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久不見了，零，宋劫，灰煙。”
    夜歌唇角微揚，目光掃過麵前三道從暗影中凝聚成形的人影。窗外的晨光透過紗簾，在他身側投下斑駁的光暈，卻照不亮那三人周身縈繞的、仿佛與生俱來的幽邃氣息。
    “聽說你們最近執行任務執行得很順利。”
    “那是自然。”
    宋劫咧嘴一笑，露出一排白牙，“遵照您老的吩咐，我們在海族、血族、亞人族、聖精靈、魔鬼族、西方龍族......還有無數個萬族族群內部，都成功埋下了釘子。就連基因公司內部，如今也有了我們‘暗影’的人！”他語氣稍頓，撓了撓頭，“呃......不過目前最多也就混到中高層，想鑽進他們董事會......嘿嘿，難度係數還是有點高。”
    “董事會不用你們管，中高層有幾個人就足夠了。”夜歌擺了擺手：“讓這些人按兵不動，繼續潛伏，等到時機成熟之時，我會讓你們配合我。”
    “明白。”宋劫笑嗬嗬地道。
    “今天把你們叫來，有一個任務要交給你們。”夜歌說道。
    零聲音冷靜而恭謹：“大人請說。”
    夜歌將一張薄薄的紙頁推到桌案中央。“這份名單上的人，全部‘換’掉。”
    這份名單是嵐風給他的，上麵寫的名字全部都是蒼霆在城中的眼線手下，“記住，要做得神不知鬼不覺。”
    灰煙沉默地拿起名單，快速掃了一眼，隨即將其納入懷中，聲音低沉：“我們明白。既要讓他們消失，又不能讓他們背後的人，察覺他們已經消失。”
    “嗯。”夜歌點頭：“去吧。”
    “唰——”
    “唰——”
    零與灰煙的身影如同融入水中的墨跡，沒有絲毫聲響，便隨著扭曲的陰影消失在房間內，仿佛從未出現過。
    “嘿嘿，大人，聽說您現在可牛逼了。”宋劫嬉皮笑臉：“都變成到萬族盟主了！”
    “是萬族聯盟行政執行官。”夜歌白了他一眼。
    宋劫：“那意思不就是盟主嗎？以您的能力，遲早的事。”
    夜歌抱著雙臂，笑了笑：“少給我拍馬屁。還有，除了這次交給你的任務，西方龍族那邊我安排你的事，別出紕漏。”
    “放心，忘不了，我辦事您還不知道嘛。”宋劫拍了拍胸脯，“得，那我也先撤了。”
    “嗯。”
    話音落下，宋劫的身影也如同被橡皮擦去的素描，悄無聲息地融入角落的暗影，徹底不見。
    “吱呀......”
    這時候，房間門被拉開。
    白血靈探身走了進來，她似乎剛醒不久，銀白的長發還有些蓬鬆，臉頰帶著淡淡的紅暈。
    “喲，我的靈靈醒了？”夜歌：“怎麽說，燒退了沒有？”
    “......”白血靈原本隻是微紅的臉頰“騰”地一下變得滾燙，她猛地扭過頭，避開他的視線，聲音細若蚊蠅，“退......退了......”
    “嗯......”夜歌頓了頓：“那啥，我解釋一下，剛剛我跟你說的那些話......”
    “你......你不許再說這個事了！”白血靈滿臉赤紅，扭開臉，啐了一口：“變態......”
    夜歌：“......”
    ......
    次日，早晨。
    赤龍城的早市已是人聲鼎沸，煙火氣十足。夜歌帶著高深雪、夏汐瑤、白血靈、蔣小明、亞瑟等一行人，尋了家熱鬧的早點店坐下。
    “小夜，”夏汐瑤悄悄蹭到夜歌旁邊的座位，壓低聲音，大眼睛裏閃爍著好奇與一絲不易察覺的擔憂，“你昨天晚上是不是出去了，不在房間裏啊？”
    “......是啊。”夜歌：“怎麽了？”
    “呼......沒什麽，嘿嘿......”夏汐瑤鬆了口氣，傻萌傻萌地笑了起來。
    她昨晚偷偷去敲夜歌房間的門，但是並沒有人回應。
    她已經聽說了敖盛龍王打算把女兒許配給他的事情，去敲夜歌的門，也沒有回應，所以昨天晚上一晚上都沒有睡著，滿腦子都在想該不會敖心師姐此刻就在小夜的房間裏，所以小夜才裝作沒人不給她開門的吧？
    現在原來小夜昨晚不在房間，那她就徹底放心了！
    “幾位客人，你們的菜齊了。”店老板笑容可掬地將幾碟精致的小菜和熱氣騰騰的粥點端上桌。
    蔣小明正埋頭猛扒飯菜，聞言抬起沾著飯粒的臉，含糊不清地稱讚：“老板，你這手藝真是不錯！再來一碗！”
    “好嘞好嘞！”店老板滿臉堆笑地接過空碗，轉身走向後廚的刹那，臉上的憨厚瞬間褪去，眼神變得銳利而陰冷，不動聲色地瞥了夜歌那桌一眼。
    他快步回到油煙彌漫的廚房，左右張望確認無人後，從隱蔽的角落摸出一小包無色無味的粉末。
    “沒想到這種好事讓我碰上了。”店老板冷笑：“將軍肯定會犒賞我的。”
    “犒賞什麽？”一個淡漠得沒有一絲情緒起伏的聲音，如同鬼魅般自身後響起。
    店老板渾身猛地一僵，心髒幾乎跳出胸腔。他駭然回頭，隻見灰煙不知何時已悄無聲息地站在他身後，麵無表情地看著他，那雙眼睛裏沒有任何光彩，隻有一片死寂。
    “你......！”店老板瞳孔驟縮。
    “噗嗤——！”
    一聲微不可聞的利刃割裂血肉的輕響。
    店老板甚至來不及發出半點慘叫，便感覺脖頸一涼，視線迅速模糊黑暗。他軟軟地倒了下去，脖頸處的傷口被一股濃鬱的暗影能量包裹，竟連一滴鮮血都未曾滲出。
    灰煙冷靜地跨過尚有餘溫的屍體，周身陰影蠕動。不過眨眼之間，他的麵容、身形、乃至衣著，都已經完全變成了店老板的模樣。
    他整理了一下並不存在的衣襟褶皺，端起灶台上那碗盛好的飯，臉上瞬間切換回那副熱情洋溢的笑容，步履穩健地向外堂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