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暴脾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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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認為是仇殺。”陸魚塘打了個飽嗝,漫不經心的說道。
    “你這是隨口胡謅的?”
    陸魚塘聳了聳肩:“當然不是。我想你們警方肯定也是定性為仇殺的,不是麽?”
    左鈴沒有否認,反問道:“可通過當年的走訪調查得知,受害人生前性格內向溫和,從未與人結過怨,如果是仇殺的話…這不會很矛盾麽?你認為此案被暫定為仇殺的原因又是什麽?”
    陸魚塘點了根煙,翹起了二郎腿:“很簡單。通過案宗的調查記錄可以得知,被害人家境貧寒,屍檢結果顯示也未遭到性侵,所以可以排除因為財色而臨時起意殺人的可能。凶手事先準備了電線,這說明凶手是打算直接勒死受害者的,後來發現人沒死而隻是暈了過去,於是再用木棒多次擊打頭部,直至被害人死亡。這種不將人殺死絕不罷休的行為不是仇殺是什麽?”
    聽完這番話後左鈴再次以不可置信的目光上下打量了陸魚塘一番:“我說你這推理分析的能力可以啊……還別說,你還真有那麽點天賦呢。”
    麵對誇讚,陸魚塘卻是笑而不語。
    他當然有著十分出色的推理分析能力。
    甚至可以說,他有著一般人遙遙不可企及的推理分析能力。
    畢竟,殺人,可是他的職業……
    不,準確點說,無痕跡殺人,才是他的職業。
    從事特別行動員這個職業以來,他從未引起過警方懷疑;而他所留下的現場,也從未給警方留下一絲線索。所以眼前這起殺人案件在他眼裏就猶如一件做工粗劣的藝術品,凶手甚至在他心裏已經被鄙視了無數次。
    “傻笑什麽,怎麽不說了?接著說呀。”左鈴輕推了他一把。
    “嘿嘿,我厲害吧?”
    左鈴翻了個白眼:“少臭屁。不過麽……對於一個外行人來說,我承認你還行。”
    陸魚塘嘴角一揚:“接下來我要說的,就是這個案件的突破口了。嘿,你願意用八萬塊的違約金來換麽?”
    左鈴輕嗤一聲,冷笑道:“喲,給你點顏色就要開染坊了?你不過推測出了案件的性質而已,可隻要仔細的閱讀過案宗,稍有些頭腦的人都能推測的出來,這不足為奇。怎麽,你還真以為自己是萬中無一的那個天才了?還突破口……你知道突破口對於一個案件來說意味著什麽嗎?”
    陸魚塘點頭:“當然是至少能鎖定嫌疑人或是嫌疑群體的信息,才能算作是突破口。”
    “知道就好。這個案子難住了我們刑警三十年,如果被你這麽個隻看了幾分鍾案宗的人、還是個外行人給找到了突破口,那我們刑警豈不是吃幹飯的麽?你認為我相信你的可能性大麽?”
    “你隻說能不能免了我的違約金。”
    左鈴被氣笑了:“行、行行行。你現在如果能說出個突破口來,我立即把我們的租賃合同給撕了,你拍拍屁股就走,我絕不要你一毛錢的違約金。”
    陸魚塘抬手看了看手表:“喂,我說你上班快遲到了吧?要不你先去上班,等晚上你下班了再聊?”
    誰料左鈴卻突然一拍桌子,喝道:“不用你為我操心!說實話,我現在很生氣。你知道全國每年有多少警察在辦案過程中殉職麽??如果一個惡性案件能被你隨口就給破了,那那些犧牲的警察們死得又算什麽!?你…你開玩笑也得有個限度,不要以為腦袋靈光一點就目中無人了,我們警察不是可以拿來信口調侃的!”
