旁人接話：“再來兩次，這命都沒了。”
    又有人說：“我們老百姓都沒有活路！”
    譚紹遠察言觀色，在旁問他們：“軍政府在杭城有駐點，沒人去那邊反應嗎？我聽說沈大帥嚴令禁止這些事情，若是知道，斷斷不會容忍。”
    “哎，誰敢反應啊？”
    大娘悄聲說，“百姓們誰不知道，這劉市長，搭著大帥親兒子的線呢！”
    “大帥親兒子？”沈聿青側眸看過來。
    他麵色冷凝，說話都是陰沉晦澀，讓人不寒而栗。
    大娘沒瞧個仔細都覺得他並不麵善，也不好惹，忙避開了眼不吭聲。
    宋徽宜見狀，立馬問大娘：“大帥有三個兒子，請問是哪個？”
    “還有哪個？”大娘忌諱般的看了眼沈聿青，用手碰了碰宋徽宜的胳膊肘。
    宋徽宜低頭看過去。
    大娘的手，比出三根手指。
    三少帥？
    沈林洋？
    宋徽宜心如明鏡。
    若是點了沈林洋的名字，那背後的操手大約還是沈如也了。
    這種話說出口，都是要丟了性命的事。
    大娘雖是個粗人，又愛閑裏嘮叨幾句，卻也知道什麽該說，什麽不該說。
    沈大帥民主，卻不會任由別人說兒子閑話。
    活著已經很不容易了。
    沈聿青也注意到了。
    他看了眼譚紹遠，譚紹遠便悄然離開了人群。
    白肅跟在他們身邊，時刻警惕。
    圍觀的人群突然鴉雀無聲，又一陣唏噓。緊接著一個穿著白衣的女子從人群中奮力擠了進去，直接撲到了羅達安的身上。
    “爹爹！”她哭得梨花帶雨。
    她抱著羅達安，去檢查他的傷口，又拿袖子去擦他額上的血跡。
    羅達安很虛弱了。
    宋徽宜想，這人應該就是黛兒了。
    果真是個美人胚子，長得嬌滴滴的，哭都這樣好看，普通的棉麻衣料都擋不住她姣好的容貌。
    劉淵見了黛兒，立馬收了槍，變成了殷勤的笑容。
    他搓著手靠近：“黛兒，我在和你父親說話，你怎麽來了？”
    “說話？你就這樣和我爹爹說話？”
    黛兒淚流滿麵，看向劉淵的眼神如針，“我早就和你說了，我就算死也不會入你們劉家大門，你就死了這顆心！”
    劉淵聽了仍是笑著。
    不過是平民百姓，他不怕這些人的威脅。
    對付這種人，他有千百種手段。
    “黛兒，你死了隻是嫁不了我，但你爹娘還活著啊。”
    他柔聲哄著，“你說說，你這樣一個美人兒要是出事了，我肯定心疼不已，是要找你爹娘要人的！”
    他聲音溫柔，句句卻誅心，在逼迫她。
    他在威脅。
    黛兒聽了，更是絕望痛哭。
    她隻是一個普通包子鋪老板的女兒，沒有什麽見識，也沒有人脈，根本沒辦法為自己辯說。
    她的父母，也無招架之力。
    羅達安見自己女兒哭，很是心疼。
    他忍著腿上的劇痛半直起身，將女兒護在身後。
    羅達安說：“那我們一家人就去南城，在軍政府門口撞死！我倒是要讓大帥看看，我們百姓的民主到底從哪兒得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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