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我在吃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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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好,110報案中心,有事請講。”
    “嘎吱...嘎吱...”
    “你好?聽得見嗎?有事請講。”
    “嘎吱...嘎吱...”
    “喂?有人在嗎?你知不知道報假警會有什麽後果?我們是有權拘留你的!”
    清平市110指揮中心,今天突然接到了一個莫名其妙的電話,那頭在接通後一直傳來令人牙酸的咀嚼聲,但卻沒人說話,這讓接線員不得不懷疑是有人在惡作劇,故意打騷擾電話。
    這種情況持續了有一分鍾,才終於傳來一個女人的哭聲:“我殺人了。”
    “你殺人了?你殺誰了?”接線員立刻就緊張起來。
    凶殺案!
    他擔任接線員五年來,這是他第一次接到關於凶殺案的報警電話,來電的還是凶手本人!
    “我老公...”
    “你老公?你為什麽要殺他?”
    “我沒殺他,我...我吃了他!”
    “哈?女士,你說清楚點,到底怎麽回事?”這接線員瞬間汗毛就豎了起來。
    吃人!?
    開特麽什麽玩笑!這女人瘋了?
    “我老公在吃我兒子,我在吃他,他們都在吃人,我們不想這麽做的,是他逼我們的,快來救救我,我不想死...嘎吱...救我...嘎吱...”
    “他逼你們的?他是什麽人?”聽到那怪異的咀嚼聲再度響起,這接線員隻覺得渾身越來越冷。
    她該不會是真的在吃人吧?
    不僅是殺人犯,還是個變態殺人犯?
    老子這是中獎了!
    “它不是人,它是鬼,快來救我..嘎吱...我好飽,我吃不下了...嘎吱...我的肚皮要撐破了,嗚嗚嗚...”女人有氣無力的哭著,一副快斷氣的樣子,時不時還發出兩聲艱難吞咽的聲音。
    “你冷靜點,告訴我你現在的位置,我馬上派出警力支援你。”接線員慌張的敲打前盤,打算記錄對方的位置,可那頭卻瞬間陷入死寂。
    不管是咀嚼聲,還是女人說話聲,全都消失不見了。
    “女士?你還在嗎?喂?說話啊!我告訴你,你要是真報假警,我指定出警去拘留你的!”接線員莫名的感到惱火,一問位置就啞巴了,這八成是報假警。
    必須得拘!
    不然都對不起自己這嚇出來的一身冷汗!
    突然,那頭傳來一聲淒厲的哀嚎:“現在,我開始吃自己了,嘎吱...”
    “嘎吱!嘎吱!嘎吱!嘎吱!”
    旋即,一陣狂亂啃咬,發瘋咀嚼的聲音頃刻間充斥著整個話筒,同時混雜著粗重且驚悚的呼吸聲,宛如惡狗撲食般饑腸轆轆。
    啊!!!
    而此時那接線員突然尖叫一聲,像是應激過度似的把耳麥一砸,連人帶椅翻倒在地,然後就開始劇烈嘔吐,把今天的晚飯全都吐了出來。
    “小磊,你怎麽了?身體不舒服?”
    指揮中心的所有人齊齊表情驚恐的看著那個接線員。
    有同事疑惑的接過話筒,卻發現那邊早就結束了通話,隻有嘟嘟嘟的忙音。
    可那叫小磊的接線員卻答非所問的扯開嗓門就開始嚎:“是真的!這次是真的!又出現了!本市第三起吃人凶殺案出現了!快通知重案組!”
    “還有,我要辭職!!!”
    “......”
    ........
    十分鍾,幾輛警笛長鳴的警車便瘋狂疾馳在清平市的國道上,車內所有警員表情嚴峻,一遍又一遍檢查自己的裝備,給手槍上膛,如臨大敵!
    吃人案!
    從第一起發生到現在,已經過去了一個月的時間,受害者人數直線攀升至15人,無一活口不說,還...無一全屍!
