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聿青眼神壓得更低，眸底卷席著晦暗不明的色彩。
    他沒有作聲。
    宋名立眼神中的玩味更甚。
    “如果不是，你會開口否認，甚至開上兩句玩笑。”
    宋名立笑道，開口又往前逼了一步，“你有沒有想過，為什麽說不出口？”
    沈聿青確實很想說。
    他想否認，卻莫名覺得自己的喉嚨很幹，嘴唇也好似幹裂了。
    他一向遊刃有餘，這種感覺很陌生。
    “你不想承認也沒關係。”
    宋名立背手看他，“你隻要清楚一件事，若是以後還想找她，總會有跡可循，總會露出蛛絲馬跡。若你覺得與你無關，不想保護她的周全，我勸你別去找她，這才是對她最好的方式。”
    今晚看似沒聊出結果，實際上宋名立已經九成肯定，在背後搗鬼的就是沈林洋。
    他試探他們的關係。
    如果宋徽宜真是沈聿青的軟肋，沈聿青必然會擔心沈林洋對宋徽宜動手，他會派人保護她。
    就算沈聿青這次什麽都不做，暫時瞞過了沈林洋，隻要他還是不分場合和宋徽宜聯係，還是會露出馬腳。
    沈林洋總是要從宋徽宜身上下手。
    宋徽宜不怕事，青幫也會著人保護她，隻是宋名立不想沈聿青沒那個心還要給自己的妹妹惹來禍事。
    “我送四個暗衛過來，自是要保護她。”沈聿青臉色陰鬱。
    他沒有下文。
    片刻，他又打破了沉默。
    他問宋名立，“你會對女人忠誠嗎？”
    他問的突然。
    宋名立一愣。
    論在外的人品道德，他和沈聿青不相上下。
    沈聿青是毫不掩飾，直接將狠辣表現在外。而他們家的人，一向是表麵披了斯文皮，骨子裏狠辣不已。
    他不是善人，也和女人睡。
    不強迫，講究自願。
    要說忠誠，他也談不上對哪個女人忠誠。
    “算了，問你有什麽用？”
    沈聿青嗤笑了一下，“你們宋家除了宋月成那個沒開苞沒體會女人滋味的，都和我半斤八兩！”
    他轉身走了。
    抬起手，隨意的擺了擺。
    沈聿青大搖大擺的從後院進來，又大搖大擺的從後院出去。
    宋徽宜站在窗台。
    她的房間剛好可以看到後院門口的位置一角，她一瞬不瞬的看著那個方向，看著沈聿青離開。
    她沒了睡意。
    她躺在床上，將枕頭抱在自己懷裏，身子側著半壓著它。
    心中很是煩悶。
    遇見沈聿青後，她就沒有開心的時候。
    明明她不是他的所有物，她和他沒有任何關係，但從他想要她的那一刻開始，她好像就成了他的所有物一樣。
    這種不對等的關係讓她難受，讓她呼吸困難。
    宋徽宜知道，她如今可以強硬，可以不妥協，隻是沈聿青還沒有對她下最後通牒，真正使用強硬手段罷了。
    除非魚死網破！
    可魚死網破，哪是隨口說說的事？
    沈聿青隨口就能說出“除非顏櫟不想要洪門”這種話，有朝一日也能隨口說出“除非你青幫不想在南城混了”這種話。
    宋徽宜心情鬱結。
    她想著沈聿青，想著自己，在煩悶中睡著。
    再醒來時，已經日上三竿。
    她難得睡到這樣晚。
    宋徽宜起了床，站在窗台前，照例先拿了些鳥食，喂它吃東西。
    她喜歡放在手上，看著它在自己掌心啄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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