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情世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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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察院,
在從前,這是一個叫貪官聞風散膽的地方,十幾年來,多少新貴未曾得見其雷霆鋒芒,所以貪念肆意,這一次宰相一事,讓不少人蠢蠢欲動,不自覺就把手伸向不該伸的地方,或許還有一時得了好處的歡喜,但好景不長,自從帝師王千重出關以後,就開始著手整頓都察院,先是被陳留人先行查出前都察院右都禦史謝益與各方官員同流合汙的事情,事實上謝益卻有貪汙,不過絕對不至於被罷官,主要是在被王千重發現其對京察和地方州察的不嚴,每一次去都是做表麵功夫,對於地方的腐政置之不理,這就足以被定下一個失察罪,時隔十幾年,王千重再次見到如此官風,使得手段就明顯過激,而實在情況本沒有王千重想的嚴重,自古以來官場都是這般,難免會有潛規則的收益,這樣才能讓官員們嚐到為官的甜頭,辦起事來也才好盡心盡力,隻是王千重眼裏實在容不得一粒沙子,好容易穩定下來的局麵又被他弄得不得安寧,但同樣可惜,這位帝師大人十幾年的不理朝政,對於官員的貪汙手段見識可就落後了,他曾親自去官員家中搜查,結果大都無功而返,最終還是左右兩位都禦史出手,才得以把這一次的事情處理妥當,當然,張淩完全是借了任平生的手,任平生查案,張淩則跟著渾水摸魚,好處名聲都被他得了去,被一眾同僚誇讚任人善用,將自身權利全全交托到任平生手上,換作同等官銜的左都禦史靳遠盛,在這次京察當中全都是事事親力親為,可惜成果比起張淩這邊還是要稍遜一籌,最終張淩整日清閑遊逛得的成效比靳遠盛還要豐厚,當然張淩的行為利弊參半,要是任平生沒整出成績來,放權的張淩還是要頂上去挨罰,所以這一次張淩的行為,在眾人看來就是一次賭博,換作靳遠盛可不敢這般做,不是沒有張淩這樣的氣魄,主要還是手底下確實沒有任平生這樣可用的人才,而也好在任平生確實不負所望,才讓張淩能有一時風光。
隻是長官無能,不足以服眾,都察院其他人張淩可以不管,但自己手底下的除了任平生以外,還有一位同時上任的右副都禦史書清,這一次行事,除了任平生占主導外,就屬這位助力最多,對於任平生這位右侍郎,書清是心服口服,不過看待張淩這位遊手好閑的上司,可實在沒給什麽好臉色,他也知曉張淩這位長官就是一個擺設,隻是礙於麵子上不敢有不敬,自從張淩上任以來,他都“識趣”地幫張淩處理政務,好在是有這兩位得力助手,才不至於讓張淩麵對突如起來的高官厚祿不知所措。
所以,這段時間以來,張淩除了修煉以外,都是在做好一個長官該有的樣子,一開始兩位手下都“好心”把無關緊要的政務留給他做,不過張淩這過目不忘的本事也不是擺設,除了在習武的道路上一日千裏,對陌生的政事從無知到總體的一覽無餘,隻要是勉力而為,即便是沒有兩位手下的幫助張淩獨自完成政務還是綽綽有餘,隻是這樣一來,張淩就沒啥時間去習武,說到底,比起仕途,張淩還是向往武道巔峰,獨自一人便可遊曆大好河山,這是何等登峰造極的境界,相比於困隅一方,或許能夠錦衣玉食,還是前者更吸引張淩。
才不過一月有餘,張淩在政事上的精進就讓書清刮目相看,其隨便的態度也略有好轉,主要還是張淩雖然有能力獨善其身,卻還是把政務讓手底下的人來做,自己卻是整日向武,這就讓不識劈山倒海的宗師的書清感到疑惑,張淩都已經官運亨通到一步登天,為何還執著於習武,這武夫再怎麽練能練出個什麽樣來?
自從任平生為官以後,就少有空回書院,即便是近在咫尺,還是為了圖剩方便,基本上都是住在城裏宅院,就使得他每一次回書院,首要便是打掃落滿灰塵屋子,有時隻是為了去院中樓查閱秘錄,連自己的院子都懶得回去,前腳剛進書院,後腳就下山了。
不同於任平生,張淩住不慣鬧騰的城裏,在了解完都察院的一切後,都是在書院裏待著,有空也會幫任平生打掃一下院子,主要還是書院清淨,修煉照鏡觀心也容易入定,至於都察院的事總不太關心。
這一日,張淩照樣悠閑的下山入城,順道買幾根油條配豆漿,雖是有錢了,但張淩還是少有入酒樓吃喝,因為習武之人也講究個止欲,倒不是真要人無欲無求,而是不能太過放縱自身,不然總是在修煉時東想西歪,哪還靜得下心來,自踏入都察院後,一個接一個的人看著他問好,對於張淩來說這裏的人都是下屬,隻要王千重沒來,這裏就是他說了算。
張淩習慣的把底下人堆到自己桌案上的奏折分揀,一部分留個任平生,一部分留給書清,剩餘他自己處理的寥寥無幾,而且都隻是些小偷小摸,誰家丟牛丟羊的事情,甭管是真是假,反正損耗不大,張淩也懶得去細究,往往甩一錠銀子在上麵了事,底下的人看見了就拿著銀子就把事情輕易平息了,說不定還有剩餘,張淩也心照不宣,就讓那些辦事的人分了去,就因為總是能從右都禦史大人這裏拿到一點外酬,辦起事來個個都積極,一月下來足以十幾個人去兩三回勾欄聽曲。
雖然事情辦好了,書清也還是看不起張淩這種隻懂得用錢平事的硬法子,而張淩卻反笑一句你書清不懂人情世故。
這時,幾個宦官邁著輕快的步伐進入都察院,直接就闖入張淩的辦公出,為首的太監手捧著一道聖旨,就站在張淩跟前,一副俯瞰下人的樣子,在張淩看來可是囂張了些。
再後來,另外三個人陸續進了這間屋子,任平生和書清站在張淩左右兩側,靳遠盛隔著幾步的距離,而張淩始終還是坐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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