    那個變態殺人狂似乎有著一種極度病態畸形的癖好,喜歡逼受害者啃食自己的親屬,這在幾百年來凶殺案紀錄中也算是極端惡性的特例了。
    可偏偏從事發到現在,別說是線索了,他們連一點蛛絲馬跡都沒找到。
    所以聽說今晚又有疑似“吃人案”的惡性凶殺案發生,重案組的眾人一個個都跟吃了隻蒼蠅一樣惡心。
    這一次要是再找不到線索,估計他們又得被領導指著鼻子問候祖宗十八代了。
    “白隊,受害者名叫宋翠玲,這是她的資料。”一個警員將一份資料遞給麵前的女人。
    雖然宋翠玲沒有報出自己的位置,但重案組還是通過她的手機號碼查出了她的住址和個人資料。
    白宣靈接過資料,黛眉微皺:“宋翠玲,恒豐地產總經理,老公是恒豐地產董事長張存寶,又是社會名流?該死的,這個變態仇富嗎?為什麽光挑這些有錢人下手?”
    白宣靈隨手把資料丟到一旁,揉著太陽穴,一臉疲憊道:“繼續查,調查一下他們和之前那些受害者之間的人際關係。”
    “是。”
    “還有...”
    “什麽?”
    白宣靈布滿血絲的俏眸頓時瞪得渾圓:“東條街那小子什麽情況了?”
    “我們的人還在盯著,他這段時間除了開門做生意,就是閉門不出,沒有什麽可疑之處。”
    “繼續增派人手,一旦發現他有可疑之處,立刻實施抓捕!”白宣靈咬牙切齒道。
    ........
    與此同時,東條街。
    一對中年夫婦眼眶紅紅的從一家棺材鋪走了出來,同時回頭說道:“小良,明天我爸的白事就靠你了,他臨終前千叮嚀萬囑咐,必須你來替他主持後事,否則就算是死也不瞑目。”
    “放心吧劉叔,都交給我就好,劉老伯生前積德行善,死後也能早登極樂,二位還請節哀。”
    說話的是一個十七八歲的少年,身穿道袍,頭頂方巾,完全一副道士扮相,隻是那身上的紅色道袍,卻著實刺眼了些。
    按理說紅袍道士也不算罕見,可怪就怪在他的紅袍不是一般的紅,而是如同在血海裏浸泡過的血紅,配上那屍白的膚色,讓他看起來帶有幾分邪性。
    不像道士,倒像是殺人求道的邪修。
    送走了悲痛的夫婦,嚴羅正打算折身回棺材鋪,卻突然一怔。
    在街角的路燈下,一個熟悉的老人,佝僂著背,憐愛的摸了摸自己兒媳的腦袋,但手卻從他們頭上掠過,什麽都碰不到。
    老人一怔,然後無聲一歎,苦笑轉過頭對嚴羅揮了揮手。
    嚴羅也露出一抹苦笑,默默對著老人鞠了個躬。
    老人張了張嘴,仿佛想說些什麽,但最終還是什麽都沒說。
    緊跟著,嚴羅就感覺有人拍了拍自己肩膀,不重,很輕,宛如長輩在嘉勉自己的晚輩。
    嚴羅猛然一抬頭,眼前的老人卻已經消失無蹤。
    嚴羅本能的察覺到了什麽,連忙掐指一算,片刻後才仰頭長歎:“我明白,我都明白...”
    “哐!”
    片刻後,嚴羅已經拿起一麵銅鑼敲了起來,用一種奇怪的語調喊道:
    “魂兮歸來,歸葬山陽。人生苦短,歲月蹉跎。生有命兮死無何。”
    “魂兮歸來,歸葬山麓。天何高高,風何肅肅。執靈旗矗守親族。”
    “魂兮歸來,歸葬山陽。生即渺渺,死亦茫茫。何所樂兮何所傷。”
    “魂兮歸來,歸葬水旁。風何蕭蕭,水何滔滔。天為廬兮地為床。”
    “魂兮歸來,歸葬四方。魂飛冥冥,魄散惶惶。長長久久不相忘!”
    那對中年夫婦若有所感,連忙轉身對著嚴羅深深鞠躬,強忍淚光,然後離開。
    而就在此時,一個隻有嚴羅才能看見的高大鬼影卻從棺材鋪裏走了出來,在嚴羅耳邊低語。
    嗬...
    嚴羅頓時發出一聲冷笑,輕蔑環顧漆黑的街道:“三支特警隊,五個狙擊手,兩輛指揮車,一輛反恐裝甲車,三十鐵騎,五十輔警,真是好大的手筆啊!”
    “光這樣就能攔住我了嗎?”
    “我嚴羅要殺的人,你們救得了嗎?你們...又攔得住嗎?”
    砰!
    嚴羅摔門進屋,兩扇大門上的對聯微微顫動。
    上聯:生死有命。
    下聯:富貴在天。
    橫批:我即天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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