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伝琛盯著她，倏爾笑了。
    那笑容陰森恐怖，讓人著實猜不透。
    尹凝被提起，胸脯溢出水麵，她下意識抓住浴缸邊緣扶穩自己，卻被江伝琛攔腰，直接跪在了他的大腿前。
    江伝琛握住她的後腦，像貓提耗子一樣。
    身體暴露在空氣當中，除了冷還是冷，而這一刻她竟然在想，江伝琛的身體很燙，摸起來很舒服。
    “你比我想的還有趣。”男人熾熱的呼吸噴灑在她的耳邊。
    “這副好演技嫁為人妻豈不是可惜？不如跟了我？”
    他嗓音低沉婉轉，帶著誘惑的磁性。
    尹凝也不再偽裝，在江伝琛麵前，從來都隻有不斷下跌的底線，和令自己都無法直視的三觀。
    “我以為，我跟江少，是各取所需的關係。”
    “我向來都是我取我需，你從哪看出來各取所需了？”
    尹凝強忍怒火，“江少，我這副身子已經任你處置了，請您也別擋我的道。”
    江伝琛怒極反笑，“讓你跟了我就是擋你的道了？憑什麽裴佑航行，我不可以？”
    尹凝天真地掀起眼皮，“那江少能給我婚姻嗎？”
    江伝琛的笑容止住，這是個彼此心知肚明的答案。
    但很快，他神色恢複如常，“結婚有什麽好的？”
    “江少，人各有誌。”
    “那你的誌是什麽？”
    尹凝默了幾秒，答：“嫁給裴佑航。”
    還有些話她沒有說出口。
    “所以江少，我們各取所需，互不幹涉，不好嗎？”
    江伝琛眯眸，忽然握著脖子將她拉近了幾分。
    兩人氣息交纏，但一個在上一個在下，誰主誰客一目了然。
    “你憑什麽覺得你有資格跟我談條件？你搞搞清楚，隻要我從這扇門走出去，死的隻會是你，不是我。”
    這話一點沒錯。
    尹凝指尖微顫，笑容綻放，“就憑江少喜歡我。”
    “的身子。”她補了一句。
    江伝琛挑眉，“何以見得？”
    尹凝不說話。
    她將自己的手從浴缸邊緣移到男人的大腿上，試探向上。
    曾經有人說過，她這張臉很有靈性，明明是一副魅惑人心勾人魂魄的狐狸精長相，可裝純裝得極好，而男人都喜歡有反差的。
    喜歡在外麵純，私下裏放得開的。
    她知道這一點後，用這套路子騙過了很多人。
    江伝琛琥珀色的眸光波瀾不驚。
    看她慢慢湊近，任由她身上的濕氣再次打濕他的衣服，但她卻在唇齒相碰的前一刻停下，粉嫩的唇角輕輕勾起，帶著點挑逗的意味。
    她的眼神在迷離與清醒之間徘徊，另一隻手已經放在了不該放的地方。
    雖說是她想證明江伝琛對她沒有抵抗力，但她還是最先臉紅。
    等差不多的時候，她想抽回自己的手，但被男人按住，他擺弄著她的手，套成了一個圈。
    尹凝頓時大驚失色，渾身開始發軟。
    男人冷嗤，“剛才不挺能撩火的嗎？這會兒又開始裝純了？”
    她不說話了。
    江伝琛站起身，她又瞄到不該看的地方，紅著臉避開視線。
    “你想作死，我不攔你。”江伝琛對著鏡子整理了一下被她碰到的地方，“但楚瓊已經盯上你了。你得罪上京高官，還不是讓佑航給你收拾爛攤子？可你真的覺得，裴佑航會為了你跟楚家撕破臉？”
    他在提醒她，讓她掂量掂量自己幾斤幾兩，別做不切實際的夢。
    尹凝想起裴佑航出去時的臉色。
    “不賭一把，怎麽知道不可能？”
    江伝琛淡淡，“隨你。”
    “有時候不賭一把，你都不知道在家族利益麵前，自己有多微不足道。”
    大約一個小時以後，她穿著楚家人送來的衣服坐在床邊等結果。
    裴佑航回來了。
    “我們走吧。出了這種事，也不想待下去了吧？”
    他的聲音溫潤如玉，酥酥麻麻地鑽入她耳中。
    尹凝揚起笑臉，“事情解決了？”
    “嗯。”裴佑航說：“那三個人自作主張欺負你，已經趕出去了。”
    自作主張這四個字用的很巧妙，直接避開了楚孟冉的嫌疑。
    尹凝不相信這背後沒有楚孟冉的攛掇。
    但她裝作不計較，挽著裴佑航的胳膊，笑著說了句：“那我去跟楚家人道個別。”
    “不用了。”裴佑航說沒有必要，但下樓時，還是在樓梯口遇見了楚孟冉。
    楚孟冉仍穿著公主裙，帶著皇冠，隻不過眼睛都哭紅了。
    “佑航哥哥，真的不是我。我真的不知道她們為什麽會找姐姐的事。你相信我好不好？”
    她握著裴佑航的胳膊，而裴佑航的另一隻胳膊正攬著尹凝。
    “嗯。我知道。”他語氣很淡。
    他大概從來沒有用這麽疏離的語氣跟楚孟冉說過話，楚孟冉眼睛更紅了。
    “佑航哥哥……”
    “好了。”他些許不悅，但仍保持著該有的禮貌，“冉冉，剛才在瓊姨麵前都說得很清楚了。這事跟你沒關係，以後也不要再提了。”
    尹凝沒說話，隻是指尖微蜷，旁人很難發覺。
    江伝琛倚著二樓的欄杆看好戲，將尹凝的不自然盡數收在眼底。
    他笑著舉起了酒杯，遙敬尹凝，尹凝和他目光相對，從他眼裏看到了勝利者的得意。
    他賭贏了。
    在家族利益麵前，她真的微不足道。
    裴佑航不是傻子，他可以懷疑，甚至已經懷疑楚孟冉，卻選擇息事寧人。
    尹凝強撐著笑，涼意卻慢慢從腳底的每一寸肌膚傳遞。
    楚孟冉小心的，謹慎的，可憐巴巴的，“那佑航哥哥……你也別生氣了好不好？”
    “嗯。”裴佑航對她露出微笑。
    “凝凝，你別怪我。”
    係安全帶的時候，尹凝聽見裴佑航自責的聲音。
    尹凝裝作茫然地看著他，“怎麽這麽說？”
    這事對裴佑航這種正人君子來說有些難以啟齒，尹凝等著他開口。
    但他做一番思想鬥爭後，選擇放棄解釋。
    “沒什麽。”
    他抬手將她攬過，在她額頭輕吻，“以後我會加倍對你好。”
    “好。”她的聲音聽起來很愉快。
    車子剛要起步，楚家人衝出來攔在車前。
    “不好了，不好了，楚夫人暈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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