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8章 羨魚:學懵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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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鏡流拿起木箱上的信封。
    這個重量……不像是信件。
    她定睛一看。
    裏麵似乎放了很多東西,信封邊緣近乎開裂。
    還是等羨魚回來再拆吧。
    鏡流隨手把信封放在桌上,打開木箱。
    裏麵不多不少,正好放了六壇酒。
    考慮到丹恒不在羅浮,鏡流隻拿出其中三壇酒,交給侍者。
    他們行動迅速,沒過一會兒,鏡流的玉兆收到了來自友人們的消息。
    群聊裏,白珩率先分享照片。
    她沒有出鏡,在鏡頭前方比了個剪刀手,後方是鏡流送出的酒。
    【白珩:一看就知道這是不可多得的好酒!】
    【應星:好可惜,明天上午還要去丹鼎司坐診】
    景元用貓咪問號的表情包刷屏,占據了整個玉兆屏幕。
    【景元:?】
    【景元:我不想和應星這種上一休十的人說話】
    兩人照例開始拌嘴。
    沒過一會兒,丹恒出現了。
    他沒有說話,複製了應星與景元的表情包,混跡在鬥圖的行列中。
    鏡流低頭打字。
    【望舒:沒有落下你,何時回羅浮?@丹恒】
    【丹恒:懷恩節前後】
    【應星:呃,丹恒,你回來的時候……注意點吧】
    【丹恒:注意什麽?】
    【白珩:有什麽可注意的?這是仙舟,丹恒可是無名客誒】
    【景元:列車不需要申報,這裏有你們的專屬航線@丹恒】
    腳步聲漸近。
    是羨魚。
    鏡流按滅屏幕,收起玉兆,快步走向門口。
    羨魚眉眼帶笑,牽起鏡流的手,柔聲說出他和阿基維利分別前的對話。
    鏡流聽後,瞬間明白了愛人的想法。
    為了給「無名客」提供更好的物質條件,羨魚隱瞞星神,向列車轉贈公司的股份。
    這是一個善意的謊言。
    當然,縱使沒有惡意,也無法扭轉謊言的本質。
    與其讓星神在某日從外人口中得知此事,倒不如由羨魚主動揭露。
    於是,羨魚特意在分別前告知星神。
    就算星神再如何生氣,也沒辦法發作。
    鏡流挑眉。
    “你以為等到明日,祂就能消氣了?”
    羨魚點頭,習慣性地誇讚愛人。
    “不愧是劍首大人。”
    話說完,他忍不住歎氣。
    “好吧,我知道這招沒什麽用,祂肯定還會追究這件事的……”
    鏡流捏捏羨魚的臉頰。
    “那就坐下來好好說啊。”
    她拉著羨魚來到餐桌前坐下,視線齊齊落在那封信上。
    信封看起來很是脆弱,指尖隻需輕輕一碰便會讓它四分五裂。
    隔著信封觸碰,裏麵的東西凹凸不平,好似刻畫著什麽東西。
    鏡流小心翼翼地撕開信封。
    是恭賀新婚時贈送的金鈔。
    說是金鈔,又不夠準確。
    景元送了兩個一指厚的金條。
    他來不及找人定製,可供選擇的禮物少之又少。
    似乎是考慮到不同世界的差異,他沒有給紅包,而是準備了寰宇通用的黃金。
    邊角勾畫著纏繞著的花朵,中間則是龍和鳳凰。
    羨魚拿過信封,從中掏出信件。
    【他日再逢,我定掃榻以待。
    楮墨有限,不盡欲言。
    望君珍重。】
    右下角是景元的名字。
    羨魚盯了半晌,隨後把信紙遞給鏡流,問:
    “你要幫他們嗎?”
    鏡流心說,你為什麽總是替外人考慮?
    她低頭,鬢角處的發絲隨之垂落,遮住她的大半張臉。
    羨魚看不到愛人的表情,隻能聽到對方語氣平靜地說:
    “不。”
    “你已經幫過他們了。”
    鏡流收起金條和信紙。
    景元會得到上級的賞識和持明全族的支持。
    丹恒在仙舟的處境也會隨之改變。
    族群得以延續,誰還會記得流放在外的丹恒呢?
