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誰懂啊,被逼著練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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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與鏡流那一晚的經曆,讓人難以忘記。
    哪怕是羨魚墮入魔陰身,估計也忘不了。
    如果可以,羨魚真想頂著西瓜條的特效,發視頻狠狠吐槽這位為劍癡狂的劍首。
    視頻文案他都想好了。
    家人們,誰懂啊,送醉酒的朋友回家,結果被逼著和她對練三個小時……
    整整三個小時啊!直接頂死宅一年運動量了!
    隻能說,不愧是羅浮劍首。
    他在對方手上根本撐不過三招,再如何握緊手中的劍,也會被輕而易舉的挑飛。
    在和鏡流對練三個小時裏,他不是在撿劍,就是在撿劍的路上。
    折騰得羨魚精疲力盡。
    作為一個文職人員,上次高強度鍛煉,還是在學校體育考試的時候……
    好在鏡流手下留情,除了自己的衣服飽受迫害之外,沒有留下任何皮肉傷。
    衣服被劍氣波及,劃得破破爛爛,風一吹,感覺前胸後背都是冷的。
    要是穿著這件衣服出門,不是被旁人當成乞丐塞巡鏑,就是被雲騎軍當成精神病扭送丹鼎司……
    這場對練直到鏡流率先倒下後,才宣告結束。
    劍首頂著醉酒、疲勞的雙重debuff,終於睡過去了。
    聽到對方微不可察的呼吸聲後,羨魚鬆了口氣。
    幸虧睡著了,不然還得繼續對砍。
    思及醉酒後嗆死自己的種種案例,他也顧不上什麽隱私,撿起自己掉在地上的外套,抖了抖灰塵,裹住鏡流後,抱著她進入了她的住宅。
    屋內的裝潢風格和庭院極為相似。
    高情商:有一種極簡的美感。
    低情商:除了家具什麽都沒有。
    除了必要的擺設外,並無他物。
    好在臥室裏的枕頭、被褥一應俱全。
    羨魚脫掉裹在鏡流身上的外套,隨手扯出條被子,隔著被子幫鏡流調整睡姿。
    在確定不會發生“劍首醉酒致死”的惡劣事件後,羨魚裹著自己的外套,拿出下班回家的速度跑路。
    羨魚人麻了。
    世人誠不我欺。
    什麽害羞、曖昧,全都是錯覺。
    先前鏡流的舉動,讓他感到局促、緊張,甚至忍不住產生對方喜歡自己的錯覺。
    之後的對練,直接讓他徹底清醒。
    喜歡他?不可能的。
    哪有和暗戀對象互毆的?
    到底是什麽樣的鋼鐵直女,會做出這種事啊……
    這跟你好不容易約心上人出門,結果帶人去網吧約會,還約她soo單殺對方幾十次、笑嘻嘻的虐泉一樣離譜。
    劍首,恐怖如斯。
    哪怕喝醉了酒,也把一招一式刻進dna裏,如同編寫好的程序,下意識的反應就足以清剿敵人。
    怪不得是鏡流當劍首呢。
    羨魚同時也對鏡流的其他酒友肅然起敬。
    平時估計也沒少被逼著練劍吧。
    等到了家,羨魚掏出玉兆後,被層出不窮的消息刷屏了。
    他自動忽略工作群,最先點開景元的消息框。
    景元連著發了十幾個貓咪揍人的表情包。
    往上翻了翻,才看到文字。
    【景元:羨魚】
    【景元:這可能是我最後一次這麽稱呼你了】
    【景元:貓咪暴起傷人.gif】
    羨魚不明所以。
    【非工作時間不回:?】
    誰料景元也沒睡,立馬回複了消息。
    【景元:……】
    【景元:你現在在哪兒?】
    沒等羨魚打完字,對方又發來消息。
    【景元:算了,我不想知道。】
    羨魚:“……”
    不想知道也得知道,你知道我這三個小時是怎麽過的嗎?!
