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錯，江時度也要參加這次縣試，並且他在得知程晚要回朔陽參加科考時，就已經打定主意要主動找上程晚，和程晚互結了。

    江時度從未想過考試作弊，這和是不是與程晚互結無關，是他從小受的教養讓他做不出有損品行的事。

    他若敢作弊丟人，他娘能把他的腿打斷。

    字麵意義上的“腿打斷”。

    江時度第一個表了態，另外三人也緊隨其後表示，絕不會作弊。

    對於江時度，程晚是放心的。

    至於另外三人，程晚確定他們此時是一心想順當科考。

    不過此三人之後會不會被收買或者被威脅從而自毀前程，程晚就不確定了。

    程晚的眼底閃過厲色。

    沒關係，在進考場前，她會讓金金檢測每個人，若誰身上有不該帶進考場的東西，就莫要怪她不客氣了。

    互結的另外四人確定，程晚在經過他們的同意後，找了平南村的方先生作保。

    方先生自然不會推拒，給程晚作保，對方先生來說，是百利無一弊的事。

    一月二十六日，方先生帶著程晚五人去了縣衙禮房報名，在經曆過一係列複雜繁瑣的流程後，程晚五人得到了各自的入場書。

    入場書，其實就是準考證，不過它還有一個作用。

    在考場中換試卷。

    距離考試不足一個月，程晚更加用功了。

    之前還會和林老太等人一起吃飯，全當放鬆，如今則是足不出院。

    就連林狗娃和林甜丫送丁氏回去，都是林狗娃三人到程晚的院子裏和程晚簡單地告了別。

    王氏每天盯著廚房給程晚做滋補的飯食，然後親自給程晚送飯，陪程晚吃完飯後，王氏再把碟子碗筷收拾好帶走。

    顧煜之前安安靜靜地陪程晚，而現在，顧煜隻偶爾和王氏來看看程晚，其它時間都是被王氏帶著，晚上也是休息在王氏和程大牛的院中。

    王氏忙著照顧程晚，林老太和程大牛等人則是忙著增設粥棚為程晚祈福，連隨意樓裏的吃食都降了價。

    可以說，為了即將到來的考試，不止程晚在努力，整個程家都在努力。

    日子一天一天地過去，不管要考試的人準沒準備好，時間還是無情地來到了縣試開考這天。

    天還未亮，程府卻是燈火通明。

    “砰！劈啪”

    程晚所在的春華園中，穿戴整齊的林老太被這突如其來的聲音嚇了一跳“這是怎麽了？什麽動靜？”

    “老夫人，應是縣衙那邊放了響頭炮。”

    正查點程晚要帶進考場東西的執春姑姑回道。

    “響頭炮？”林老太麵露疑惑“這炮有什麽講究嗎？難不成是為了給要考試的人討吉利？”

    “是提醒考生做好準備。”程晚從裏間出來，後麵跟著王氏。

    “啊？做好準備？”林老太一慌“那咱趕緊出發吧，可別誤了時辰！”

    說著，林老太突然一拍手，急聲道“你還沒吃飯呢！趕緊的，你去吃飯，你吃完咱們就立馬出發！那個執春，東西應該都是齊的吧？！”

    程晚要拎進考場的東西，林老太和王氏等人都不知道檢查核對了多少遍了，此時執春也就是做最後一遍的查點。

    “奶，你別慌，這響頭炮後麵每隔六刻鍾左右還有兩炮呢，第三炮響，才是提醒考生進考場。”

    說完，程晚看向考籃，在腦中問金金“金金，考籃中的東西還是我昨天晚上睡前檢查的那些吧？”

    “是。”

    與此同時，執春姑姑也稟告道“侯爺，東西都是齊的。”

    程晚點了下頭，拎起大號考籃“走吧，去吃飯。”

    程府前院飯廳，林老太、王氏和程晚之外的程家人齊聚於此。

    不，顧煜和程今朝不在。

    倆孩子太小了，還睡著呢。

    “阿晚！”

    “大姐！”

    程晚挨個叫完長輩，又看向程曉雨幾個小孩，心裏暖乎乎的，同時也壓力驟增“我就是去考個試，哪用得著這麽興師動眾？”

    “怎麽不用？”林老太不讚同地抬起下巴“你去考試是天大的事兒，就該全家一起送你去考場！”

    “奶說得對！阿晚快來坐，你好好吃頓飯，然後咱們一起出發！”

    程二平第一個附和林老太。

    行叭。

    是壓力也是動力，她會好好考的！

    程家人開始熱熱鬧鬧地吃飯，正吃著，陳長通來報，說徐知念和她爹娘來了。

    程晚連忙起身“快請。”

    徐知念來程家，哪用得著通報，徐知念三人本就是跟在陳長通後麵進來的。

    徐知念進了飯廳和林老太等長輩微微見禮後就往程晚身邊湊了過去。

    “徐叔，茅姨。”程晚向徐卓誠和茅若淳行了個晚輩禮，沒問徐知念三人怎麽會這個時候過來這種廢話。

    徐卓誠樂嗬嗬一笑“我們仨還沒用飯，特意空出了肚子到這兒吃。”

    “來人，添三雙筷子！”

    王氏臉上帶著真心實意的笑，嗓音爽利。

    程徐兩家無需客氣。

    兩刻鍾後，所有人結束用飯，離開飯桌。

    “時間差不多了，出發吧，路上怕是會有些堵，早到早安心。”

    程晚點頭，很是讚同徐卓誠的話。

    考試，可萬萬不能算著時間想著卡點到，萬一路上出點什麽意外狀況呢？

    按程晚心裏的想法，其實不用那麽多人去送她，但程晚又知道林老太等人肯定會堅持跟著去。

    所以程晚什麽都沒說，老老實實地上了馬車，閉目養神。

    然後程晚就發現，她一閉上眼睛，腦子裏立馬湧現出那些她背過的東西。

    程晚默了。

    這就是腦子裏都是知識的感覺嗎？

    她好愛。

    希望上了考場，她的腦子能像現在這樣給力。

    如徐卓誠所說，往考場去的路上確實有些堵。

    拎著考籃走去考場的考生、送考的家人、看熱鬧的路人、還有一輛又一輛的馬車。

    科考，確實是盛事。

    “砰！劈啪”

    第二炮響了。

    這是提醒考生該到考場門口候著了。

    而程晚也確實到了考場外。

    程晚掀開車窗的簾子，側頭向外看。

    十幾歲的少年郎，三四十歲的中年，還有已經胡須皆白的老人。

    參加科考的人，果真是各個年齡段的男人都有。

    不過，今日就隻有她這一個女人參加科考。

    程晚垂下長睫。

    遲早會有更多的女人走進這科考場的。

    她當前要做的是全力以赴，考出一個對得起此考試機會的結果。

    “侯爺！”

    程晚抬眼看過去，江時度正朝她招手，玉白的臉上帶著純粹明朗的笑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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