    鏡流所能做的,不過是在另一位「劍首」產生誤解時,隱瞞真實年齡,迎合對方的猜測。
    另一個自己身墮魔陰,記憶全失,似乎隻記得那把「支離」,忘掉了與友人們相遇的時間和相處時的細節。
    鏡流告訴她,一切都來得及。
    就算無意間露出破綻……對方也不會在意。
    鏡流了解自己。
    除了她們所錨定的目標,其餘事物都無關緊要。
    她隻是過客。
    另一個自己要斬盡前路阻礙,不會為他們停留,更不需要他們的幫助。
    鏡流繼續道:
    “我的幫助反倒是對她的輕視。”
    “她已經做出了選擇。”
    “我相信,那已經是她能做出的最好的選擇了。”
    鏡流伸手輕撫羨魚的側臉。
    “好了,天色不早了。”
    “該休息了。”
    兩人來到頂層的主臥。
    鏡流反手關上房門,環抱住羨魚的腰身,自後腰向上摸索,指尖觸及發帶,輕輕一扯,長發順勢散落。
    她握緊發帶,微微踮腳,唇瓣貼上羨魚的頸側,引領著對方逐步後撤,直至來到床邊,再無後退的餘地。
    鏡流將手放置羨魚胸口,輕輕推了一把。
    羨魚順勢坐在床上,再抬頭,視野被綢帶擋了個嚴實。
    “……嗯?”
    其餘感官變得更加敏銳。
    他聽到鏡流拉開了抽屜,緊接著,手腕一涼。
    ……
    ……
    羨魚把黏在鏡流後背的長發攏到頸側。
    他一手抬起,替對方遮掩光線,另一手扯開他係上的綢帶。
    鏡流眼尾微紅,睫羽打著顫。
    她艱難地睜開眼,紅瞳渙散無光。
    半晌後,她自暴自棄般閉上眼睛,把頭埋進被褥。
    羨魚隻覺得好笑,將人打橫抱起,來到另一間主臥。
    “好了,快點休息吧。”
    隔日,鏡流被玉兆的震動聲吵醒。
    她在床頭摸索一陣,拿起玉兆。
    【景元:師傅,幫我問問羨魚】
    【景元:到底是什麽章程啊】
    【景元:是按原計劃進行?還是直接處死?】
    鏡流看完消息,迅速從床上坐起。
    她匆匆洗了把臉,穿上衣服,來到書房。
    此刻已經臨近午餐時間,羨魚已經上了四小時的課程,恨不得趴在書桌上睡到天荒地老。
    他看了看屏幕,說:
    “不知道。”
    “我不想去。”
    過了一會兒,他又說:
    “到時候再說吧。”
    羨魚為了拓寬「帝弓司命」的命途,自千年前開始籌謀。
    直至百年前,總算有敵人上鉤了。
    現在他卻不想去了。
    這不是一個理性的選擇。
    連帶著措辭都帶著個人情緒。
    鏡流麵帶笑意,收回玉兆。
    挺好的。
    這說明羨魚逐漸開始在乎自己的感受。
    比起永遠保持理性、從不犯錯的羨魚,鏡流更願意看到他自我、任性的一麵。
    羨魚不必親自涉險,雲騎軍自會斬殺孽物、保護民眾。
    時至今日,僅有一小部分不知內情的成員接到休假的通知。
    部分星港和街區並未封鎖,並沒有給羅浮造成任何經濟上的損失。
    鏡流輕點屏幕。
    【望舒:待定】
    她拉著羨魚下樓。
    正巧碰上侍者送來仙舟近日流行的新衣,他們在衣帽間有條不紊地整理著。
    兩人到了一樓,阿基維利坐在餐桌前。
    祂攥緊叉子,不滿道:
    “摯友,你太過分了!”
    “等我回去,你一定要把股份收回!”
    羨魚視線偏移,落在侍者手上的移動衣帽架。
    上麵懸掛著各式各樣的仙舟服飾。
    他轉頭看向星神,突然笑了。
    “阿基維利,我需要你的幫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