IF線番外瀆神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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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如果敵對勢力泉下有知,它們將會不可置信地驚叫出聲。
    你替誰遮風雪?
    羨魚?
    你確定不是哪個和仙舟元帥同名同姓的人類嗎?
    羨魚那家夥分明是天災!
    是帶來暴風雪的罪惡之源!
    隻可惜,無論是早已化作塵埃、如今浪跡寰宇的敵對勢力,還是在場的三人,都無法洞悉鏡流的想法。
    羨魚下意識抬手攥住領口。
    要是華在就好了。
    他會笑著對華說:
    “看看人家,再看看你。”
    一句話,便能回絕鏡流,輕而易舉地將他們的關係定義為長輩與晚輩,與對方徹底劃清界限。
    羨魚再三斟酌、反複推敲,最終什麽也沒說。
    他扯出挑不出錯處的微笑,輕輕朝鏡流點頭,旋即將視線投向丹楓。
    促使兩人再度碰麵的始作俑者,久違地開始質疑自己的決定。
    怎麽能給鏡流送話本子呢?
    深受族人和下屬追捧、從未體會過挫敗感的龍尊忍不住在心裏歎氣。
    他麵上不顯,指引其餘三人前往湖邊涼亭。
    一行人到地方時,身上落了一層薄雪。
    剛一踏入涼亭,鏡流手抬了一半,就見元帥動作迅速,拂掉肩頭、抖掉發上的雪。
    丹楓若有所思。
    在他眼中,侍者代為穿衣、束發,是再正常不過的事。
    元帥卻並不習慣侍者的舉動。
    元帥府上的侍者,從來沒有貼身照顧元帥的機會。
    但要是哪位下屬纏著元帥說上幾句好話……元帥不會回絕的。
    可是這一次……
    就算是鏡流表明了心意……
    元帥的反應未免太奇怪了。
    還是那個殺伐果決的無冕帝王嗎?
    龍尊心中很快有了結論。
    有戲。
    話本子沒白送。
    正想著,袖中玉兆頻頻震動。
    丹楓背過身,借著抖落衣袖的動作,摸出玉兆,打開聊天軟件。
    一個是羅浮高層的工作群。
    另一個是持明龍尊的小群。
    丹楓大致掃了一眼。
    他們在聊同一件事。
    元帥府的人來了。
    元帥抵達羅浮時,帶了不少人手。
    怎麽又來了一批侍衛?
    是元帥授意?對他們的考驗?
    還是元帥府的人信不過他們羅浮?先斬後奏?
    同僚們各有猜測,紛紛在工作群中打字表態。
    騰驍將軍放心!他們絕不會拖羅浮後腿!
    另一個群聊裏,龍尊們一改往日風格,瘋狂用表情包刷屏。
    【貓貓龍尖叫.ipg】
    【馬蒂大人來羅浮了!】
    【終於能見到馬蒂先生了……】
    【我們一起去接?@飲月】
    【對啊,你和騰驍將軍商量一下,我們一起去】
    丹楓側頭,看看鏡流,再看看元帥。
    緊接著,他又收到一條新消息。
    【騰驍:來我府上】
    丹楓輕觸屏幕,答應騰驍後,又切回小群回絕龍尊。
    【不用,我去】
    他先是把玉兆收入袖中,接著擰緊眉頭,轉過身,一副很是為難的表情。
    羨魚:“……”
    不會吧?
    丹楓,你不會是想讓我和鏡流單獨相處吧?
    他眼皮一跳,皮笑肉不笑:
    “怎麽?有急事?”
    丹楓麵露歉疚之色,點了點頭。
    馬蒂是持明族的恩人。
    怎麽不算是他們一族的大事呢?