    店裏的顧客和夥計都被這一頓突如其來的嗬斥聲給驚著了,二人立即成了眾人目光的聚集地,又加之左鈴身著警服,於是都在議論分析著這二人的關係。
    陸魚塘是滿頭的黑線,尷尬的想鑽地縫:“喂……我說你小點聲嘛,激動個什麽勁呢這是。這暴脾氣……”
    “哼!”左鈴狠狠的瞪了他一眼,怒氣衝衝的離開了早餐店。
    可剛到達自己的車旁時,陸魚塘追了過來,擋在了她的車門前喘著粗氣說道:“我完全沒有任何調侃和侮辱你們警察的意思,完全沒有,我保證我是對你們的職業心存敬意的。我隻不過是單純的想在不交違約金的情況下搬走,你想多了,ok?好,那我也不囉嗦了,這個案子的凶手懷疑對象應該是被害人的女性同學,而且還是一個左撇子。”
    “荒謬!你沒完了是吧?”說著左鈴掏出了手機,“你現在的行為是在騷擾執法人員,你信不信我現在就叫人來把你帶走?”
    陸魚塘攤開了兩手:“如果你聽我說完後還覺得我是在無事生非,那隨便你如何處置。”
    左鈴強壓著怒火猶豫了半晌,緩緩放下了手機:“行,你說。不過你聽好了,如果我認為你還是在拿我們警察尋開心的話,我保證讓你留下一個終生難忘的教訓!”
    “嫌疑人是被害人的同學,女性,左撇子。”陸魚塘也不廢話,直接重複自己的觀點。
    “理由?”
    陸魚塘指著她腋下夾著的檔案袋說道:“你自己看看案發現場的屍體的照片。電線在被害人頸間繞了一圈,在後頸交叉,這說明凶手是雙手各拉一端線頭,橫向用力收緊電線。你看看照片上受害者的頸部,哪一側的皮下淤血麵積比較大?”
    左鈴擰著眉頭拿出了卷宗,抽出一張照片看著:“右邊。這又能說明什麽?”
    陸魚塘大咧咧往車頭上一坐:“這說明凶手左手的力氣明顯的大於右手,不是左撇子是什麽?而且凶手一開始隻是想用電線勒死受害者,卻因為氣力不夠大而失敗了,這才用木棒補充打擊,這說明凶手極有可能是女性。因為如果是成年男性的話,還是可以很輕鬆勒死這個體型瘦小的受害者的,甚至可以直接勒斷受害者的頸椎骨。”
    “咦??”左鈴倒吸了口氣,怔怔的瞪著陸魚塘的臉。
    “怎麽,我說的沒道理麽?”
    左鈴慌張收回自己的目光,隨即低頭翻閱著案宗,喃喃自語道:“對啊……這點我們怎麽沒想到……”
    “那你現在肯定想問,為什麽我要說這個女性嫌疑人會是被害人的同學,對麽?”
    左鈴不假思索的點頭。
    可她立即又想到前一刻自己還在怒斥對方無理取鬧,而現在卻已深陷他的推測中不能自拔,這難免有些尷尬。於是那張小臉上不禁泛起了一陣紅暈。
    這時陸魚塘卻故意彎腰去看她的臉,是滿臉的壞笑:“警官同誌,是不是罵我罵早了?沒事~~我不介意。我為免除違約金,而你是為被害人伸張正義,咱各取所需嘛。”
    這還了得?這貨竟然故意哪壺不開提哪壺?
    於是我們這位惱羞成怒的富姐必須要找茬反擊,立即喊開了:“你要願意說就接著說下去,不說我就上班去了,老廢什麽話呢!還有……你能不能把你屁股從我的車頭上挪開?你知道這車多貴麽,蹭花了你得賠錢!!誒?好像還真被你給蹭花了!賠錢!”
    “哇……你別嚇我!!”陸魚塘觸電般的從車頭上彈起,跪在地上對著車頭又是哈氣又是用袖子猛擦。
    要這個摳門到極致的男人賠錢?還不如殺了他算了。
    望著陸魚塘那一副慌張狼狽的模樣,左鈴立即感到心情舒暢了許多,於是小手一揮:“算了,接著說下去。如果你的分析有用的話,本小姐就不追究了。”
    “厲害了!加十分!我說、我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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