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偉民還想著掩蓋事實，可是麵對楊廠長的追問，還是老老實實的交代了。
    楊偉民自從下放到三車間，就對何小天恨之入骨。加上身份的落差，也沒有心思學什麽技術。從保衛科科長到學徒工，這落差是很大的。
    剛好易中海想要回車間工作，就找到了楊偉民。易中海經常請楊偉民吃飯，兩人都恨何小天，有很多話聊。一來二去，倆人的關係就越來越好了。楊偉民哪裏是易中海的對手？直接被忽悠瘸了。王局長要來廠裏視察的事，楊偉民聽楊廠長提過，就告訴了易中海。易中海就計上心來，給楊偉民出了這麽個主意。一來工級考核機器出了問題，肯定是工會的問題，何小天跑不了。二來如果易中海修好機器，完全可以憑借此事回車間工作。楊偉民一開始不同意，隻是易中海給了他三百塊錢。金錢動人心啊！楊偉民半推半就的答應了下來。
    因為不知道王局長什麽時候來，也不知道王局長來的時候哪個車間參加考核。所以倆人就商量著，不管是哪天哪個車間，都由楊偉民對機器動手腳。他是楊廠長的侄兒，哪個車間不給他個麵子？為此易中海又加了一百塊錢。
    也許是被仇恨衝昏了頭腦，或許真的被易中海忽悠住了。楊偉民忘了，對機器動手腳是破壞國有資產。更忘了，機器一旦出問題，操作機器的人也會有受傷的危險。竟然真的幹出了這事。
    說來也巧，王局長今天來了，而且還是三車間參加考核，這更讓楊偉民行事方便了。隻是什麽事就怕嚴格的監察，廠裏現在經過何小天的布置，保衛科完全可以監察廠裏的一舉一動。
    弄清楚了前因後果，楊廠長閉目沉思。
    “唉！偉民啊，這次的禍闖大了。我可怕也保不了你了。你要有思想準備啊。”
    “不是叔，機器不是修好了嗎？”
    “那機器是你修好的？到現在你還不知道事情的嚴重性。往小了說你是破壞工級考核，往大了說你是在破壞國有資產，是在破壞社會建設！現在有人要把事情往大了鬧，今天要不是人家何副廠長，你我都沒有好果子吃。”
    楊偉民被嚇到了，破壞國有資產，破壞社會建設。這罪名他真的擔不起，這個罪名和特務都有一拚了。
    “現在隻有把你開除出廠，才能平息此事。不過你放心，你在家裏休息一段時間，等明年我再安排你去其他廠上班。到時候你要老老實實的上班，別給我惹是生非了。到了其他廠，我可幫不了你什麽了。”
    楊偉民垂頭喪氣，如果不是他是楊廠長的侄子，楊偉民屁都不是。
    “叔，這事我認了。不過你可不能放過易中海！要不是他，我也不可能犯這麽大的錯誤。”楊偉民現在想想，真的非常後悔認識易中海。現在自己都要被開除出廠了，他怎麽可能放過易中海？
    “嗬嗬！”楊廠長冷笑出聲。從他知道前因後果後，他就沒打算放過易中海。楊偉民有他幫助，還可能到其他廠裏上班工作。而易中海可沒人幫助，那就挑一輩子大糞吧！
    “你放心，易中海不是在挑大糞嗎？那就挑一輩子大糞吧！還想回車間工作？做夢呢！”
    “對了，一會兒出去，向人家何副廠長道個歉。你心裏怨恨人家那是不對的，人家真要和你計較，你早就被開除出廠了。就你在保衛科犯的錯，絕對夠開除的了。正因為人家不計較，你還能在車間工作，級別還能保留。”
    “哦。”楊偉民答應的非常不情不願的。
    “一會兒，你在這等我一下。拿了我開的處罰決定再回家吧。”
    叔侄倆聊完了，蠟燭也燃燒盡了，火苗閃動了幾下熄滅了，小黑屋一下子陷入了黑暗。
    何小天和林柯就在門衛室裏等著。
    “廠長，楊廠長會怎樣處理這事啊？”
    “他沒有其他選擇了，如果他不想接任書記的職位那就另當別說了。現在最好的選擇就是快速的把楊偉民開除出廠。以他的人脈，想要再給楊偉民找個工作也不是什麽難題，隻是那些大廠應該進不去了。不過在哪上班不都是上班嘛。”
    “話也不能這樣說，那些小廠怎麽可能比得上咱們廠裏的福利待遇？不說每級工資都會高一塊錢，就是福利那也是沒得比的。馬上不是八月十五了嗎？咱們廠裏可是有月餅，還有一些票據發放的。那些小廠可沒有。”
    “嗬嗬嗬，林柯啊，你說楊偉民缺這些嗎？”
    “呃！”林柯愣住了，“還真是，以楊偉民家裏的情況來看，根本不缺這些。”
    何小天和林柯邊抽煙，邊有一搭沒一搭的聊著天。廠裏的工作，家裏的生活，還聊起了朝鮮戰場上的事。
    “廠長，楊廠長出來了。”林柯坐的地方剛好可以看見值班室。
    何小天走出了門衛室。楊廠長和楊偉民也走到了何小天麵前。
    “對不起！”楊偉民給何小天道歉。
    何小天看出他很不服氣，不過也懶得和他計較。
    “何副廠長，還要麻煩你一下了。”楊廠長的意思是認何小天在處罰決定書上簽字，因為何小天是主管保衛科的，有了他的簽字，再加上楊廠長自己的簽字，處罰決定書就已經生效了。
    “不麻煩。”
    楊廠長和何小天往辦公室走去。
    “小何啊，這次多謝你了。”沒了外人，楊廠長也放鬆下來了。
    “我也是自保罷了。”何小天淡淡的說，他是知道以後的事的，楊廠長也就是兩年多後就被李副廠長整下台了，所以何小天和楊廠長總是保持著一定的距離。
    楊偉民拿著處罰決定書回家了，而楊廠長沒有走。他怕再出什麽意外，直接待在了廠裏。等著明天一早，趙書記一來，把處罰決定書交給趙書記，這事才算徹底平息。
    “廠長，夜深了。咱們吃點夜宵就休息吧。我家柱子給我燉了條魚，還有點貼餅子，一起吃點吧。”
    魚很大，完全足夠三個人吃的，加上貼餅子，三人吃的飽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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