與其他劍在空中如魚得水的樣子相比，這四把劍好似瘸子沒了拐杖、像是跪了一天起身、像是半斤白酒下肚。
    總之吧，搖搖晃晃踉踉蹌蹌，下一刻就會跌倒。
    但是！
    飛起來了！
    居然飛起來了！
    不是，
    這，
    這怎麽就能飛起來了呢？
    陳青恍惚了起來，科學就不說了，早就已經不講了。
    但玄學呢！
    玄學也不講了嗎！
    風清揚神情落寞：“弟子愚鈍，確實不適合悟劍。”
    陳青急了！
    別啊別啊！
    你是唯心主義那派的，誰都能說自己不行，但你不能說自己不行。
    作為掌握風清揚維修指南的男人，陳青很快有了思路。
    他緩緩招手，強行將四把劍收至了眼前——他已擁有空間法則，隔空取物這點程度完全沒有問題。
    陳青隨手拿起誅仙劍。
    大唐的工業獨步天下，而這手辦那手辦的，說穿了不就是製造能力一點點點點小應用。
    所以，當二次元周邊興起後，大唐的各類周邊衍生品也跟雨後春筍似的冒了出來。
    這四把劍就是此中精品，做工精細、造型浮誇，就是沒有開刃。
    陳青呐呐道：“這四把劍胚，若遇不上絕世劍仙，怕是會如死物一般沉睡千年萬年。但……”
    “竟然醒了！”
    風清揚落寞的神情為之一掃，振奮起來：“師尊……師尊此言何意？”
    “徒兒，你且告訴為師，有兩把劍，一把重十斤，一把重萬斤，哪把厲害？”
    “自然是萬斤重的那把！”
    “那俗世當中，有幾人能拿起萬斤？”
    “自是萬裏挑一。”
    “正是！四把劍胚也是如此！劍亦如人，人有骨，劍有格。它們已沉睡千年萬年，便是因為沒碰見能讓它們瞧得上的人物。”
    陳青目露精光：“甚至於，在為師手上數百載，在你師祖手上數百載，都一直沉睡，我們都以為這四劍隻是一個玩笑！便是四把無靈鐵劍，想不到在你手中，竟然醒了！”
    風清揚更喜，他眼裏狂熱：“師尊，師祖……是哪位？”
    陳青一窒，擺手道：“這不重要！”
    “師祖名諱弟子聽都聽不得麽，”風清揚更是神往，對這師祖已充滿想象。
    陳青從善如流：“你師祖仙去時叮囑我，這四劍，要麽沉睡億萬載，封於頑石，與天地同壽。要麽……”
    陳青故意一頓。
    風清揚呼吸急促，看向陳青，身上已不自覺升騰起了劍意、殺意。
    整個劍山輕輕震顫，所有飛劍都在嗡嗡起鳴。
    “要麽……要麽會於某位劍仙手裏醒來，戮神屠魔，捅破這片天！”
    嗡！
    風清揚渾身一震！
    劍氣四散，殺意衝天。
    他的衣袍獵獵作響，好似站在風口。
    他出神捧起四劍，呐呐道：“原來……原來，我便是這應運而生的劍仙。”
    對嘍對嘍！
    陳青重重拍了拍他的肩頭：“劍道晦暗，振興我劍仙之責，就在你的肩頭！為師已經老了，莫要讓為師失望。”
    風清揚心中一凜，猛地跪倒於地，眼圈發紅：“師尊洪福齊天，莫要說此殺心之言！”
    這孩子尊師重道這一方麵真沒得講。
    陳青點點頭，拍拍他的肩膀，走了。
    而身後，風清揚坐於劍山之頂，劍氣衝天。
    陳青扭頭就找到了攝政王和冠軍侯以及韓淵。
    “鳴鏑箭的晉階可能成了，太墟破魔鋼是目前看來最有搞頭的！”韓淵喜道：“到時候我們整一批破空神威軍！”
    什麽鬼名字！
    “好！空鐵的事兒就交給你們處理了。”陳青叮囑：“對了，空間法則既然能融合金屬，火土和雷土可能也有，你們多留意一下。”
    叮囑完這些，陳青這才一步來到了雷澤。
    麻衣依舊處於晉階中，一直在憋，但也沒見他憋出什麽東西來。
    陳青也沒在意，手上空間法則浮現……
    他手下攻擊型人才太多，缺地隻有防禦手段，而鼠道人的那手縮地成寸，是必須要學會的。
    陳青回想與鼠道人對戰時的場景……
    那時一步金光穿梭到他麵前，已經晉階成了混沌的小千一把抓去，卻什麽都沒抓到，看著是麵對麵，但相互間卻隔了足足百米。
    這簡直就是一道完美的防火牆。
    隻是……空間該怎麽折疊呢？
    折疊？
    我試試嗷。
    陳青手上籠罩空間法則，將麵前的空間想象成紙張，奮力去疊……
    很快，空間以一種古怪的形式扭曲了起來。
    仿佛一麵屏幕被折疊、彎曲。
    遠處正教著麻衣的天機老人呆了呆，回頭看看麻衣。
    長歎一聲：
    “唉……………………”
    而陳青呢，已經陷入到了領悟當中。
    他突然發現，今日看到的天機老人施展出來的八卦，好像……
    該怎麽說呢？
    似乎能拿來當作一個計算器，推衍空間的變化。
    “應該沒事吧……”
    今日陳青稍加領悟，就已發現伏羲的八卦很厲害！
    很厲害很厲害！
    如果他領悟下去，絕對是一門了不得的神通。
    而且一轉之下，就仿佛將世界本源展現在了自己麵前，不管什麽事兒，都變得簡單起來。
    但問題也在這裏。
    如今真學了這方法，陳青推衍起來，會領悟、明白許多許多的事情。
    就像電腦一旦裝了360，即使你不去管，瀏覽器自己就來了，看圖器也來了，遊戲大廳自己裝上了，壁紙自己換上上，渣渣輝扛著屠龍刀要你去砍他，桌麵一堆一刀999……
    總之，自己會不可避免領悟太多的事情，看清太多的真相。
    而某個超越了認知的存在，是不會允許這種事情發生的。
    所以陳青才舍棄了這份機緣。
    不然你以為呐？
    但此刻，陳青隱隱覺得，將伏羲八卦隻當作是一個計算器的話，應該不會觸發這些東西。
    當下，陳青舍棄空間法則，一門心思鑽研伏羲八卦的新用法。
    閹割掉其他功能，隻用計算器能成麽？
    八卦在麵前演變，陳青時而皺眉，時而凝思。
    八卦在他麵前簡單起來。
    就像一道條件密密麻麻寫了一頁的題，不停的演算後，漸漸地成了一元二次方程式。
    漸漸地成了乘法。
    最終成了1+1=2。
    “好像真的可以……”
    陳青歡喜著。
    而遠處，天機老人呆呆看著這一切。
    又轉回頭，看著半月前就已達到了晉階狀態的麻衣，長歎一聲：
    “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