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想殺了一個人。”
    當南枝想強迫他的時候，他下意識摸了摸手腕。
    他想那個時候，如果它在，他也許真的會讓它咬死她。
    雖然他沒說名字，但南枝還是一下子就聽出來，他是想殺了她。
    她心中頓時來了主意。
    沈淮序正沉在想要殺了南枝的心緒中，恍惚聽見“嘶嘶”的響聲。
    他垂眸，看見小黑蛇朝他吐了吐蛇信子，見他看它後，隨即張開嘴巴，露出了尖尖的獠牙，一副很凶狠的樣子。
    它的尾巴還點了點他的手掌，似乎示意他鬆開它。
    沈淮序鬼使神差的放手。
    小黑蛇定定的看了他一眼，轉身便朝外麵爬去。
    很快，它就消失在房間裏。
    沈淮序推開門走出去，見到它朝南枝的屋子方向爬了去。
    他心中生出一種荒謬的想法。
    它不會真聽懂了，要幫他？
    可他並沒有說自己想要殺誰？
    當看見小黑蛇徹底消失在眼前，沈淮序心緒複雜，沉默了很久很久。
    他轉身要進屋，可在走到門口的時候，又忽然頓住了。
    他轉身，加快速度朝小黑蛇的方向追去。
    小黑蛇爬行速度很快，它又擅長躲避，沈淮序追到南枝房間外的時候，並沒有瞧見它的身影。
    他想要叫它，才想起來自己並沒有給它取名字。
    眼下，它似乎已經鑽進了南枝的房裏。
    他的心一下子懸了起來。
    不知是擔心那條蛇還是南枝……
    “姑爺，您來找小姐嗎？”
    梅梅看見他，眼前一喜。
    沈淮序點了點頭“是，我來找小姐。”
    梅梅趕緊去敲門“小姐，姑爺來找您了。”
    裏麵傳來南枝不耐的聲音，“我不想見他，讓他走。”
    沈淮序麵無表情的聽著。
    也許，他不該擔心。
    小黑蛇一看就毒性很大，咬死她或許是個不錯的選擇。
    他轉身欲離開，屋子裏忽然傳來一聲驚呼。
    沈淮序腳步一頓。
    梅梅聽到裏麵傳來尖叫聲，嚇得剛推門，就見一襲白影錯過她，快步走了進去。
    沈淮序來到床前，見到南枝躲在被子裏瑟瑟發抖。
    小黑蛇不見蹤影。
    他下意識扯開被子，想要找那條蛇，可當看到眼前的一幕時，他瞳仁一顫。
    南枝，她、她竟然沒穿衣服……
    “沈淮序，你幹……唔！”
    沈淮序麵無表情的鬆開被子，剛冒出頭來的南枝被蓋了個猝不及防。
    她掀開被子，看見沈淮序已經轉身離開了。
    那背影頗有幾分落荒而逃的意味。
    南枝重新躺回被子裏。
    梅梅緊跟了進來“小姐，您可是哪裏不舒服？”
    “剛睡著，似乎是摸到了什麽涼涼的東西，所以嚇了一跳。”
    剛走到門檻的沈淮序動作微頓，可也隻是停頓了兩秒。
    南枝看著他徹底消失，愉悅的勾了勾唇。
    這家夥，到底是在擔心小黑蛇，還是在擔心她呢？
    似乎擔心小黑蛇更多。
    那正好，愛上一條小黑蛇遠比愛上她有意思呢。
    沈淮序回到房間，徑直走到桌邊倒了兩杯水，喝下去後，他麵上的表情才一點點變得寡淡。
    他閉上眼睛，壓製著呼吸，不知道是不是走得太快，他雪白的臉上多了絲紅暈，就連那耳尖也悄然泛紅。
    夜慢慢深了。
    沈淮序屋裏的燭火一直亮著。
    他以往總愛坐在窗邊看看書。
    他並沒有去過學堂，小的時候很羨慕養父母的兒子能夠去學堂念書，便總是跟著去，偷偷在學堂外聽著看著。
    久而久之，便會了些字。
    養父母的親兒子叫沈雲帆。
    長風破浪會有時，直掛雲帆濟滄海。
    明明是個有學識的好名字，沈雲帆卻頑劣不堪，哪怕學了幾年，對書本知識，也隻是一知半解。
    沈淮序看著手裏破舊的書籍，想到那次，自己偷學被沈雲帆發現，沈雲帆朝養父母告了狀，他那被罰跪在地上整整一晚上，偷撿來的書也被養父母燒成了現在的殘本。
    書裏的字已經泛黃，有些字都消失不見了。
    沈淮序卻一直保存著這本書，沒有扔掉。
    他似乎也如同這本書一般，早就變得破舊不堪了。
    以往煩躁的時候，看看書，就會安靜下來。
    可今日，他似乎有些心神不寧。
    眼神總時不時望向窗外，手中的紙張也被他捏得滿是褶皺。
    後半夜，外麵遠遠傳來嘈雜聲，他下意識站了起來，推開門往聲音的地方看去。
    是南枝那邊傳來的聲音。
    “這該死的破蛇，差點咬到小姐，趕緊把它處理了。”
    “可是它看著好毒，我不敢啊。”
    “膽小鬼，讓我來。”
    說話的是個魁梧的小廝，他平時最愛捉蛇，隻見他熟練的去捉那蛇的七寸。
    可誰想那小黑蛇竟敏捷的躲了過去。
    幾人怕它跑了，頓時抄起棍棒狠命敲上去。
    小黑蛇被揍了好幾下，躺在地上一動不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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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愛捉蛇的小廝以為它死了，他將它撿起來，冷笑道“這蛇我帶回去處理了，你們去回稟大小姐，就說已經死了。”
    隨即，小廝就將小黑蛇塞在袋子裏走了。
    剩下的幾人互相對視了一眼，其中一人忍不住道“趙二鐵定要把那蛇帶回去吃了，可那蛇看起來那麽毒，吃了不會有事嗎？”
    “誰知道呢，我建議還是別吃的好，因為我奶奶的姨媽的侄女家的兒子上個月就是因為吃了蛇，被毒死了。”
    其他幾人散了，隻留一個小廝轉身要去回稟南枝，一回頭，見到個白森森的人影站在身後，嚇得魂都快丟了。
    小廝認出來，埋怨道“姑爺，你是要嚇死小的嗎？”
    要不是南曜交代過不準再欺負沈淮序，小廝早就發火了。
    沈淮序聲音仿如淬了冰一般冷“趙二住哪裏？”
    小廝不滿的瞅著他“大晚上的你找他做什麽，你也不會也要跟他一起去吃那毒蛇吧？”
    沈淮序聲音緩和了些“不是，我隻是找他有些事。”
    他將幾枚銅錢放在說話的小廝手裏。
    小廝看著那些銅錢，有些嫌少，可有也比沒有好。
    “還算你識相。”他將銅錢塞進袋子裏，給沈淮序指了個方向。
    南枝被那幾人打得暈頭轉向的，後來就被裝進了袋子裏。
    袋子裏想來是裝過許多毒蛇屍體，一股子腥臭味。
    她被帶回趙二的住處，趙二隨手將袋子扔在桌子上，就去一旁磨起了刀。
    磨刀結束後，他提步朝她走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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