。
    世界互聯網論壇，置頂帖！
    【全球招募，天才訓練營】
    “第一輪進麵試的網絡考題，都能在世界互聯網論壇上的教學視頻、電子教材、論文中找到答案。”錢老戴著一副眼鏡，拿著一個白色平板電腦，皺眉道：
    “能否被招募進天才訓練營的關鍵，還得看麵試的時候，張院長會出什麽樣的題！”
    王主任皺眉道：“招募年齡限製在10至15歲，會不會太小了點？”
    “年齡小不是問題，國內的少年班一直在招有天賦的學生。”陳秘書搖頭道：“關鍵是，張顧問發布這則招募的用意！”
    “他們才公開虛擬夢境遊戲機，這場招募會不會是張顧問在儲備這方麵的人才？”
    華老拿著手機，看著世界互聯網論壇上的這個置頂帖，眉頭皺成了川字。
    “三輪考核通過者，可當場獲得1張壽元藥劑預支卡！”華老呢喃出聲，暗忖張和平這麽做的用意。
    深城和平學院這邊有一大群研究人員等著他過來主持研究項目，他卻在港島，向全世界招募天才少年。
    華老的第一個想法，就是張和平想另起爐灶，培養自己的心腹研究人員。
    然而，其他國家的人則與華老的想法不同。
    當他們得知和平集團的這則招募貼，尤其是其中的考核通過獎勵是1張壽元藥劑預支卡後，他們幾乎做了同樣一件事，讓國內媒體大肆報導這條消息，鼓勵適齡少年上網答題。
    這些人中，有企圖通過天才少年，獲得壽元藥劑預支卡使用權的當權派，也有想間接獲得和平集團高精尖技術的陰謀家，當然也有抱著其他目的參與者。
    隨著這個攪動世界媒體的帖子出現，世界互聯網論壇的在線人數首次突破1億大關！
    別看這個人數相對55億的世界總人口差了很多，但在電腦、手機還沒興起幾年的當下，這數據就著實恐怖了，幾乎吸引了全球一半的網民關注。
    最最關鍵的是，世界互聯網論壇背後的天地同步雲服務器，竟然毫無壓力的接下了這輪訪問峰值。
    甩手國內相關研究項目！
    拒絕腦機合作！
    不看三星堆地下基地資料！
    通過間接手段報複日鎂！
    暫停下個月的壽元120藥劑生產！
    全球招募天才少年！
    張和平這邊堆積的問題越來越大，華老一時間都不知道該怎麽處理了。
    然而，在這種關鍵時候，王主任卻提出，讓華老回首都，先處理張招娣辭職的事。
    “我回首都了，這邊怎麽辦？”華老站在人工湖邊，一時間沒轉過彎。
    王主任陪在旁邊，看著周遭漫無目的散步的研究員和家屬，笑道：“你難道還沒發現，你在這裏，或者在港島，都不能解決問題，你的位置應該在首都！”
    “這個臭小子聰明得很，打小就愛憎分明！”
    “我還在南鑼鼓巷街道辦當主任那會，這臭小子就給我惹了很多事出來。”
    “你若能解決招娣那邊遇到的麻煩，我有辦法說服那個臭小子。”
    其實，此時的王主任也沒想好如何說服張和平，隻是憑直覺認為，張和平在乎的不是那點技術，也不是個人得失。
    遙想那個臭小子不管不顧從雲都跑回首都，揚言辭職不幹時，他那副對權力毫不在意的表情，王主任隻覺這事仿佛發生在昨天，記憶猶新！
    華老皺眉看向王主任，問道：“你有什麽辦法？”
    王主任轉身看向校園，笑道：“臭小子在版納的時候，就立誌搞一所全球頂尖的學校，還搞出了一大堆教材，可惜……”
    華老順著王主任的視線，看向校內一棟又一棟的高樓，心中一時間五味雜陳。
    “那時的版納，跟此時的深城，雖然時間、地點不同，但臭小子遇到的麻煩其實差不多！”王主任轉頭看著華老，正色道：“他需要一個保護傘！”
    “需要一個能為他保駕護航的靠山！”
    華老猛地一震，腦海中閃過諸多念頭，想起過往的種種。
    “華老！”王主任一臉嚴肅地說道：“我現在也不知道，該如何說服和平回來搞研究。”
    “但我的直覺告訴我，這個臭小子受委屈了，又在犯倔了！”
    “不過，臭小子還是當年那個臭小子，他就這個強脾氣，你越是想牽著他走，他越是不會順著你！”
    華老沉默良久，在王主任的注視下，最終點了一下頭。
    末了，又見華老伸出右手，握住王主任的右手，鄭重說道：“素梅同誌，這邊就交給你了，我會讓小陳他們全力配合你。”
    王主任正色回應，“您放心回去，我這邊會像以前那樣，全力爭取和平一家回來。”
    華老一回首都，王主任就帶著那兩個雙胞胎姐妹去了港島太平山。
    在王主任唆使下，以及唐欣的配合下，整日跟著父親貓在地下實驗室的張龍、張虎，被攆出了門，讓他們帶第一次來港島的兩姐妹去山下逛街。
    眼看著張龍、張虎一臉羞紅的上了車，王主任笑嗬嗬說道：“阿欣，你覺得這謝家姐妹怎麽樣？”
    “王姨，你是知道的，我們家不看重門楣，隻要孩子們喜歡就行！”唐欣笑嗬嗬挽住王主任的手臂，帶著她往回走，“我現在最發愁他們的婚事！”
    “難得遇到兩個能讓小龍、小虎害臊的姑娘，我是真心希望他們能成，而不是像其他富家子弟那樣玩弄姑娘的感情。”
    王素梅笑道：“你要是覺得沒問題，那我就跟你說說謝家的情況。”
    “你們要是覺得合適，就挑個時間，雙方父母見個麵，把婚事先定下來。”
    “會不會太快了？”唐欣猶豫道：“小北、小南都還沒對象，小龍、小虎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