    奈何這位恩人對黃白之物毫無興趣,更不愛應酬,得了空閑,就往曜青跑。
    龍尊們隻能在出席聚會、麵見元帥時,與馬蒂短暫地見上一麵。
    這一回,元帥來到羅浮出席「演武儀典」,馬蒂自然也跟了過來。
    丹楓心知,馬蒂一來,麵前兩人怕是沒什麽獨處的機會了。
    他說一半留一半,隻說族中有事。
    元帥似笑非笑,瞥了一眼丹楓身側裝擺設的景元。
    丹楓不動聲色。
    找什麽借口?騰驍將軍?
    不行。
    這是羅浮,又不是戰場,哪裏需要騰驍舍近求遠、找上景元?
    不能和羅浮有牽扯。
    那就隻能是景元的家事……
    龍尊硬著頭皮替景元扯謊。
    世事無常啊。
    絕不是他們有意怠慢元帥。
    怎麽就這麽巧呢?
    丹楓一邊說,一邊歎氣。
    告了半天罪,元帥終於肯鬆口了。
    丹楓如蒙大赦,忙不迭帶著景元離開。
    他聽見身後的元帥先是誇讚鏡流收了個好徒弟,轉而憂心驍衛年齡尚小,無法處理家中事務。
    言外之意則是讓鏡流跟著他們一起離開,幫一幫她的徒弟。
    鏡流回道:“我有更重要的事。”
    丹楓下意識想要轉頭去看元帥的表情。
    好在他忍住了。
    鏡流見元帥沒有回答,輕笑道:
    “您的安危,可是整個仙舟最重要的事啊。”
    兩人行至半路,落後丹楓半步的驍衛,突然停下腳步。
    他磕磕絆絆地說:
    “丹楓哥……”
    “師傅、師傅她真的要——”追求那位嗎?
    丹楓表情一僵。
    等等、景元這個未成年怎麽知道的?
    看出來的?這麽明顯嗎?
    “等會兒再說。”丹楓掃了眼時間,開始為景元介紹抵達羅浮的、被寫進曆史書的兩位大人物,“那位策士長……沒什麽需要注意的地方。”
    “遇上馬蒂,記得和他一起誇讚元帥。”
    “記住,隻能誇,不能和他討論你與元帥相處時的細節。”
    景元嘴角微抽。
    備受仙舟人推崇的天才,怎麽到了丹楓哥口中,成了爭奪長輩寵愛、會吃醋、會嫉妒的小孩子?
    考慮到馬蒂與持明族的關係,景元沒有追問緣由。
    很快,兩人抵達將軍府,跟隨侍衛的指引,走上一條他們從未涉足過的小路。
    騰驍將軍不像丹楓,他對衣食住行一概沒什麽講究。
    就比如他的府邸,是他最初接手羅浮、在年會上抽到的獎品。
    是一座造景極為講究,需要定期雇人打理的園林建築。
    騰驍卻隻啟用了其中的幾個庭院。
    丹楓猜測,騰驍並不想浪費巡鏑。
    興許就連將軍自己也沒見過幾次將軍府的全貌。
    一行人跨過門檻,穿過連廊,越過崎嶇的怪石與繁茂的花草。
    不知走了多久,侍衛領著他們來到騰驍將軍此次用於會客的院落。
    跨過門檻,他們就能見到教科書中的兩位大人物。
    景元下意識屏住呼吸。
    丹楓輕拍少年的肩膀,與其並肩前行。
    他們最先見到的是馬蒂。
    金發青年姿態閑散,側身倚靠在圍欄上。
    他低垂著腦袋,盯著池塘裏的錦鯉出神。
    因著他的動作,打著卷的、綁在後腦的低馬尾順勢垂落。
    下一瞬,青年抬起頭。
    他五官深邃,容貌遠比照片俊美,表情無悲無喜,好似一尊會動的雕像。
    翠綠色的眼眸毫無溫度,瞥見丹楓和景元,也未曾停留,自顧自地轉過身去。
    兩人對此並不意外。
    他們拾級而上,來到亭中。
    騰驍將軍對麵坐著一位黑發男人。
    騰驍爽朗一笑,接過介紹身份、緩和氣氛的任務。
    首先,是陪伴元帥最久的策士長觀良。
    他神情冷淡,微微頷首示意。
    之後是馬蒂。
    天才聽到自己的名字,卻沒有第一時間回頭。
    他慢吞吞地側過身,眼睛仍盯著池塘中翻湧的魚群,十分敷衍地“嗯”了一聲當作回應。
    片刻後,馬蒂將視線投向觀良。
    他用眼神詢問對方。
    什麽時候結束?
