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清淼直接答道，“昭兒現在修為增長的太過於快速了，雖然他的身體承受得住，可心境若跟不上，我怕他以後會傷人傷己。
    凡人雖然孱弱，壽命也短，但正因為如此，生命的厚度在他們身上體現得更為淋漓盡致。
    走一遭，也能鍛煉鍛煉他的心性，對他以後的修煉有好處。”
    其實這隻是其中一個原因，除此之外，還有另一個清淼不好說出口的原因。
    自元昭出生後，東華帝君依然還是常駐月宮，絲毫沒有離開的意思。
    三人之間的日常相處看起來跟真正的一家三口沒什麽區別。
    可清淼知道她跟東華帝君之間不是這種關係。
    雖然她從來沒有打算要隔絕東華帝君和元昭之間的父子情，可她也並不想就這麽稀裏糊塗的和東華帝君相處下去。
    再加上小元昭的修煉問題，因此凡間這一遭，就顯得十分有必要了。
    但東華帝君卻不想這樣。
    清淼其實很好懂，所以他輕而易舉地就察覺到了她的逃避。
    他原以為他們之間有了元昭，時間久了之後，清淼會慢慢接受他。
    但沒想到，這麽多年過去了，她竟然還是想要逃避。
    一股怒意油然而生，他突然不想再等下去了。“究竟是因為元昭，還是因為你自己？”
    東華帝君的眼神緊盯著清淼，不放過她臉上一絲一毫的神情。
    清淼不自在地偏過頭，避過了他的視線，“我不知道你在說什麽。”
    然而東華帝君卻沒有放過她，反而更加步步緊逼。
    兩人之間靠得很近，幾乎呼吸相聞。
    “你究竟在逃避什麽？”
    這個問題讓清淼明顯愣住了。
    清淼在逃避什麽？具體的，其實她自己也說不太清楚。
    或許是天道的意誌讓她在意，也或許是東華帝君原本的宿命讓她遲疑，又或許是一開始他對這段感情的逃避，讓她的心裏充滿了不確定
    但有一點是清淼這個世外之人來這個世界的第一天就知道的。
    東華帝君除了是眾所周知的天地共主之外，還是天之柱石，是這世間最接近於天道的存在。
    也是最不能出現意外的存在。
    若是他動了凡心，就代表著他的心境已經不再圓潤無缺。心境不再圓潤，就代表著他離大道越來越遠
    說得更為通俗一點兒，東華帝君就相當於此方天道的親兒子，祂選擇的繼承人。
    隻要他參悟大道，最後必將會帶領此方世界更上一層樓。
    可若是他離大道越來越遠
    即便是神仙，壽命也是有數的，等他消散之後，弄不好此方世界可能會跟著降級。
    還有，說他‘係四海八荒的安定於一身’這句話可並不僅僅就隻是一句話而已。
    而是他真的關乎著這天下的安定。
    如今這四海八荒雖然不算是真正的天下太平，但即使有兵戈，也隻是偶有小動亂而已。
    整體說來大環境還是安定的。
    可若是東華帝君有了意外，這安定瞬間就會被打破。
    不說別的，像魔界就是絕對不會服天族的。
    如今魔界之所以這麽安靜，不過是懾於帝君的威嚴罷了。
    若是沒有東華帝君，戰火必將重燃，到時候又是一場生靈塗炭。
    可天道是清淼無法說出口的存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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