    他真的好想跟景元吐槽他師父。
    但那個人是鏡流。
    要換作是白珩,他會拍醜照、錄像,以此勒索對方請客吃飯,兩人對此不會在心中產生任何芥蒂。
    可這次和鏡流……太尷尬了。
    羨魚想了想,最終還是用了較為委婉的措辭。
    反正對方是智識命途的景元,肯定看得懂自己的言外之意。
    【非工作時間不回:剛到家,好累,你師傅真厲害。】
    【景元:…………】
    景元一直顯示正在輸入,打了半天,也沒發來消息。
    【非工作時間不回:不愧是劍首,我第一次見到喝醉酒和別人練劍的,一練還停不下來……】
    【景元:你真該死啊】
    【景元撤回一條消息】
    羨魚眼睜睜看著對方撤回。
    他無端被罵,怒從心中起,但又因渾身的疲倦感,怒氣很快消失殆盡。
    氣不起來,根本氣不起來。
    他感覺自己就像是996多年的社畜,像是滿足甲方無數無理要求的打工人,更像是在大潤發殺了十年魚的殺魚犯。
    他沒有絲毫情感,機械的打字。
    【非工作時間不回:然後她和我練了三個小時的劍】
    【景元:……你人沒事吧?】
    羨魚看了看脫下外套後和耍流氓無異的上衣,繼續打字。
    【非工作時間不回:還好,沒受傷,報廢了件衣服。】
    景元很是驚訝,連發好幾個表情包。
    【景元:你說,你和醉酒後的師傅練劍,撐了三個小時,並且毫發無傷?】
    羨魚:“……”
    看景元的反應,好像哪裏不對?鏡流不是會放水嗎?
    【景元:師傅喝醉酒之後很凶的……哪怕是飲月君,也很難撐過三個小時。】
    【景元:之前找你對練,你總是說自己在武藝上毫無天賦,沒想到啊,你又藏拙!】
    【景元:你不會還想著要裝普通人吧?】
    羨魚:“…………”
    羨魚怒而打字。
    【非工作時間不回:這是重點嗎?我揍你啊!】
    【景元:好啊,等你拿出全部實力後,我們再切磋。】
    【非工作時間不回:……不和你聊了,我去跟太卜請個假,好好歇一天。】
    【景元:你又沒看工作群啊……明天可是有大人物來羅浮,可千萬別頂風作案了!】
    羨魚:管他哪個大人物……別說什麽將軍、元帥,就算是帝弓司命來了,也攔不住他請假!
    【非工作時間不回:無所謂,我可以曠工。】
    【景元:……6】
    如果不是“家裏蹲”不符合普通人的人設,他哪裏還需要上班啊……
    羨魚用玉兆搜索請假模板,複製後刪刪改改,給太卜發了過去。
    隨後,他把破破爛爛的上衣脫下扔進垃圾桶,強撐著疲憊的身體進了浴室洗澡。
    匆匆洗過後,羨魚頂著一頭來不及擦幹的頭發,砸進被窩裏。
    在昏昏欲睡之際,腦海中突兀的浮現出一個龐大的人影。
    祂像是用冰塊鑄造的不可名狀之物。
    麵部線條如刀削斧鑿般怪異,五官模糊不清,頭頂戴著珠簾的冠冕。
    祂沒有言語,隻是佇立在那裏。
    下一秒,祂就不見了蹤影。
    宇宙中無人知曉的角落,頂著浮誇麵具、渾身漆黑的人形笑出了聲。
    阿哈:“你不和他說話,是怕被罵謎語人吧哈哈哈哈哈哈哈——”
    頭戴冠冕由冰鑄造的龐大身影不聲不響,突然變出兩張光錐。
    阿哈笑著湊過去,看完瞬間不說話了。
    “無論是前世還是今生,他都拒絕成為你的令使,這一次,他或許還會選擇「巡獵」吧。”
    見阿哈不說話,浮黎看著兩張光錐,繼續道:
    “還記得嗎?風月場的「歡愉」,「歡愉」落下的眼淚。”
    “也隻有他會讓「歡愉」星神成為樂子。”
    阿哈停頓片刻,又捧腹大笑:
    “真有意思,太有意思了,我覺得你也能當「歡愉」星神誒——”
    浮黎沒有理會,轉瞬從原地消失,獨留阿哈待在原處。
    阿哈頂著分不出是在哭還是在笑的麵具,自言自語道:
    “我的摯友啊,快點想起來吧——”
    羨魚的四肢不再酸軟,仿佛回滿了體力值。
    上一秒還在床上,下一秒就到了青石板構造而成的街道上。
    虛影構建的烏雲聚集,很快,天上下起了雨。
    他興致缺缺,百無聊賴地四處張望。
    突然,一個頂著灰藍色短發的小孩兒,出現在了視野中。
    身高還沒他大腿高的小孩,有著一雙耀眼的藍瞳。
    讓人想起湖水與夏日的深海。
    小孩朝著一旁的涼亭,一路小跑。
    他的心中突然湧現出一股無法抑製的喜悅,跟著跑過去,用一種極為誇張的語氣讚歎道:
    “下雨了居然知道躲?你好聰明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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