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王仁一身的警服，可群眾們依然不相信王仁說的話。
    這會就看出一個好秘書的作用了。
    小楊叫了兩位跟來的市局辦公室處的民警，也就三分鍾辦公桌椅子已經擺好了。
    這不又喊了兩個看熱鬧的小年輕去領著去泡茶拿碗了。
    王仁在辦公桌後麵一坐，猛的一拍桌子。
    剛才還熱鬧的人群立馬安靜了下來。
    王仁這體格，這個氣勢，加上這麽多年身上的殺氣和上位者的氣勢這眉毛一立，群眾們立馬就安靜下來。
    小楊剛提著一個鋁水壺，後麵兩個小年輕就抱著幾個粗瓷碗過來了。
    三位被推選出來的老人走進被群眾們圍著的圈子。
    一看就是多年的老農，黝黑的臉龐，其中一位腰間還插著煙杆。
    仔細一看他們手上的骨節，隻看這雙曬的黝黑的粗糙手掌，王仁就立馬站了起來。
    繞過辦公桌，王仁主動伸手和三位老人家握握手，請他們坐下。
    等小楊倒了茶，王仁這才開口，‘三位大爺先喝口水，平複一下心情。’
    ‘自我介紹一下，我是四九城公安局的局長王仁，你們可以稱呼我同誌，今天我們就現場辦公，有什麽冤屈或者不平，咱們現場辦理。’
    三位老人借著端茶碗的機會互相對視一眼，果然農民大哥有他們的智慧和生存之道。
    放下茶碗，腰裏插著煙杆的大爺就把煙鍋伸到了王仁麵前。
    王仁不抽煙自然也不帶火機和火柴了。
    兩位幫忙的年輕人悄悄的往小楊手裏塞了一盒火柴。
    小楊也沒有越俎代庖，把火柴悄悄交給王仁。
    給大爺點上煙鍋，一口煙就被噴到王仁臉上。
    ‘往年交公糧，怎麽給糧食定級我們心裏都有數。’
    ‘差不多也就過去了，可人心不足蛇吞象啊！掰了棒子他們還想要西瓜。’
    說著又對著王仁吐了一口老煙，別說自己種自己搓的煙葉，真是又嗆人味道也更濃！
    ‘你們這些官老爺哪知道我們農民的辛苦，老老實實，勤勤懇懇的彎著腰伺候了一年的莊稼！’
    ‘您猜怎麽著？’
    您這是給我說書呢是吧，王仁被煙熏的雖然有點辣眼睛，可依然麵不改色。
    三位大爺看王仁定力不錯，互相看看點點頭。
    ‘我們辛苦勞作一年，都不如糧站裏驗糧人的一張嘴。’
    ‘您知道三級糧要比二級糧一畝地多交多少嘛？’
    王仁借著扶警帽的機會摸了一把自己的眼睛，真是被煙鍋熏出眼淚了。
    老農比劃了一下手勢，‘八十斤，您知道八十斤代表著什麽嘛？’
    ‘一家四口一個月的口糧！’
    ‘局長同誌，我們不否認往年總有些偷奸耍滑的人把沒有曬幹的糧食就往糧庫送。’
    ‘可這畢竟是少數，也會被村裏人看不起。’
    說著又對著王仁吐了一口老煙，王仁依然麵不改色，用右手托著臉認真的聽著。
    小楊站在王仁的側後方，用手裏的鋼筆不停的記錄著。
    ‘可是今年就變的不一樣了，鄉親們交的公糧二級的反而成了鳳毛麟角，多數人都給定的三級。’
    ‘哦，我們主要交的是玉米和小麥。’
    看到王仁沒反應，老人家總算拿走煙鍋，就這麽斜著在辦公桌上敲敲。
    王仁怎麽看這位樸素的老農也不像是普通的莊稼漢！
    ‘沒請教您在村裏有職務？’
    老農比劃了一下大拇指，嘴咧的老大。
    王仁這才看到他長年抽煙袋被熏黃的牙齒。
    ‘有眼力，在村裏當了一輩子的會計。’
    王仁點點頭，‘這種事可不能憑猜想和臆測就給糧站的工作人員扣帽子。’
    ‘時代不同了，我們不能因為人多勢眾就強行給別人安個名頭。’
    旁邊聽到的普通群眾又不安定了，嘴裏喊著，‘都是一丘之貉，官官相護！’
    王仁都快樂了，還真是小詞一套一套的。
    王仁還沒說話，三位老人扭頭一看，鄉親們又安靜下來。
    現在王仁能明白封建時期村裏的鄉老威望有多高了。
    從人群裏出來七八個年輕人，背著帆布挎包，有兩位懷裏還抱著賬簿。
    看來被保護的不錯，還知道保留證據，這就好辦多了。
    年輕人到底有點怕王仁，清了兩次嗓子這才把從包裏拿出來的帶著公章的收據放到王仁麵前說道。
    ‘這是我們交公糧，糧站給我們的收據。’
    起說完指指身邊抱著賬簿的人，‘那個是他們入庫時登記的賬簿。’
    ‘存根我們沒找到。’
    王仁的眼神可就冷多了，這些人明顯是有預謀的，連衝進辦公室先找什麽東西都安排的妥當。
    王仁指指抱著賬簿的年輕人，敲著辦公桌說道，‘放這裏吧！’
    直到三位老農點頭，賬簿這才放到辦公桌上。
    都沒用王仁指揮，小楊帶著兩位辦公處的民警就開始對照起來。
    果然問題不少，給鄉親的收據上的糧食等級和入庫的糧食的等級果然不同。
    這其中的差額不用想也知道就是他們千方百計的算計來放進自己腰包裏的非法所得。
    王仁指指旁邊命令道，‘既然現場辦公，就把證據做實了。’
    ‘今天鄉親們都在，你再去搬張桌子，挨個點名問話，記得按手印。’
    王仁和三位老農用粗瓷碗喝起了磚茶。
    ‘沒想到王局長年紀輕輕就得高位，喝起這粗茶也這麽享受。’
    王仁笑著搖搖頭，‘不行嘍，以前年輕的時候出任務別說這磚茶了，有口幹淨水喝就不錯了。’
    三位老農吃過多少苦，看著王仁那是一臉的不信。
    王仁隻能給他們講講以前的經曆。
    ‘真是沒想到，你這年紀不大生活小技巧倒是不少。’
    商業互捧的時候，王仁看了一眼手表，這都十一點了，一個別的部門的工作人員都沒到。
    看到王仁看時間，三位老農都是一頭霧水。
    市局的支援總算到了，後勤來了一輛卡車，經濟調查處的幹警也前來支援了。
    隻是沒想到大興縣的公安局的副局長也到。
    新任後勤處的處長向王仁敬禮後匯報道。
    ‘局長從倉庫裏找了半天才找到幾個老的行軍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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