    觀良心裏暗罵,你是被迫陪著長輩應酬的小孩子嗎?
    這才過了多久?就想找親爹了?
    騰驍不知內情,瞅著天才那張帶了些許愁容的臉,以為研究院內部出了什麽了不得的大事,頓時收了聲。
    觀良嘴角一抽,心說馬蒂和羨魚真不愧是父子。
    兩人都長著極具欺騙性的臉。
    羨魚看似溫和,實則不幹人事。
    馬蒂長得人模狗樣,一舉一動都十分唬人。
    他此刻皺起眉頭,不知情的人看了,還以為馬蒂遇到了足以毀滅整個寰宇的危機。
    觀良沒有理會,轉而和騰驍聊起正事。
    他可不是來看上司樂子的。
    他來羅浮,是幫羨魚解圍的。
    雖說「演武儀典」投入無數巡鏑,是上億仙舟人的心血……
    但誰能說得準羨魚的想法呢?
    要是上司返回曜青,觀良就會代替對方出席「演武儀典」。
    觀良一邊想著,一邊細細詢問羅浮臨時組建的那支護衛隊。
    他聽到騰驍提到一個熟悉又陌生的名字,鏡流。
    觀良心下了然。
    鏡流就是羨魚口中,精神狀態堪憂、甚至喜歡上羨魚的小輩啊。
    觀良回想一番,發覺鏡流此人稱得上順風順水。
    剛上學宮沒多久,被蒼城將軍選中,舉薦到元帥府。
    鏡流劍術了得,接連三次在「演武儀典」奪得魁首,仙舟不得不為她改了規則。
    現在,她的職級隻比騰驍低一級。
    難不成是原生家庭的問題?
    觀良索性直接詢問鏡流的家人。
    從騰驍口中得知,鏡流的父親並未缺席家庭教育。
    這對夫妻十分疼愛鏡流,兩人壽終正寢,葬入蒼城的「至忠林」。
    觀良更納悶了。
    真是奇了怪了。
    怎麽能喜歡上羨魚呢?
    要不,把鏡流暫時調走?等「演武儀典」結束後再調回來?
    觀良計算了一下鏡流的年齡,打消了這個念頭。
    既然到了這個歲數,既然能一路升到統領雲騎的職位,怎麽會因為小情小愛影響到正常工作。
    觀良忍不住在心裏歎氣。
    但凡有一個正常人……
    他哪裏還要操心上司的感情生活啊?
    觀良近乎麻木地勸慰自己。
    已經很好了。
    羨魚現在至少能意識到男女有別,沒有再做出深夜拜訪孤兒寡母的蠢事。
    觀良想了半天,遲遲沒有想到合適的對策,隻說:
    “戰後心理疏導一定要跟上。”
    尤其是那位劍首。
    一定要反複確定她的狀態,多進行幾次心理疏導啊!
    騰驍忙不迭點頭,轉頭把任務交給丹鼎司司鼎。
    他正與丹楓討論著細節,一旁的馬蒂再度側過身,自顧自地問:
    “什麽時候結束啊?”
    騰驍與馬蒂見麵的次數屈指可數,並不了解對方的行事作風,聽到如此不留情麵的話語,表情猛地一滯,一時不知道說些什麽。
    丹楓倒是適應良好。
    持明族努力了上千年,嚐試著與馬蒂拉近關係。
    奈何天才向來自我。
    除了研究,馬蒂隻會在與元帥相處時,動用他那顆珍貴的頭腦。
    至於所謂的社交禮儀?能為元帥帶來利益嗎?
