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結盟麽......”
    蘇焰靈低下頭來，似乎在思索著什麽。
    夜歌聲音平穩而清晰：“其實在邪冥之域打敗了司馬青之後，我已經與赤龍王敖盛、黑龍王古爾薩斯、巨父塔爾他們約定過，若是接下來司馬青要利用手上的三大十二階凶獸鬼神發動戰爭，萬族列強種族必須暫時聯盟。
    “現在，司馬青的手上掌控著三頭十二階凶獸鬼神，窮奇、饕餮、檮杌，還有六頭十一階凶獸鬼神，而且是否還有更多，目前還無從而知。再加上基因公司本身富可敵國的財富與科技。
    “極陰派係，又出了一位十二級教皇級大神官。
    “如果他們同時開始作亂，萬族版圖出現巨大動亂、第八次萬族戰爭肯定是在所難免的了。”
    “......”
    蘇焰靈沉默了很長時間，眉宇間似乎籠罩著一層難以化開的憂慮。
    夜歌看出了她似乎心有顧慮：“你怎麽了？”
    “戰爭......”蘇焰靈輕歎了口氣：“夜歌，你沒有經曆過國破家亡的痛苦，你大概不會了解我的這份心情......”
    白血靈在一旁聽到這話，心情莫名一揪。
    夜歌默然。他明白了蘇焰靈說的是什麽。
    看來當年萬妖國滅亡的陰影，依然壓在她的心裏。
    “我知道，你在擔心萬妖國的悲劇重演。”夜歌道：“但這一次，至少不是你們靈妖族孤軍應敵，若是能夠與東方龍族、西方龍族、巨人族、獸族等強大的種族組成聯盟的話，我們勝算還是很大的。”
    “我指的，不單單是勝算的問題。”蘇焰靈抬眸，靜靜凝視著夜歌的眼睛，“戰爭，意味著死亡，而且每天的死亡會尋常的像是家常便飯一樣。”
    她頓了頓，目光轉向一旁的白血靈：“當年血靈姐姐就是在那場戰爭中死去的，同樣我還見到了無數身邊的好友、親朋、前輩、後輩......不計其數的人死去。我甚至無法看到他們的屍體，每天看到的隻能是冰冷的死亡數字和死亡名單......在那次之後，如果可以的話，我真的希望戰爭永遠都不要再次到來。”
    夜歌聞言心頭微震。
    的確，傷亡是戰爭無法回避的殘酷代價。
    戰爭毫無疑問就象征著犧牲，曾經人族的南境戰爭，哪怕在他的戰術指揮下，傷亡看起來已經降低到了最小，卻還是依然免不了犧牲，隻是犧牲的人數比較少而已。
    而萬族戰爭，一旦開啟，那規模遠遠要比當年的南境要大出不知道多少倍！就算是再好的策略與戰術，也都幾乎不可能免去傷亡。
    前世在地球上，但這個萬族版圖的世界就是一款遊戲而已，所以無論死多少人，夜歌都不會有任何愧疚感，隻要最後戰役能贏得勝利了就行。
    但在這裏就不一樣了。他身邊的每一名戰士，都是活生生的人。一想到所有人的生死成敗都擺在他的眼前，尤其這裏麵還有不少他的好友，隻要自己的一個決策，他們的命運軌跡就將徹底改變，夜歌便感到一股無形的壓力......
    夜歌抱著雙臂，閉上眼睛。想象了一下，身邊的人可能死在戰場上的畫麵。
    雪兒、瑤瑤、小黎、南宮憨憨、離疏影、白晴、曲曲、夜玉龍、夜清心、夜揚、夜夢雨、亞瑟、蔣小明......顯然無論是誰死在他的麵前，他都是無法接受的......
    好吧，蔣小明應該可以除外。
    所以有沒有可能，發展出不會有傷亡的戰爭呢？
    如果能像戰略遊戲那樣，都隻是一堆冰冷的數據就好了......
    高深雪安靜地站在他身側，澄澈如黑曜石的眼眸注視了他片刻，隨即也低下頭，似乎在思索著什麽。
    “的確如此。”
    夜歌重新睜開了沉靜的眼眸：“我也一樣很害怕你所說的事情發生，甚至不太敢去想象那個場景。”
    “哦？”這倒是令蘇焰靈有些意外了，她挑了挑眉，看著夜歌：“我印象裏的魔化變種人家族夜家，是戰爭的代名詞，雖然可能不是萬族之中最強的家族，但絕對是萬族之中最瘋狂、最無謂死亡、最渴望戰爭的家族，在我的記憶裏你們家族靠戰爭發了好幾次戰爭財吧？我還以為你們魔化人都不把人命當回事兒呢，你的反應倒是令我有些意外啊。”
    夜歌無奈地笑了笑。
    “麵對死亡無謂，不代表我們就完全不在乎親朋的死亡，不是麽？”
    他淡淡地說：“我們隻是明白一個道理，敬畏是靠著拳頭打下來的，和平是靠著實力才能擁有的，隻有你不恐懼，不怕戰，別人才會怕你。若不是曾經千千萬萬夜家戰士在戰爭上嗜血瘋子般的血磕，當年僅僅萬族排名93的人族，又怎麽會讓諸多排名靠前的黑暗種族都不敢來犯，避而遠之？”
    蘇焰靈心頭微動，夜歌的話在她心中激起漣漪。
    “夜歌說的有理。”白血靈這時輕聲附和道，聲音雖輕卻堅定，“怯戰不會帶來和平，隻會帶來更多的屈辱和壓迫。”
    蘇焰靈深吸一口氣，似乎下定了某種決心：“我明白了......既然連血靈姐姐都這麽說了......靈妖族，願意加入聯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