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472章 袁家的忌憚,劉協在行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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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秦王劉燁!
    沒錯,袁隗剛才寫下的正是這四個字。
    事實上,以何進為首的外戚也好,以張讓為首的宦官也罷,都不曾被他放在眼裏,他唯一忌憚的,就隻有那位坐鎮北疆的秦王!
    這位自黃巾之亂開始名震天下,此後更是幾乎以一人之力,平定了邪祟之禍,後又打得整個北疆蠻族割地賠款。
    無論是實力還是地位,都足以讓他們袁家感到頭疼。
    若是這位親自下場插手儲君之位,他還真想不出什麽辦法應對。
    袁逢自然也看到了書桌上的字,瞳孔微微一縮,瞬間明白了兄長的憂慮。
    “兄長所慮,竟是這位……”
    “確實,無論是那屠戶何進,還是張讓那閹宦,雖掌一時權柄,卻皆如無根浮萍,跳梁小醜爾。
    真正能動搖天下大勢,令我袁家百年大計受阻者,唯此一人耳。”
    袁隗負手望著窗外沉沉的夜色,仿佛能穿透重重屋宇,看到那遙遠的北疆之地。
    “劉燁此子,非同小可。黃巾之亂初露鋒芒,其後,北拒蠻族,南鎮邪禍……其武功之盛,近百年來無人能及。
    更是受封秦王,於北境自成一體,民心歸附,兵強馬壯。
    他若隻是一個單純的武夫倒也罷了,可觀其一直以來的所作所為,眼光長遠,手段老辣,絕非有勇無謀之輩!”
    說到這,袁隗轉過身,眼中閃爍著幽光:“最重要的是,他乃是漢室宗親,有資格過問儲君之事。
    若他此刻率大軍南下,以‘清君側’或‘輔佐幼主’為名,介入這場洛陽亂局……
    逢弟,你以為,僅憑何進那十幾萬京師兵馬,亦或者張讓那陰神境的修為,能否擋得住那支打得蠻族聞風喪膽的虎狼之師?
    屆時,這朝堂之上,還有我等世家輾轉騰挪的空間嗎?”
    袁逢聞聽此言,背後也是不禁滲出一絲冷汗。
    他之前隻盯著洛陽這一畝三分地,卻險些忽略了這條盤踞北方的真龍。
    “那……兄長,我們該如何應對?”
    袁隗沉吟片刻,眼中閃過厲色:“三手準備。
    其一,立刻加派人手,嚴密監控北疆一切動向,尤其是秦王麾下主力兵團的調動情況,以及通往洛陽的各處關隘!一有異動,必須第一時間報我。”
    “其二,暗中促成何進與張讓速戰速決,甚至助其中一方快速取勝,搶先擁立新帝!
    一旦塵埃落定,才能以大義名分,讓其不得率兵南下。”
    “其三……”
    說到這,袁隗似乎也有些猶豫,不過最終還是堅定了想法:“再暗中派人前往西涼,以我袁家的名義,邀董卓進京勤王!”
    “既然他劉燁是一條真龍,那我等就再放進一頭猛虎!”
    “明白了!”袁逢重重點頭。
    ……
    也就在袁隗計劃著如何對付劉燁時,洛陽城另一處,一座清雅卻略顯簡樸的府邸外。
    二皇子劉協,正身著不起眼的黑色鬥篷,將自己完全隱藏在牆角的陰影下。
    身為重生者,他深知眼前這座府邸的主人有著何等驚人的能量。
    其大儒之名享譽士林,門生故舊遍布朝野,更重要的是,他那已臻化境的琴技,並非風花雪月,而是真正能引動天地之力,於百萬軍中取上將首級的恐怖手段!
    若能得這位傾力支持,無疑將是一張巨大的底牌。
    然而,他潛伏已久,卻見府中書房燈火通明,隱隱有交談聲傳出,顯然府邸的主人正在待客。
    劉協雖然心中有些焦躁,但為了不暴露身份卻也不敢妄動。
    隻得按捺性子繼續等待,心中不斷盤算著之後的說辭。
    殊不知書房之內,正與好友對弈的蔡邕,執子的手微微一頓,渾濁卻深邃的眼眸若有似無地瞟向窗外,隨即又若無其事地落下棋子。
    又過了約莫一炷香的時間,蔡府大門悄然開啟,蔡邕與一位中年人並肩而行,將其送出了府。
    待客人走遠,劉協這才整了整衣冠,悄然潛入府中,徑直來到書房門外。
    隻是還未等他開口,書房內便傳來一道平和卻不容置疑的聲音:“二殿下深夜來訪,不知所為何事?”
    劉協心中一驚,隨即便是恍然。
    也是,對方乃當代大儒,又豈會發現不了自己。
    怕是自己剛入府,便被對方給察覺到了。
    意識到這一點,他索性摘下兜帽,大大方方地推門而入,對著端坐於棋盤前的蔡邕恭敬地行了一個弟子禮:“學生劉協,深夜冒昧打擾,還望蔡師海涵。”
    蔡邕讓開身子,並未受這一禮:“老夫一介白身,可當不得殿下行禮。”
    要說蔡邕,那也算得上命運多舛。
    早期在司徒喬玄的引薦下入朝為官,擔任庭中議郎,同時負責校訂儒學經典。
    後因言獲罪,被宦官誣陷,以大不敬之罪被捕入獄。
    如果按照正常的曆史軌跡,這會蔡邕早就被流放了。
    但蔡邕畢竟是當代大儒,宦官也不敢做的太過分,因此最終隻是被罷免了官職,至今賦閑在家。
    “殿下還是請說明來意吧。”
    蔡邕語氣平淡,一副拒人於千裏之外的意思。
    劉協見狀拱了拱手:“久聞蔡師學究天人,學生深感如今朝局晦暗,前來向蔡師請教安身立命之法。”
    盡管劉協說的很隱晦,但蔡邕又豈會聽不出對方話裏的意思。
    “殿下的來意我已知曉,隻是老夫賦閑在家,不便參與朝堂之事。
    況且儲君之位關乎國本,自有諸位公卿大臣以及太後定奪,殿下還是請回吧。”
    蔡邕的話語雖緩,卻帶著一種不容置疑的意味,直接將劉協後麵的話堵死。
    “蔡師……”
    蔡邕輕輕擺手,打斷了他:“殿下,言盡於此,請。”
    見對方態度堅決,毫無轉圜餘地,劉協知道今夜怕是要無功而返了。
    心中暗歎一聲,隻得躬身行禮:“既如此,打擾蔡師了,學生告辭。”
    不過就在劉協轉身欲走之際,眼角餘光突然瞟到桌上的棋盤,便狀似無意地問了一句:“敢問蔡師,方才學生來時,見蔡府尚有客人到訪,不知是哪位名士,竟能與蔡師深夜對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