    丹楓思量片刻,表示他與其他龍尊想為元帥準備驚喜,卻又不知道如何挑選禮物,思來想去,隻好找上最懂元帥的馬蒂幫忙。
    聞言,馬蒂眉目舒展,眼眸發亮。
    “驚喜……”
    他連連點頭。
    “好啊。”
    觀良隱隱覺得哪裏不對。
    他沒有多想,隨口對景元說:
    “是不是很無聊?跟著馬蒂一起玩吧。”
    景元會意,知道觀良隻想與將軍商討要事,笑著答應了。
    等院落之中僅剩下兩人,觀良出言拒絕了羅浮安排的醫者,並在核對上司行程時,劃掉了所有可能看到血液,接觸到「豐饒孽物」和「魔陰身」的活動。
    討論完行程,觀良開始核對十王司關押的孽物名單。
    騰驍想了想,說:
    “「遊雲司命」手上有一位死囚。”
    觀良眼皮一跳。
    “倏忽?”
    騰驍點頭稱是。
    無名客向來是仙舟的座上賓。
    抵達仙舟,便能獲得最充足的補給。
    元帥離開列車,將倏忽留給了「遊雲司命」。
    從此他們多了一項檢查盆栽的任務。
    一個係統時前,羅浮接到消息,星穹列車將會幾日後抵達羅浮,參加「演武儀典」。
    觀良沉默片刻,說:
    “怎麽偏偏是這個時候……”
    怎麽剛好是羅浮?羨魚怎麽正好碰上?
    騰驍聽他語氣,以為他是嫌棄孽物過於晦氣,跟著附和:
    “是啊,怎麽剛好趕上「演武儀典」?”
    騰驍接著問:
    “是否收回孽物?”
    觀良搖了搖頭。
    羨魚和星神關係極好,前腳他們找上列車,後腳星神就會告訴羨魚。
    這不是打草驚蛇嗎?
    觀良站起身,深深地歎了口氣。
    “騰驍啊……”
    “你覺得,仙舟離得了他嗎?”
    騰驍因他這句話定在石凳上,神情怔忪地仰頭看他。
    觀良轉頭,看向水麵躍起的錦鯉。
    “他這個年紀……受不得任何刺激。”
    “若是這次的「演武儀典」出了差池……”
    觀良拍拍騰驍的肩膀,語重心長道:
    “我們隻能在至忠林,在世世代代的仙舟人麵前……”
    “以死謝罪了——”
    觀良對騰驍敲打一番,隨後拒絕對方派出的人手,領著他從曜青帶來的一眾侍衛,前往羅浮為羨魚安排的住所。
    他沒有受到任何人的阻礙,很快來到頂層。
    餘光一瞥,會客廳沙發上放著一件淺色的衣服。
    是獨屬於雲騎軍的披風。
    觀良恍然大悟。
    怪不得。
    怪不得丹楓要為羨魚準備驚喜。
    這是攛掇著馬蒂跟他們一起準備驚喜,好讓羨魚和鏡流獨處啊。
    觀良穿過會客廳,繼續朝裏走。
    他在落地窗前的吧台旁找到了上司。
    羨魚對他的到來並不意外,語氣平靜地問:
    “怎麽?有什麽事值得你親自跑這一趟?”
    觀良坐在上司身旁的椅子上,憋著笑:“我來解圍啊。”
    羨魚不為所動,垂眼俯瞰下方的街景。
    “你分明是來看熱鬧的。”
    觀良難得碰到羨魚的樂子,自然不肯放過。
    他眼珠一轉,問:
    “你不是會變戲法嗎?不是會隔空取物嗎?”
    “怎麽這回還把人家小姑娘的衣服帶回來了?”
