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話是什麽意思？”蕭虞兮想要問清楚。
    夜歌輕輕的說：“魔眼症，是人類被魔氣侵蝕之後的一種基因變異，哪怕被救活了，他的基因變種也是不可逆的。也就是說，最好的結果，就是他會變成跟我一樣，成為擁有理性與人性的魔化基因變種人。
    “那些正道人士都巴不得魔化人全部去死，你認為他們還會耗盡資源去研究這種疾病，去救活一個魔化人嗎？
    “如果開了這個頭，今後的魔化人就會越來越多。這當然不是帝國中的某些大人物們想要看到的。”
    蕭虞兮猶豫了一下：“......但魔化人傷人的案例的確比比皆是，我想帝國應該也隻是想要減少那樣悲劇的發生......”
    夜歌瞥了她一眼：“如果我有足夠的權力，隻要我想，我可以一年三百六十五天，每天都發布一則‘月凝宮弟子在外害人’的故事給你看，而且每天都不重樣。”
    “......你什麽意思？”
    “你的認知，究竟是來自於他人告訴你的‘真相’，還是說你的經曆與眼睛？”
    “......”
    夜歌前世作為地球人，他對輿論的力量實在太了解了。
    它可以徹底蒙住無數人的眼睛，製造強烈的刻板印象，在人的大腦中創造一個虛假的信息世界。
    就像是前世有許多外國人來到國內旅遊，才終於會驚訝的發現為什麽這個地方跟他們想象的不一樣。
    即——你所看到的，都是別人想要你看到的。
    當然，內對外的刻板印象也同樣存在。
    人們一旦失去了思考，很快就會迷失在他人用信息為你所築造的幻想世界裏。
    “為什麽當年大秦開國先皇在世的時候，魔化變種人可以平安無事的與普通人和諧相處，二世之後卻意外頻頻，淪為公敵。”夜歌平靜的看著少女的眼睛：“你真的沒有想過嗎？”
    蕭虞兮沉默了許久沒有應聲，迷茫不解。
    少女的眼神有些彷徨，從未有人對她說過這樣的話。
    她隻覺得內心深處好像有什麽東西被解開了，但很快又有更多新的疑惑纏繞在了她的心頭......
    夜歌在亞瑟麵前蹲了下來：“喂，你叫什麽名字？”
    亞瑟抬頭怯生生的望著夜歌。
    對於夜歌剛剛所說的話，作為一個八歲的孩子來說，他一個字都聽不懂。
    但他知道眼前的夜歌是超凡者。
    而且還是一位打敗了那些魔裔的首領的超凡者！
    超凡者都是高高在上的，以前在邊境村莊的時候，哪怕是一個十幾歲的超凡者小孩，大人們也必須對其卑躬屈膝、奉承討好。
    亞瑟猶豫著沒有回答，他有些擔心說錯話，得罪了眼前這位超凡者小少爺。
    但這時他腦海中不知為什麽忽然浮現起了剛剛夜歌三刀斬倒黑淵魔君的畫麵......
    如果我能像這位超凡者小少爺一樣強大，那就好了！
    那樣的話......我就有保護妹妹的力量了！
    亞瑟突然鼓起莫名的勇氣：“我叫亞瑟！”
    “亞瑟......”夜歌思慮，他在遊戲背景之中並不記得有這個名字。
    這個孩子才魔眼症二階段，還未正式成為狂戰士，就已經擁有了地境以上的實力，足以說明他的天賦相當卓越。
    想來估計在原來的劇情世界線中，他要麽就是變成魔眼狂戰士徹底瘋了，要麽就是死在了黑淵魔君的地牢裏，再或者就是被其他人類冒險者帶了回去，被聯邦超凡者協會給處死了......
    能在曆史劇情上留名的傳奇人物往往都是幸運的。
    那些原本頗具天賦、才華橫溢，但是卻因為各種意外死在成為傳奇的路上，永遠埋沒在曆史長河的流沙之中，變成曆史上毫不起眼的一縷塵埃的人們，才是這個萬族戰爭時代大多數人的命運寫照。
    “你出現魔眼症的症狀已經多久了？”夜歌問。
    亞瑟回憶了一下，小心翼翼的道：“兩...兩年了......”
    “......哈？？”宋劫滿臉怪異的說道：“扯淡呢吧？我還沒見過哪個人出現魔眼症之後在三個月之內沒有徹底瘋掉的，通常不到兩周意識就會被完全侵蝕了！”
    “我說的是真的！”亞瑟氣呼呼的說道：“因為我要保護我妹妹！她才七歲而已！要是我變成魔眼狂戰士的話，就沒人能夠照顧她了！”
    夜歌挑眉：“是麽，也就是說，你強行壓製魔眼症的病症，兩年時間意識都沒有被徹底侵蝕？”
    “嗯......”亞瑟說完又有些後悔了，他有些擔心夜歌把他當做一個怪胎處理。
    “那好，證明給我看。”夜歌說：“如果你證明你真的有毅力扛過被魔眼症侵蝕的痛苦，那我就教你如何控製體內魔化狂戰力量的方法——當然了，前提是你以後得替我賣命。”
    蕭虞兮清冷的臉龐露出驚訝的神情。
    宋劫也錯愕的道：“真的假的啊？你知道方法？？”
    亞瑟愣了愣，隨即立刻站了起來：“好！
    “但是......怎麽證明？”
    夜歌拿出一支藥劑瓶。
    裏麵裝著某種紫色的液體，在光線之下泛著粼粼微光。
    “服下之後，你會感受十二級的痛苦。”
    “如果你沒扛過去，你就會死。”
    亞瑟原本伸出去的手，聽到那句“你就會死”，頓時猶豫了一下。
    但很快，他的眼神就變得堅定起來，一把接過那支藥劑。
    “你說話算話！”
    亞瑟說著，仰起脖子將瓶子裏的藥水猛地一飲而盡。
    夜歌露出一個淡淡的微笑。
    ......
    “奇怪，這到底是怎麽回事？”
    藍冪眉毛緊緊蹙起。
    魔法鏡中的畫麵完全被一團奇怪的黑霧所覆蓋，令她完全無法看到黑淵秘境內的情況。
    以前可從來沒有出現過這樣的意外。
    地海說道：“校長，黑淵秘境的入口好像快要關閉了，會不會是黑淵秘境出現了什麽異常狀況啊？”
    “不應該啊。”藍冪奇怪的說：“黑淵秘境的領主，都已經被夜歌被殺死了，怎麽還會提前關閉入口？”
    地海說：“有可能，是因為黑淵秘境是和那個黑淵魔君的生命力連接在一起的，現在那家夥死了，秘境也很快就要隨之坍塌了。”
    藍冪想了想，覺得還真有這種可能。
    “好吧，你通知所有學員，把他們接回來。”
    “是！”
    地海立即施法，使用傳音之術：“所有學員聽著，黑淵秘境出現不明狀況，疑似即將崩塌，秘境入口即將提前關閉，所有學員立刻準備返回學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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