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義看看老師的臉色，這才問道。
    ‘一牛，你的意思是說商務部門也在拉偏架？’
    一牛哼了一聲，‘您有空也回老單位看看吧！’
    ‘計劃經濟，計劃生產，高峰期給國有企業優先供電我們沒有意見。’
    ‘可什麽時候是高峰期大家都是工人出身，這事還能唬弄！’
    ‘我們已經在用原始工具工作了，柴油發電機也已經用上了。’
    ‘為了完成訂單，我們的生產成本已經大增了，你們這是一點活路都不想給我們留了。’
    ‘一牛！’
    話還沒說完，就被堂屋門口抱著金寶的王河給打斷了。
    聽到王河叫自己，一牛轉身一臉笑容的叫著師父就走了過去。
    一上台階，一牛伸手就抱住向自己伸著雙手的金寶。
    被金寶頂著額頭，加上孩子歡快的笑聲，一牛的心裏的火氣已經去了大半。
    老師和王義對視一眼，這才發現一牛這幾年也是變化如此之大。
    王河拉著一牛進了堂屋，堂屋裏瞬間就傳出孩子們叫人的歡鬧聲。
    老師看了一眼王義，歎口氣，咬咬牙問道。
    ‘我們的隊伍已經這麽多問題了嘛？’
    ‘把老實的一牛都逼成這樣了！’
    沒等王義說話呢，一直默默在旁邊聽的師母先開口了。
    ‘我現在倒是懷念運動期間的日子了，那會雖然很多大領導被下放，可他們到底放下了官架子，也沒了所謂的官僚主義。’
    ‘被迫的回到群眾中起碼也沒脫離群眾，後來沒問題的老同誌不也都慢慢複出工作了，融入到群眾中，剛回來工作效率和思考方向確實不同。’
    ‘前幾天我去西花廳和大姐一起整理教員的複印手稿。’
    ‘內容更明確，正是很多老同誌安穩日子過多了，隻是罵人，訓人，指手畫腳。’
    ‘一個瘡痍滿目的世界需要我們團結一心的去建設它，可有些人已經誌得意滿了。’
    ‘從工人和小兵裏選出的管理著也隻是臨時代班人員，可是建設國家還是需要老同誌，老領導們。’
    ‘至於被有心人利用，從結果反推回去，看來也算鏟除了不少潛在毒瘤。’
    ‘看看現在你們的作風，“水能載舟亦能覆舟”這句說了上千年的話，現在還和耳旁風一樣！’
    ‘難怪小仁能教育好孩子們，他的心就沒變過，現在你更應該向你的學生看齊！’
    老師都沒想到自己老伴能說出想回到運動時期的話。
    還真是旁觀者清！
    敏感的孩子們也不鬧騰了，早飯的餐桌上異常的安靜。
    到底還是老師開口打破了這種壓抑。
    ‘富全，你今天不去廣場？’
    王河點點頭，‘我和蘭子商量了一下，這幾天就不出門了，懷瑾和親家母都來了，我們就在家守著孩子吧！’
    ‘我們準備了照片，其他物品也準備齊全了，就在大書房鞠躬祭拜一下也就算了！’
    老師點點頭，‘也好多事之秋，你們不出門挺好。’
    ‘那娜娜你呢？’
    一牛這回搶先回答道，‘今天我陪著大姐和美華去追悼會。’
    老師點點頭吩咐道，‘帶兩個警衛去，小心點。’
    車還沒到廣場呢，娜娜，一牛，美華就聽到了震耳欲聾的喊聲。
    這哪裏還有一點悲傷的氛圍，這些年輕人都是被慣壞了。
    各種口號喊的讓娜娜三個都感覺的毛骨悚然。
    連早上在家都埋怨的一牛都沒想到情勢會這樣發展，怎麽突然之間就想推倒一切，重新來過了。
    等在相關人員指導下下了車，一牛站在一邊，看到遠處那些猙獰的臉，腦海裏滿是王仁當初說的話。
    就是一個個吃的撐的，餓一餓也許能清醒點。
    一牛就這麽在停車場裏聽了幾個小時的汙言穢語，直到娜娜和美華上了車，他立馬催促著警衛員趕緊開車，猶如逃兵一樣離開了廣場。
    美華連回家吃飯的工夫都沒有，就直接被送到了醫院。
    娜娜到底還是不放心龍豆，去了分局去看看閨女。
    當看到滿眼血絲的閨女，心疼瞬間充滿了全身。
    ‘你也注意點，怎麽就這麽聽你爹的，公安有什麽好！’
    ‘要不是老倆口出麵，你連月子都坐不滿，真是讓人操碎了心。’
    龍豆用手遮在眼前，看看西斜的太陽，苦笑著說道。
    ‘一群人研究了一夜錄音帶，到現在還雲裏霧裏呢！’
    ‘要不是有領導頂著，光來分局的領導都夠我們應付的。’
    ‘您現在心疼我，我突然心疼起我爸了，也不知道他扛著這麽多事，是怎麽還有心情安穩的陪伴著我們！’
    娘倆手挽手的進了龍豆的辦公室，娜娜看到辦公桌上還剩下一半的飯菜就黑著臉說道。
    ‘還心疼你爸，你爸是最自律的人，隻要時間允許他從來不會讓自己餓著肚子工作。’
    ‘也正是這種自律讓他保持身體健康，才能扛起讓人感歎的重擔。’
    ‘你爸從來不會對我說情話，我卻能從他無數照顧我的細節中感受到他在我身邊。’
    ‘就像你一牛舅舅說的那樣，你爸是一個沉默的獵人，總能在最恰當的時刻出手。’
    ‘有時候我都懷疑自己的改變是不是你爸有意的。’
    說著娜娜搖搖頭，‘我也是整天帶孩子，操心家裏事瞎想。’
    ‘你爸都這麽累了，哪有心思想這些，我也是被他身上的氣場帶著改變的。’
    龍豆聽了點點，知道這是在教育她呢。
    怎麽能帶出一個有戰鬥力的隊伍，不是那麽容易的事，需要生活中點點滴滴的事感染，改變身邊的人。
    看到龍豆拿起辦公桌上已經涼的飯菜就又準備吃，娜娜生氣的拍了一下龍豆。
    ‘到底怎麽回事，怎麽這麽沒有定力了！’
    龍豆看到老媽警告的眼神，這才放下飯盒。
    ‘今天我沒去廣場，可我估計那裏的情況不樂觀吧。’
    ‘一豹舅舅告訴我，他們收到消息，有人會借著這次追悼會搞些動靜出來，多方壓力過來，我心底還真有點打怵。’
    聽到龍豆這麽說，娜娜過去拍拍閨女的肩膀，娘倆一起坐到沙發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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