    羨魚瞥了他一眼。
    “……不然呢?我把它收起來?”
    更奇怪了好嗎?!
    觀良心說,你完全可以拒絕她啊!
    不過這話說了也是白說。
    讓羨魚拒絕仙舟人……比「燼滅禍祖」拯救寰宇的概率還要低。
    觀良狀似回想,特意從中找出一條鏡流正好符合的要求。
    “讓我想想,你的理想型是什麽來著?”
    “見你人前風光懂你艱辛不易……”
    “司鼎都說,元帥脈象平和,連砍上萬個孽物都不費力。”
    “這不,人家還給你披衣服,生怕你凍著,多貼心啊。”
    “再說了,人家長得也不錯啊——”
    羨魚蹙起眉頭,難得對觀良冷了臉。
    “她是雲騎,是戰士。”
    “不是供人討論的談資。”
    觀良聳了聳肩。
    他早已習慣羨魚的態度。
    上司可以接受觀良開他自己的玩笑,卻不願意讓任何人討論追求他的女性。
    哪怕隻是一句不帶任何惡意的評價,羨魚也非常認真地反駁回去。
    觀良忍不住問:
    “那你是怎麽想的呢?你就沒想過……答應她嗎?”
    “結婚後,你會擁有與你血脈相連的孩子。”
    羨魚用手撐著下巴,他直視前方,眺望遠處尚未被仙舟研究所清除的建木。
    “我有馬蒂和華。”
    “至於血親……讚達爾先生說,寰宇早就有了新的技術。”
    “隻需要一點點血,就能擁有孩子。”
    觀良麵皮隱隱抽動,表情變得不自然。
    好在羨魚並未注意到他。
    觀良很快調整好情緒,順勢詢問「天才俱樂部」的情況。
    羨魚想了想,說:“大概隻有讚達爾先生會出席「演武儀典」吧……”
    “你來負責接待他。”
    觀良眸色漸深,笑著領了命。
    到了「演武儀典」即將開幕的那一天,讚達爾如約抵達羅浮。
    他頭戴寬邊毛氈帽,身著黑色正裝,衣領和袖口皆是精美的寶石配飾。
    讚達爾既沒摘帽子,也沒脫掉手上的手套,十分熱情地、主動朝觀良伸出手。
    “仙舟人真是太熱情了。”
    “這一路上,炮火就沒停過啊。”
    觀良麵無表情。
    兩方握手時,本該由身份更高、輩份更高的一方主動伸手。
    當主人宴請賓客、迎接客人時,應由主人伸出手。
    氣氛凝滯片刻,觀良伸手與讚達爾回握。
    “您說笑了。”
    麵對早已得出結論的天才,觀良沒有辯駁,隻笑著說:
    “那分明是煙花啊。”
    他退後幾步,用動作示意雲騎上前進行安全檢查。
    “讚達爾先生,請您配合我們的工作。”
    讚達爾點了點頭,主動將手上的行李箱遞給其中一人。
    “小心點,別磕壞了。”
    安全檢查結束後,他們一同登上競鋒艦,來到羨魚所在的休息室。
    羨魚原本坐在沙發上,看到讚達爾,立馬起身迎接。
    學者打量了他一瞬,旋即眯起霧藍色的眼睛,將行李箱放在腳邊,變戲法似的掏出一個不到巴掌大的紅色禮花筒。
    他雙手握住禮花筒,迅速旋轉。
    數不清的、顏色各異的彩色亮片,以一種極為緩慢的速度,自空中落下。
    讚達爾湊到學生身邊,極力壓低聲音:
    “為了慶祝你的第一次約會,我為你準備了禮花。”
    羨魚:“……”
    讚達爾拎起行李箱,繼續道:
    “哦,我還帶了一大塊黑森林蛋糕,你要來點嗎?”
    羨魚木著臉,抬手拿掉頭發上的心形亮片。
    “……不用了,讚達爾,我不喜歡奶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