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陳司一直在懷疑她接近自己的用意，可也沒有太過在意，眼下聽孫曉這麽一說，不禁心生好奇，自己嘴裏不知道又說了什麽話。

    孫曉的臉已經變成豬肝色，口中吐出白沫，兩眼翻白，就快要暈死過去，口中隻斷斷續續說出三個字：“瀟......月......月。”

    是她？原來是她！

    陳司似乎想明白了什麽，腦中豁然開朗，飛速地思索著過往的種種可疑之處。

    他血紅一片的視野中，周圍不斷有凡人衝上來。

    “這人瘋了，快把他攔下來！保安呢，保安在哪！”

    “殺人了啊！啊啊啊——！”

    “快打電話叫警察，愣著做什麽！”

    “臥槽，錄視頻錄視頻，又有素材了！”

    陳司沒怎麽在意，揮了幾下手，就把衝上來的凡人拍出幾米遠，腦中還在回憶著關於瀟月月的一切。

    就在他思考得越來越深入之時，又一個人拿著紅酒瓶砸向了他的腦袋。

    陳司反手將其擊飛，玻璃瓶的碎片在空中四散而去。

    在這刹那間，他從一片片玻璃的反射中看見了一個滿臉猙獰、嘴角掛著詭異邪笑的青年。

    在他注視著青年的同時，青年也在玻璃中一動不動地死盯著他，眼神充滿瘋狂。

    一股後脊發涼的感覺竄了上來。

    陳司終於意識到，那個青年就是自己！

    他猛地一驚，周圍嘈雜的聲音終於傳入耳中。

    四周十多個人倒在地上，捂著骨折的手和腿痛苦呻吟。

    邊上的人或議論紛紛，或高聲尖叫，眼神中充滿了畏懼，仿佛在看一個怪物。

    而眼前的孫曉青筋冒起，脖子都快被擰斷，眼看就要咽氣。

    陳司趕緊鬆手，孫曉這才掉落回地上，雙手捂著喉嚨發出幹嘔，同時大口貪婪地呼吸著新鮮空氣。

    “你沒事吧！？”

    陳司趕緊上前把孫曉扶起來，查看起她的狀況，可孫曉卻嚇得渾身戰栗不已，連連後退。

    “你不要過來......你根本就不是陳司，你究竟是誰！？”

    陳司心中一凜，眼睛微眯，“你說什麽？我不是陳司還能是誰？”

    他的語氣很平靜，可其中卻暗含著一絲慍怒，仿佛下一刻就會爆發。

    孫曉察覺到了陳司話語中的威脅之意，沒敢再繼續說下去，連忙改了口風。

    她一邊調整著淩亂的氣息，一邊試探著道：“我的意思是，你的精神分裂症是不是又惡化了，要不怎麽會這麽喜怒無常，以前你可不是這個樣子的呀！”

    陳司冷哼一聲，不以為然。

    “放屁！我不可能得這種病，別拿我和你們這種普通人作比較！我剛才是在幫你治療，你感受感受，是不是好了很多？”

    被這麽一提醒，孫曉才發覺多日以來籠罩在心頭的煩躁感不知何時已經消失殆盡，連縈繞在耳邊的幻聽都完全消散。

    她的眼睛越來越亮，不可思議地重新看向陳司。

    “真的好了，你怎麽做到的？”

    “怎麽做到的你不用管，現在我們也兩不相欠了。”

    孫曉看向陳司的眼神依舊有些躲閃，可猶豫再三後，她還是開口道：“謝謝你治好了我的病，我知道你不願意聽這個，可作為你的朋友還是得提醒一聲。

    這幾年為了治療躁鬱症我和精神科醫生打了不少交道，對精神類疾病再熟悉不過，你給我的感覺和那些醫院裏的病人很像，而且已經影響到了主體人格，屬於重度患者，這類病還是提前治療為好，拖久了不僅對你不好，甚至可能影響到身邊的親友......”

    陳司眼神一冷，阻止了&bp;她繼續說下去。

    可孫曉的話卻不禁在陳司心中埋下了一絲疑慮的種子。

    難道所謂臣司的出現，根本不是什麽天道的變化，隻是自己精神出了問題？

    彭倩也曾經告誡過，百血升靈陣對修煉者的心性會產生極大影響，或許真是長久以來的修行才讓自己的精神變得極不穩定。

    他想起了當日在肖醫生的看病經曆，心中似有所感。

    “帶我去上次的神棍醫生那，我聽他把之前的話說完。”

    孫曉見陳司願意接受治療，頓時大喜過望，連忙開來跑車帶他去了此前的那家精神病院。

    由於地處深山，十分偏僻，兩人開了兩個多小時才抵達。

    四周樹木繁茂，鳥叫蟲鳴，環境顯得清新幽靜。

    穿過潔白整潔的走廊，他們再次來到了肖醫生的辦公室前。

    開門的是他的助手，在見著孫曉之後，助手的態度極為恭敬，小心翼翼地將兩人接引進了辦公室，沏好熱茶端了上來。

    肖醫生自然還記得陳司，上次被一掌拍壞的桌子至今讓他記憶猶新。

    給錢的財主和要命的苦主同時找上門來，讓肖醫生一時間不知該開心還是難過。

    不過不管怎麽說，這兩個人都不是他惹得起的，連忙擠出善意的笑容，先是對孫曉道：“孫小姐，一段時間不見，你的氣色好了很多，看來此前給你的治療方案卓有成效，我們還得繼續堅持下去。”

    孫曉恢複了往日的活力，伸出食指搖了搖，“這次可不是來給我看病的，幫我同學好好瞧瞧，他的症狀怎麽樣。”

    肖醫生的嘴角抽了抽，不得不再次麵對這位活神仙。

    “陳小友也好久不見了，不知道你要我看什麽病？”

    陳司一拍桌子，把肖醫生身子嚇得一繃。

    “明知故問，當然還是上次的病！之前沒聽你把話說完，你這次給我好好講講，怎麽治，治多久？”

    肖醫生麵露難色，眼神飄忽不定。

    “不是我不治陳小友，隻是我們做精神治療的，最重要的就是建立醫患間的互信關係，小友你並不信任我，對治療方式和成效又存疑，我們很難取得什麽成果啊......”

    “我信，我怎麽不信！？”陳司的上半身朝肖醫生靠去，嘴角掛著冷笑，“你能治好我自然信你，要是治不好嘛......哼哼，你就好自為之吧。”（www.101novel.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