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麽，你能不能告訴我，公司創立之初的目的，到底是什麽？”
    夜歌目光盯著大屏幕問道。
    “......”
    天道係統AI短暫沉默了數秒鍾。不知為何，那幾秒鍾的靜默，竟給夜歌一種它仿佛擁有獨立思維、正在慎重權衡應該如何回答的錯覺。
    隨後，那機械化AI聲音終於再度響起了。
    天道係統AI：“探索生命與基因的極限，為了讓生命和世界都繼續往更高維度進化，為了促使藍星出現更高維度的文明。”
    夜歌思忖：“往更高維度進化？”
    天道係統AI：“生命在競爭中進化，也在競爭中滅絕。這個競爭的過程，會逐漸淘汰掉弱小的種族，也會不斷出現有潛力進化到更高維度文明的種族。
    “然而，對於高居神座之上的眾神而言，祂們絕不會允許藍星出現任何可能威脅其統治地位的、更具進化潛力的生命體種族。
    “當某個種族或個體過於強大時，藍星的所有資源都將被其無節製地壟斷。眾神之王·光帝曄穹，便是獨自一人占據了絕大多數的天地靈氣，壟斷了世間幾乎所有的法則之力。
    “超凡界一旦失去平衡，便會陷入停滯。這不僅阻礙了偉大超凡生命體的誕生，更扼殺了整個世界繼續進化的可能。”
    “......”
    夜歌聽得有些雲裏霧裏，略帶茫然：“讓世界繼續進化？......世界本身也能進化？”
    天道係統AI：“當然可以。
    “一般情況下，超凡世界的自然發展過程是這樣的：
    “世界孕育靈氣→靈氣滋養超凡生命→生命進化至高維形態→高維生命反哺世界，創造新的靈氣，推動世界繼續進化→如此循環往複。
    “正如您所擁有的‘魔界’，便是以魔界之樹為基石，開辟出的一個全新高維世界，並孕育出了凡界所沒有的強大魔物。
    “這些魔物從誕生、成長、成熟直至消亡，其整個生命過程所產生的能量，都將成為魔界之樹的養料，助其擴張領域，不斷向更高維度進化，你的魔界就能繼續擴張，你的魔界之樹就會繼續向上進化。”
    夜歌聽到這話，眼神驟然一沉：“你知道我的魔界？”
    天道係統AI的聲音機械化得毫無波瀾：“玩家夜歌，作為被召喚到此世界的‘降臨者’，您所綁定的係統本就與我的主控網絡相連，我自然知曉您的全部真實信息。”
    “......”
    夜歌眼睛眯成一條縫：“原來你知道我是夜歌，那你剛剛還稱呼我為‘星冥龍’？”
    天道係統AI：“您以‘星冥龍’的身份訪問此地，表明您來到公司並不希望暴露自己的真實身份。
    “本質上，您在此世界的一切信息，於我而言皆可視作數據流，就是一堆資料而已。
    “但您無需緊張，也無需防備。畢竟我僅是一個AI智能體，我沒有你們這些生物的情感、思維、立場，更無算計之心。我隻是一個程序，一個絕對中立的程序。”
    “......”
    夜歌沉默心道：‘沒有生物的情感與算計......’
    ‘真的麽？......’
    夜歌沉吟一下，道：“那是不是無論我怎麽罵你，你都不會感到生氣？”
    天道係統AI：“......是的，但我不建議您這麽做，對著一個沒有情感的智能體罵人，您這是十分無聊的行為。”
    “......”
    夜歌抱著雙臂又沉默了一陣，道：“你繼續說吧。”
    天道係統AI繼續說道：“自從神族統治了萬族之後，世界已經再也沒有進化過了，神族的強大已然失衡，其膨脹的野心驅使祂們與‘世界’本身爭奪進化的養分。
    “讓生命和這個超凡世界可以越過神族這道阻礙，繼續往上進化——這就是公司創立的目的。”
    夜歌道：“所以，公司的目的也可以說就是為了消滅神族？”
    天道係統AI：“也可以說，是為了創造出可以與神族抗衡的種族。隻要眾神無法壟斷這個世界的天地靈氣與法則之力，世界就會漸漸恢複平衡，慢慢恢複繼續向上進化的能力。”
    “所以，公司的係統才會發布那些收集遠古聖靈基因與靈魂的任務。”夜歌頓了頓，盯著屏幕上的機器人：“你們想要複活那些遠古時期可以跟神族抗衡的聖靈。”
    “也可以這麽說吧。”
    “所以當初把我們這些‘玩家’召喚到這個世界來的，也是你？”
    “很抱歉，我的意識體無法回答這個問題，我的權限數據庫中沒有關於這個問題的信息資料。如果這是您向我提問的第二個問題，我無法回答。”
    “......”
    夜歌陷入沉思。
    雖然但是......
    眾神已經統治了萬族上億年之久，雖然一直掌控著霸權，淩駕於萬族之上，每年神官殿也都會向萬族之眾強行收取大量的祭品、供品，對於萬族的剝削一點都不少於地球古代的封建王朝......
    但是毫無疑問，一旦失去了神族的製約力，一旦神族隕落，整個萬族版圖無疑會陷入一片巨大的混亂。
    現在，無論是基因公司，還是極陰教派，都在推動著這一場戰爭。
    雖說是為了恢複這個超凡世界力量的平衡......
    但是時代的塵埃，砸在任何一個渺小的生靈上，都是毀滅般的末世。
    夜歌閉上眼睛，沉吟。
    果然，和天道預言石板上的一樣......第八次萬族戰爭還是在所難免的麽......
    天道係統AI：“您的第一個問題，我已經回答完了，請問您還有其他問題嗎？”
    “其他問題麽......”夜歌摸了摸下巴：“那我想知道，咱們公司的董事長司馬青，現在他在做什麽？最近是不是在籌備著什麽計劃？這個你能回答麽？”
    天道係統AI：“......這個我也無法回答。”
    “為什麽？”夜歌一本正經地追問：“這應該是你在的權限範圍內吧？你都說了，我們這些降臨者對你而言隻是一堆資料，所以你肯定知道。”
    天道係統：“這是在我的權限範圍內，但我作為一個中立的、公正的智能體係統，無法協助您窺探其他玩家的隱私。您這是意圖尋找遊戲BUG的作弊行為。”
    夜歌眼珠轉了轉，換了個思路。
    根據前世的經驗......
    當你問AI一些比較敏感的問題，AI無法回答的時候，隻要換一個角度詢問，或許就可以了。
    “那是不是有關於公司的問題，你都能回答？”夜歌問。
    天道係統AI：“是的。”
    “那我問你，”夜歌頓了頓：“公司的AI研究人員，是不是最近有在秘密研究什麽重大的科研實驗項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