軍官伸手，接過何雨欣掀開的一角白布，隨後又輕輕的把它蓋上了。
    他沒讓何雨欣看到馮友山更多的樣子，其實就算不去看何雨欣也能猜到。
    因為蓋在白布下的屍體，估量來看，應該隻有胸部往上的一節。
    剩下的部分，很突兀的凹陷了下去，平整的宛如什麽都沒有。
    何雨欣沒拒絕軍官的好意，她也沒過度的詢問細節，她隻是問。
    “弄死了嗎？”
    “死了。”
    死了就好。
    何雨欣再問。
    “你們要怎麽處理他的屍體？”
    “會燒成灰，之後送進烈士塔。”頓了頓，軍官再說“雖然他不是我們世界的人，但他守護了我們的孩子和人民。”
    所以，他是烈士。
    何雨欣挺想嘲笑馮友山的。
    人都死了還整這一出，遊戲而已，怎麽就這麽真情實感。
    但她很沉默，什麽都沒說，隻是抽出一根煙，自己點上，抽了一口，之後就那麽夾著了。
    “你們物資還夠嗎？”
    軍官沒想到何雨欣會問這個問題，他下意識露出一抹笑，剛想感謝一下何雨欣，卻不想何雨欣這個時候低頭拿出電話，根本沒想聽軍官說什麽，而是給陳律師去了一通電話。
    電話很快接通了，就是那邊的信號好像不太好，除了各種鬼哭狼嚎的背景音之外就是異常清晰的‘滋滋’聲。
    何雨欣很不滿，她一上來便開口。
    “地鐵站怎樣了？”那邊先是一段黏膩古怪的聲響，好半天後才是陳律師的聲音。
    “遇見了點麻煩……還要一些……時間。”
    何雨欣嘖了一聲，隨後問。
    “你還認識其他鬼怪嗎？我加錢，再投兩千萬，我要地鐵盡快完工能用。”
    那邊沉默了七秒，隨後那些古怪的聲音都消失了，就連陳律師的聲音都變得清晰正式起來了（他變回人類的樣子了）。
    “何女士，不知道你介意雇傭一些有案底的人嗎？”
    “說說。”
    “比如說食人鬼。”
    “他們的戰力如何？幹完活後能盡快滾嗎？”
    “何女士您放心，隻要金幣夠給，他們會幫您做到任何事，並且不會出現在您的麵前。”
    “那行，盡快把地鐵站給我收拾出來，還有，晚上的時候我看到天上有一種水母，那東西我不喜歡，還有其他的一些東西……這個城市晚上喧鬧的讓我頭疼，你給我聯係一些願意拿錢做事並且事成之後離開這裏的鬼怪，我要清理這座城市。”
    “何女士，您這個要求……”
    “四億，我願意出四億金幣。”
    “……沒問題，何女士，一切都如您所願。”
    能用金幣解決的事情，為什麽非要用人命去填？
    何雨欣不喜歡，所以她選擇直接砸錢。
    軍官顯然還是第一次見到有人使用鈔能力，當然，也不是他們吝嗇，實在是金幣這種東西，他們本身也沒有多少，且每一枚都還要用到刀刃上，像是何雨欣這樣的，抬抬手就四億金幣花出去，他們是想都不敢想的。
    何雨欣看了一眼軍官，然後問他。
    “你之前和我說，你打算先恢複什麽來著的？”
    之前軍官和她講了不少他自己心裏的規劃，現在他死了，職位由副官接手，這些規劃已經和他沒關係了，但現在何雨欣問他，他是怎麽想的。
    情緒趨近平穩的軍官臉上有一絲茫然，隨後本能的開口，平鋪直敘的和何雨欣講了講他之前的計劃。
    直到都講完了，他才隱隱察覺到了何雨欣的想法，當下看何雨欣的目光像是在看什麽神奇之物。
    “你……你是想。”
    “對，我打算幫你們打個底兒，你們打算怎麽謝我？”
    何雨欣丟下煙頭踩滅，然後對軍官笑了笑。
    她從來不做虧本的買賣，雖然這筆錢是為了讓她自己高興，但若是有人願意買單，她也是願意的。
    隻是這些人活著都難，談何給她好處？
    軍官盯著何雨欣看了兩秒，最終歎了一口氣。
    “我，已經死了。”
    死人管不了活人的事兒，他已經做不了什麽了。
    而何雨欣隻是笑笑沒說話，轉身就走了。
    有沒有的，其實並不妨礙何雨欣做事。
    陳律師的速度還是挺快的，很快就有新電話打進了何雨欣的手機，對方一開口便問。
    “你願意出四個億的金幣購買這個城市的所有權？？”
    那人的聲音尖細且帶有一些破音感，聽著讓人覺得很不舒服，但何雨欣卻麵不改色，語氣中甚至還帶著一些笑意。
    “當然，我可以拍照給你。”
    遊戲內驗資很容易，隻需要在支票上寫上金額，數字變成金色了，便代表銀行裏有這麽多錢，可以進行市麵流通。
    對方也沒含糊，直接讓何雨欣開視頻它要看。
    何雨欣選擇了視頻通話選項，那邊接通。
    視頻那邊的是一個矮小的女孩子，何雨欣第一眼還以為對方是個小孩，但多看兩眼便發現，那是一隻怪物。
    它長有兩對複眼，不會眨眼卻有瞬膜，頭發略短還算幹淨順滑，但無外耳廓，牙齒尖銳，身體佝僂，它盯著何雨欣看的目光十分怪異。
    何雨欣隻看了一眼，隨後便調轉攝像頭，拿出支票本簽了個四億的單子。
    當單子上的數字變成金色後，那邊傳來了一陣陣尖銳的聲音。
    有些像是猴子的叫聲，但更尖銳，且帶有一絲絲撕裂般的破音聲。
    這些聲音匯集在一起，就很讓人難受。
    何雨欣靜靜等待，等待那邊的聲音低下去了，她才又把攝像頭轉回來，與對麵的存在麵麵相覷。
    她臉上帶著笑，語氣很溫和。
    “很高興和你們合作，我的需求陳律師應該已經和你們談過了吧。”
    那怪物齜牙笑了起來，看似很凶，惡意幾乎要溢出來一般，但說出的話卻是。
    “是的，四個億，這個城市是你的了。”
    “什麽時候能清理出來，並且你們完全撤離出去？”
    那怪物湊近鏡頭，黑色的複眼在貼近後顯得特別詭異。
    “很快，我知道你們停留的時間並不長，我們會很快做到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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