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到仇琳略顯錯愕的神色，沉淵方才收斂情緒，讓他的內心再度歸於平靜。
    無論敵人多麽強大，總歸是不能自亂陣腳。
    想到此處，沉淵隻覺得他的內心還不夠強大，故而在得知存在林風這種超脫常理的敵人時，便略顯失態。
    表情無法做到同往日一般平靜如水，波瀾不驚。
    路漫漫其修遠兮，看來我沉淵距離真正的強大，還有一段不小的距離。
    而至於仇琳所說的那三個無法被寂滅妖瞳控製的妖族，一時間，沉淵也是一籌莫展，完全沒有任何頭緒。
    以沉淵看來，若是沒有皇器庇佑，妖族，斷然不可能免疫寂滅妖瞳的控製。
    幽若是妖族，等她晚上回來，或許可以問一問她。看看她知不知道有什麽方法能讓妖族免疫寂滅妖瞳。
    旋即，沉淵擺擺手。
    “本相知道了，這件事你告知陛下沒有？”
    “沒，我打算先告訴你，我文書還沒擬呢。”
    對於仇琳的失敗，沉淵早有預料，所以也懶得跟她繼續廢話，正當他打算說些什麽好送客之時，家丁通報仇敗來訪。
    “讓仇王爺進來吧。”沉淵隨口應道，繼而轉向仇琳，“你看看你哥哥多關心你，怕你一個人來本相這裏不放心，這才趕過來了。”
    “丞相大人。”
    此時，仇敗也進入了沉淵的書房之內。
    隻見沉淵與仇琳兩人隻有交談之勢，並無其他，仇敗這才稍微有些安心，看來在相府妹妹並沒有被沉淵怎麽樣。
    “仇王爺，你來晚了。”沉淵淡淡說道，“護送失敗一事，令妹已經悉數告知本相了。”
    既然沉淵直接打開天窗說亮話，仇敗也不再拐彎抹角。
    “事已至此  ，丞相大人該如何處理此事？”
    “當下，還是提前調兵吧。”沉淵徐徐道，“千玲瓏死，萬妖國不會善罷甘休。雖然他們現在與東夷打得不可開交，但我們不能確保他們不會分兵來攻打北齊，還是得提前做好防範才是。”
    “至於襲擊千玲瓏的那三名詭異妖族與神秘至尊，本相也是毫無頭緒。”
    仇琳此時接話，“說起來，那個至尊還把千玲瓏的寂滅妖瞳給挖去了，不過沒有妖族的移瞳大法，他不是不能轉移這種靈瞳嗎？”
    “或許他得到了某些秘法能夠轉移也說不定呢……”
    沉淵眼眸深邃，林風不會去做沒有意義的事情，他既然挖走寂滅妖瞳，那就說明寂滅妖瞳對他有所裨益。
    以常理度之，沒有妖族移瞳大法，林風不可能將寂滅妖瞳化為己用。
    但沉淵早就下定決心，不會以常理推斷林風。
    在林風那裏，一切不可能都是有可能的！
    誰知道他的係統會不會給他一個同款的妖族移瞳大法？
    而聽到沉淵這麽說，仇敗的臉色便更難看了。
    根據妹妹所言，那個神秘至尊乃是人，若是他能得到寂滅妖瞳，並且順利化為己用，不就代表他一個人便能號令群妖？
    那到時候，麵對的可不僅僅隻是一個至尊強敵了，還有他號令的群妖。
    想到此處，仇敗的心情怎麽可能好得起來？
    “什麽時候，居然還有這樣的至尊……”
    沉淵道：“三千世界，無奇不有，你我不過滄海一粟，在這下域，我們其實都不過是井底之蛙罷了。”
    “隻有飛升上域，才是真正的鳥上青天，魚入大海，方能知曉這天寬地闊。”
    仇敗聞言，隱隱約約察覺到了沉淵的誌向。
    “聽丞相之言，丞相大人對於上域，頗為憧憬啊。”
    沉淵嗬嗬幹笑兩聲，隨即爽快承認。
    “不錯，赴上域，謀長生，獨斷諸天，唯我獨尊！這，便是本相的此生心願啊。”
    “未免太難了吧？”仇敗則道，“並非我口不擇言，給丞相大人潑涼水，但根據下域古籍記載，上域四大長生世家獨斷長生道，自此下域再無人可飛升上域。若是想要飛升，便需要無比龐大的信仰之力，而收集這些信仰之力，哪怕是一國之君都難以做到。”
    “五百年前，琉璃女帝創北齊，聲望何其之高，信仰她的民眾何其之多，但即便是她，也無法收集到足夠的信仰之力，最終功虧一簣，還是沒能飛升成功。”
    沉淵並沒有過多解釋什麽。
    “仇王爺，能不能做到是一回事，有沒有這般誌向又是另一回事。這個世界就是這樣啊，東西就在那裏，長生就在那裏，你想要，你就去應該去搶，應該去不擇手段，不惜一切的去搶！”
    “你不搶，就會被其他人先搶，比如四大長生世家，他們聯手獨斷長生道，而造成的代價就是，我們下域的人再也無法修得長生！”
    “但你覺得他們會在乎嗎？他們不會的，我們下域的人，在他們的眼裏就是蟲孑，是螻蟻！而當他們獨斷長生道之後，又製定各種條框，阻止其他人長生。”
    兩人的話，仇琳聽得是一愣一愣，雲裏霧裏的。
    她不喜歡翻閱古籍，不管是上域還是下域的曆史，她都不甚了解，此刻的她，有些宛如聽不懂人類講話的猩猩。
    “丞相當真胸懷青雲之誌啊……”
    仇敗沉默許久，終究還是稱讚了一句沉淵，也不知道是真心覺得如此，還是就客氣的奉承一句。
    沉淵繼續道：“真正的強者，就應該在一條道路上不擇手段的攀登。他們的內心已經擺脫凡塵，不會為金錢所惑，不會為美色所迷。他們的目標清晰而又明確，他們清楚自己想要的，究竟是什麽。”
    “而隻要能達到他們想要的，他們又會不計代價，甘願舍棄一切！”
    “既已然來到此方世界，若不逐我之願，若不無悔攀登，而依舊碌碌無為，與朽木腐草何異？”
    說道此處，沉淵的眼底難得出現一縷瘋狂。
    “為求長生，縱死無悔！”
    “即便我沉淵在那些上域長生世家眼裏卑賤如螻蟻，但我確信，終將有一日我會向他們證明。”
    “千裏之堤，將潰於蟻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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