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話，讓姚忠旺嘴角不停的抽搐，憤怒的情緒，像是潮水一樣湧入他的眼睛裏。
    我看著他不服氣的樣子，就敲打了一下手機的畫麵，我也不知道敲打到了誰的監控。
    突然，一聲急促的汽車刹車聲從手機監控裏傳了出來，很快，就聽到一陣陣驚慌的尖叫聲從畫麵中迸發出來。
    畫麵被單獨調了出來，給了受害者一個放大特寫，是一個中年男人，他躺在地上，艱難的抬著頭，雙眼迷茫驚恐的看著四周。
    他不知道發生了什麽。
    他很恐懼。
    想要掙紮著從地上爬起來，但是，他不知道的是，他的手腳，已經扭曲成麻花了。
    突然，重型卡車無情的從他身體上碾壓過去，地麵上，像是彗星掃過一樣，留下一條長長的尾巴。
    姚忠旺急忙雙手顫抖著從桌子上捧起來一碗大米飯，他沒有拿筷子，而是恐懼的用手，一把一把的將碗裏的米飯抓起來往嘴裏塞。
    但是，他的雙眼，一直死死的盯著手機屏幕，恐懼的呼吸聲伴隨著嗚咽聲，在鴉雀無聲的餐廳裏回蕩起來。
    如同野鬼哭墳一樣淒厲。
    我看著手機上的監控畫麵，那血腥的畫麵，真是應景啊。
    我冷酷的說道：“是不是很下飯？”
    姚忠旺不敢再多說一個字，大口大口的吃飯，如同餓死鬼一樣，將碗裏的米飯一口一口的塞進嘴裏。
    他害怕米飯會從傷口裏流出來，所以，隻用另外一邊的腮幫子來咀嚼。
    我看著很滿意。
    五叔低下頭，小聲說道：“這個人是他小兒子，也是個雞煲公，專門做逼良為娼的勾當，但凡新騙過來的女孩子，先在他那調教一個月。
    媽的，這個狗日的，十幾歲的小女孩都不放過。”
    五叔說完，就厭恨的看向了姚忠旺。
    我冷酷的說道：“有其父必有其子，他老子是什麽德行，他兒子也必然就是什麽德行。”
    姚忠旺沒有反駁，隻是抓著米飯，大口大口的往嘴裏塞。
    我看著就搖了搖頭，說道：“別那麽著急，慢慢吃，土皇後趕過來，需要時間，別沒等到她來，你就把自己撐死了，多不劃算啊？
    九爺，咱們來敘敘舊吧。”
    聽到我的話，姚忠旺眼神中閃爍出一股極其強烈的期待。
    我知道他在期待什麽，期待他所為的外援救星殺來的時候，現在所承受的一切，能全部施加到我的身體上。
    對此，姚虎也看出來了。
    他恐懼的問道：“你到底在玩什麽？你會把自己玩死的，你別玩了，我求求你，好不好，我拚盡一切救你，不是要你來送死的。”
    我聽到姚虎悲憤的話，就看著他那張可憐又可悲的臉。
    他說他救我？
    我聽後實在是憋不住了，不由得笑起來。
    不僅僅是我，五叔，章環虎，就連姚忠旺都憋不住了，所有人都笑起來了。
    笑著看著姚虎。
    他就像是一個小醜王一樣，是那麽的好笑。
    我沒有理會姚虎。
    而是凝視著姚忠旺，說道：“這小子，你養在身邊，早就為今天做好了準備是不是？你就等著有一天，我爸死了，你好拿這小子出來分一杯羹，是吧？”
    姚忠旺沒有回答我，隻是悶著頭吃飯。
    吃完了一碗，他又換了另外一碗，他不敢停下來，因為他知道，他一旦停下來，監控裏他的親人，就會消失一個。
    我冷笑著說道：“你對我爸其實是一種羨慕嫉妒，甚至是帶著一種恨意的，是不是？我爸曾經不過是馬商裏麵一個牽馬的小跟班。
    你連正眼都不會看一眼的角色，突然有一天，他居然能呼風喚雨，在整個滇南被人稱為賭石皇帝。
    又在你被仇家追殺走投無路的時候，把你接回來，賞你一口飯吃，你覺得很不爽，很不服，甚至是，帶著一股想要推翻他的態度存在的。
    是不是？”
    我的話，讓姚忠旺的手，停了一下，他凝視著我，眼神沒有回避，而是很直白的看著我。
    他就是用眼神告訴我，我說對了。
    我從他眼神裏，看到了鄙夷的神色，就不難看出來，他一直到現在，都瞧不起我爸。
    盡管我爸是所謂的江湖賭石皇帝，是新馬的鍋頭，是新的領袖，但是，在他眼裏，這些身份，都是不被他承認的。
    他眼中的我爸，永遠，都隻是那個給他牽馬都不配的……跟班。
    這就是人性。
    不管你在外麵混成什麽牛逼的樣，但是，在你的老領導麵前，你永遠，就是那個逼樣。
    這就是為什麽長江後浪推前浪，前浪會死在沙灘上，因為，這些所謂的老江湖，永遠都沒有勇氣承認，他們手底下的廢物，比他們強。
    我冷聲說道：“這幾年，我爸經曆了很多我不知道的磨難，這幾年，他過的很艱難，所謂，寢食難安，坐立難忍，也不過如此。
    我很好奇一點，你為什麽要在這個時候，想要殺我爸，雖然，我爸死了，你控製這小子，你可以得到很多利益。
    但是，這也就相當於砸了其他人的飯碗，你覺得，你站的住腳嗎？”
    聽到我的話，姚忠旺眉頭緊鎖的凝視著我。
    他第一次停下手裏的動作。
    十分嚴肅的跟我說道：“我沒有殺你爸，這一點江湖道義，我還是有的。”
    我聽後，就哈哈大笑起來了，隨後，冷酷的，在監控畫麵上，又輕輕點了一下。
    這一刻，姚忠旺恐懼的看著我，恨的咬牙切齒，我聽著他的口中爆發出來強烈的磨牙聲。
    此刻，他的心裏，是多麽的恨我呀，恨不得把我的肉都給撕碎了吧？
    “噗噗噗……”
    突然，一陣沉悶的響聲在手機裏爆發出來。
    那個鮮活陽光的女孩，就倒在了血泊裏。
    姚忠旺雙眼失神的看著我，一行血淚流淌出來。
    大熱的天氣裏，他身上起了一層雞皮疙瘩。
    五叔跟我說：“這是他最疼的孫女，在澳大利亞留學，走的那天，他宴請了馬商所有人，很風光，老大還特地送了一頭金豬。”
    我聽後，就凝視著姚忠旺，冷酷的說道：“不知道，你兒子玩的那些小女孩們，如果沒有被你們騙，被你們壓榨，被你們改變命運，會不會有機會像你孫女一樣這麽有出息呢？”
    “啊……啊……”
    姚忠旺哭吼起來，趕緊捧起來碗，雙眼流著血淚凝視我，但是，手裏扒飯的動作。
    再也不敢停下來。
    再也不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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