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實不相瞞，我的確非常憧憬上域。”
    “但我現在還不能去，我不能離開北齊，北齊需要我，北齊女帝需要我，北齊百姓更需要我！”
    “如今北齊，天災不斷，瘟疫滋生，我為北齊丞相，食不下咽，夜不能寐，每每想到自己不能為了北齊的天災竭力，便是痛徹心扉。”
    “是，我若能夠飛升上域，定然會得到更大的機緣，得到來自上域的傳承。”
    “但那，真的是我想要的嗎？”
    沉淵正色凜然，擲地有聲。
    “我怎麽能在北齊最需要我的時候，離開北齊？哪怕此生永遠被束縛在下域，我，沉淵，亦無怨無悔！”
    “所以，並非我不願意為蘇使者出力，而是在這個特殊的時間點，我委實是不能棄國而去！”
    聞言，蘇凝略顯動容。
    即便非常隱蔽，但還是被沉淵敏銳的捕捉到了蘇凝她微弱的神情變化。
    “蘇使者，如今北齊水深火熱，難道你當真忍心看到北齊無辜百姓深受天災之苦？！”
    “上域的人是命，下域的人就不是命了？！”
    蘇凝本就是名門正派，豈會認同這樣的價值觀？
    所以，她趕緊反駁。
    “我不是這個意思……”
    “我知道！”沉淵當即打斷，“在你們這群上域之人的眼裏，我們下域的這些家夥，全都是螻蟻蟲孑！我知道的！”
    “但，螻蟻亦有螻蟻的尊嚴！要我沉淵這個北齊丞相拋君棄民前往上域，那是不可能的事情！”
    “即便是死，我也不會舍棄北齊！”
    說到此處，沉淵閉上雙眼，仿佛是默默的等待著蘇凝的審判。
    可蘇凝聽完了沉淵這般的慷慨陳詞，而且還需要沉淵的力量去封印虛靈古域，又豈會真的傷及沉淵性命？
    “唉……”
    蘇凝輕歎一聲：“既然如此，等你處理完畢北齊的事情之後，再隨我前往上域如何？”
    沉淵故作詫異。
    “蘇使者，你……你不殺我？”
    “我為何要殺你？你既然要為北齊百姓盡心盡力，我豈會阻止？”
    事實上，虛靈生物破除封印的時間還有一年，隻要沉淵在這一年的時間之內處理完畢北齊的事情，那就沒有任何問題。
    “而且。”蘇凝有些慍怒，“什麽叫做上域的人是命，下域的人就不是命？我蘇凝可從來都沒有如此認為過。生命都是平等的，每個人都有在這個世界上活著的權力。”
    “我們不能因為自己的強大，從而去剝奪他人在這個世界上生存的權力。”
    “我輩修行者，當以護世為己任！”
    聞言，沉淵趕緊恭敬行禮。
    “沒想到蘇使者如此高節，倒是我沉淵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了，還望蘇使者恕罪。”
    蘇凝的臉色這才稍緩。
    “我知道，你是北齊丞相，在官場當中，想必早就習慣了爾虞我詐。不過，即便是身處這樣的環境，你也要相信這個世界上，確實存在一種人。”
    “他們願意為了眾人抱薪救火。”
    “他們願意為了公正奉獻終身。”
    “他們願意為了整個世界的和諧與安定，勇往直前。”
    沉淵躬身。
    “沉某受教了。”旋即，他又話鋒一轉，“既然如此，沉某還有一個不情之請，還望蘇使者能夠答應。”
    “你先說說看。”
    “北齊天災不斷，非我一人能夠挽救北齊，希望蘇使者能夠出手相救，助我北齊度過此劫。”
    “若是北齊天災之事解決，沉某願為蘇使者馬首是瞻，赴湯蹈火，在所不辭。”
    解決北齊天災？
    蘇凝望著眼前誠意滿滿的沉淵，對他更為欣賞了。
    以他這種性格，想必隻要跟他說清利害，說不定他都會主動願意提及出手相助虛靈古域的事情來。
    想到此處，蘇凝也道。
    “其實，我之所以找你，是為了讓你完成某件事……”
    蘇凝徐徐道來，將關於虛靈生物以及虛靈古域的事情全部告知給了沉淵。
    而蘇凝的話，則更是刷新了沉淵的認知。
    通過蘇凝，沉淵收獲了許多在下域無法收集到的情報。
    這讓他受益良多。
    在上域，有一種族，全族都是靈魂體，他們能夠直接傷及人魂，對於上域修士存在是一種威脅。
    他們就是虛靈生物。
    而虛靈生物肆虐之地，與月華仙宮交界。
    每年，月華仙宮之內不少弟子，都會死於虛靈生物之手。
    月華仙宮宮主玉月華萬般無奈之下，這才耗費極大代價拉攏秦家，以天啟封靈陣，封印住了那些虛靈生物。
    隻是，封印期間，那些虛靈生物一直在嚐試突破封印，如今，隻差一年，那些虛靈生物就能強行突破封印。
    又因為月華仙宮的宮主玉月華不願意嫁給秦家秦楚江，導致兩大勢力交惡，所以秦家不願派人協助月華仙宮加固天啟封靈陣。
    ……
    而沉淵在聽完之後，故作詫異。
    旋即，他又神色堅定，目光毅然。
    “原來上域居然還存在這種詭異生物麽？”
    “隻要蘇使者助我北齊度過此劫，不管那虛靈生物有多可怕，我沉淵，哪怕拚了這條命，也要將他們全部封印！”
    話雖如此，但沉淵差點壓抑不住內心的喜色。
    虛靈生物，虛靈古域。
    終於出現了！
    那些虛靈生物可都是靈魂體啊！把他們封印在那個什麽破虛靈古域不是太可惜了？
    得把封印解除掉，得把他們放出來啊！
    那可都是上域的魂體，我沉淵的千幻靈瞳若是能夠吞噬煉化那些全部的虛靈生物，不知瞳力又會精進多少！
    想到此處，沉淵趕緊壓抑住內心當中的興奮與激動。
    他怕自己太高興，一個情緒沒有控製好，被蘇凝察覺出什麽端倪來。
    而沉淵表麵上說出來的話，也讓蘇凝非常滿意。
    若是沉淵有如此決意，那麽，蘇凝也並不介意伸出援手，替沉淵處理好北齊的天災。
    “蘇使者，你隻要處理好北齊天災之事，我沉淵，那時便能同你而去。”
    “當真？”蘇凝略微詢問。
    這句話的意思，不就是說天災之事什麽時候處理好，沉淵就可以什麽時候去上域嗎？
    換言之，隻要盡早處理好天災，沉淵便能盡早前往上域，修煉天啟封靈陣。
    蘇凝打了一個響指，旋即，這方空間解除。
    一切恢複成為了原來的樣子。
    遠處，兩隻烏鴉盤旋而起。
    ……
    與此同時，上域，以渡天界。
    以渡天鴉緩緩睜開腥紅雙眸，嘴角帶著若有若無的弧度。
    “界主，您看到了什麽？”
    以渡天鴉輕笑。
    “我看到了……蘇凝的死期。”
    “沉淵，這顆棋子真是太出色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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