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河在鄉親們的帶領下走到一個用土坯子壘的小院前。
    院牆倒是不高，也就一米四的樣子。
    木板釘的院門，從院牆外就能看到院子西南角的豬圈。
    看到王河盯著豬圈看，鄉親們笑著說道。
    ‘二叔和建中爺倆能幹著呢，豬養的好，人也勤快。’
    ‘要不是建中奶奶的身體，一家人的生活在村裏怎麽也數一數二。’
    屋裏的人還沒出來，兩隻看家的鵝已經搖搖晃晃叫著往門口走來，後麵還跟著一隻公雞幾隻母雞。
    鄉親們忍不住扯著嗓子喊了起來。
    ‘二叔，家裏來客人了，快出來開門。’
    從低矮的屋子裏出來一個頭發花白，個子不高，身體消瘦但是腰杆挺直的黑臉老農。
    ‘喊什麽喊，正伺候你父二嬸喝水呢！’
    一臉的凶相加上略微被煙熏的發黃的牙齒，看著就是一副不好相處的樣子。
    建中爺爺一腳把圍著自己轉的大鵝踢到一邊，這才拉開門栓打開大門。
    鄉親剛進來大鵝把脖子伸直，平行著地麵就像剛進院子的鄉親衝來。
    又被建中爺爺踹了一腳之後，‘哪都有你，領頭去地裏吃草去吧！’
    等兩隻大鵝帶著雞出了院子，建中爺爺這才看到王河。
    ‘您是？’
    王河把自行車一紮，掏出口袋裏煙，這才進了院子。
    每人都發了一根煙，這才笑著對建中爺爺笑著說道。
    ‘我姓王，鐵蛋是我小孫子，你家建中的同學。’
    建中爺爺嚴肅的臉立馬就沒了，‘哎呀，是王老哥啊，美華是您大孫媳婦吧。’
    ‘我這還和家裏那口子商量，等哪天天好了我們一起去您家感謝您家的幫助呢！’
    ‘快進屋快進屋！’
    建中爺爺一看這麽多人，屋裏也坐不開，這才一拍腦袋。
    指揮著鄉親把屋裏的小桌搬出來，又讓人把自行車推進院子。
    拉著王河在外小板凳上坐下，嘴裏就不停了。
    ‘建中上次回來帶著水果啥的，就給我說清楚了。’
    ‘老伴行動不便，建中一天也跟著我忙活，真是沒想到在學校裏還受了欺負。’
    ‘頭一次見他聊起自己的同學這麽高興，我們對不住這孩子啊！’
    ‘看看我這高興的，快喝水，你們也喝！’
    這會鄉親才笑著說道，‘真是難為您了，總算還記得我們！’
    建中爺爺被後輩這麽調笑，一點惱怒都沒有。
    ‘昨天就聽你們熱熱鬧鬧的，家家戶戶都飄著肉香，糧食的事處理的不錯？’
    鄉親點點頭，‘市公安局的局長親自坐鎮他們利索著呢！’
    說著從口袋裏掏出一疊鈔票。
    ‘昨兒高興的把事都忘了，知道您抽不出時間，我們幾個簽字畫押把您家的差額錢也領回來了。’
    說著把鈔票放在矮桌上，‘二叔您點點！’
    建中爺爺拉著王河，看了一眼錢就指揮起來。
    ‘去把我家那個大公雞抓回來殺了，再拿點錢去供銷社邊的肉鋪割點肉回來。’
    ‘一會讓你媳婦過來掌勺，今兒中午你們陪著王家老哥哥喝點。’
    王河這裏攔著不讓鄉親們去殺雞，鄉親這才知道前幾天來給二嬸看病的人是王家請的。
    這種大人情，就是建中爺爺不說，鄉親們也得好好招待。
    幾個漢子也是分工明確，轉眼間院裏就隻剩王河和建中爺爺了。
    ‘弟妹怎麽樣了？’
    建中爺爺痛快的笑了起來，‘往年一變天就喘氣費勁，這不幾付中藥下去，晚上睡的好不說，胸口也不悶了。’
    ‘昨天那個保健醫生來了一次，給家裏那口子按了一上午，身體也輕鬆了不少。’
    王河這才點點頭，笑著說道，‘這麽說我家孩子請的醫生管用！’
    建中爺爺高興的說道，‘管用，管用，家裏那口子總算能睡個安心覺了。’
    說著建中爺爺眼眶通紅，眼看著眼淚就下來了。
    王河拍拍建中爺爺的手，‘這是好事，幹嘛呢這是。’
    建中爺爺的眼淚順著黝黑的臉頰就下來了。
    ‘是高興的，看著家裏那口子受罪我心裏也堵的慌，有她在，我們這個家才算完整點。’
    剛說完屋裏就傳來喊老頭子的聲音。
    建中爺爺高興的對著屋裏喊道，‘老婆子，鋼蛋爺爺來了，鋼蛋你還記得吧！’
    ‘美華是鋼蛋大嫂，王家大哥的大孫媳婦。’
    王河看到建中爺爺這麽心係建中奶奶，主動起身開始解車上的禮物。
    ‘弟妹方便吧，我進去看看她！’
    建中爺爺連忙攔住王河，‘來就來了，怎麽還帶東西，該是我們去感謝您的！’
    王仁哈哈一笑，‘都一樣，我喜歡建中這孩子，聽說你家種了梨樹更是想來看看。’
    建中爺爺哈哈一笑，‘聽建中說了，您家院裏的幾棵果樹收拾的不錯。’
    ‘我這也是沒法子，種糧這種力氣活是真幹不動了，老實麻煩村裏的遠房親戚也不是個事！’
    老哥倆進了屋裏，房間裏可比外麵暗了不少，屋子雖然不高，可收拾的還算幹淨。
    進了東屋就看到一位滿頭銀發，隻是頭發很多的一位老太太。
    雖然消瘦，可眼睛卻依然明亮，建中奶奶拍拍炕邊。
    ‘王家大哥吧，快坐！’
    王河看到建中奶奶右手如雞爪一般勾著就知道她也是和霍家老太太一樣是中風。
    ‘還說等天氣好了，家裏也沒事了，我們倆口子借著村裏的驢車去城裏感謝你們一家呢！’
    ‘我家老頭子連地裏的白菜都看好了，等被霜一打才好吃。’
    ‘自從建中那次回來，性子可算活泛了不少，嘴裏更是沒少嘮叨鋼蛋。’
    ‘把你家的情況也說的清楚，真是沒想到您會來！’
    說著就抹抹眼淚，‘就說我家建中是個有福氣的，能有這麽個朋友，這次真是遇到大恩人了！’
    王河拍拍建中奶奶的手，‘好好養病，好日子還在後頭呢！’
    看到建中奶奶點頭，這才接著說，‘我那個大兒子也算是軍人，遇到這樣的事肯定會管。’
    ‘至於我，那還真是退休後閑著難受，來看看咱們這裏梨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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