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7章 站在風和雨裏,永遠會有人說愛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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裴暮蟬聲音細微,但他還是聽見了,整個人忽的愣住了。
有些意外
他先前為了取得先手,以進為退提過兩人要不要在一起試試。那時候他知道不可能,結果和他猜得差不多。
不過那時候,他以為裴暮蟬是第一次戀愛,所以有些不知所措。現在發現好像並不是這樣,似乎和自己有關。
“我不明白”許青焰已經吃了個七七八八,停下筷子問道,“什麽意思,呃我就是好奇。”
“可能是你停下來了,也可能是”裴暮蟬突然臉一紅,不知道該說什麽,“我說了很多奇怪的話。”
“沒有,隻是我暫時沒聽懂而已。”許青焰習慣性解圍,停頓片刻後道,“隻要是你說的,肯定多少有點道理。”
他這樣說,裴暮蟬反倒不知道該說什麽。
結賬後,車沿著既定的路線行駛。不出意外的話,二十分鍾左右抵達她家小區,然後各回各家洗澡睡覺。
事情總會有變故,畢竟總有人不甘心。
話都已經露出了一個頭了,以後再這麽相處,也不可能和以前一樣自然。與其一點點泄露,不如直接一些。
主要是裴暮蟬心裏也沒底,她長這麽大還是第一次心裏沒底。
“去新房子那,我有”
“有東西忘拿了?”許青焰抹著方向盤,隨口問道。
裴暮蟬遲疑了一瞬,“是。”
於是車開往了另一個方向,去往了裴暮蟬手上最值錢的一套房產那。空曠的超大平層,許青焰在那住過幾天。
去過幾次倒也記得路,隻花了十五分鍾就駛入了小區地下車庫。
“落了什麽東西?”許青焰按下電梯,等待的間隙問道,“我記得你那個房子裏挺空的吧,衣服嗎?”
其實哪有什麽東西,不過是一個借口。裴暮蟬抿了抿嘴,沉著道。
“酒櫃裏還有一些酒,放著挺可惜的。”
“哦。”
兩人上了電梯,在玄關處換鞋。依舊是許青焰先換好,轉過頭看她換鞋,裴暮蟬換鞋時彎腰勾勒出的弧度百看不厭。
她似乎察覺到什麽,抬頭皺眉瞪了他一眼。
許青焰聳聳肩,笑得一臉無所謂。虱子多了不癢,他要是和裴暮蟬清清白白,也就親的次數不少而已。
氣氛到了,誰也控製不住。
他習慣得寸進尺一點點,但絕對不會大跨步的走。因為裴暮蟬對某部分接觸有些局促,他一直沒伸過鹹豬手。
換做一般的小情侶,早就上手盤了。
他不急,是因為對方是裴暮蟬,肉已經在鍋裏了。所以對於這種遲早的事情,一切水到渠成更合適。
客廳。
許青焰在餐台道,“真沒想到你還喜歡喝酒,不是一杯倒嗎?”
裴暮蟬聞言臉色微紅,有些不好意思道。
“我以為能升值。”
“嗯?茅台啊?”這貨一下來了興致,跟耳朵上豎了一根天線似的,“哪呢,我看看,上回來而已沒看到。”
“不是,葡萄酒。”
“升值了嗎?”
“這行水有點深”
“唉,選錯賽道了啊。”許某人痛心疾首。
其實他也不懂,壓根也不需要懂,對於他來說。收藏什麽酒都不如拍個片子來錢快,隻要不撲街就是印鈔機。
人確實有全能的,但要不怎麽說舒適區呢,待著就是安逸。每一行都有各自的門檻,許青焰選擇不跨進去。
娛樂圈沒門檻,也沒見誰每首歌都爆,本本劇不撲。
連趙明遠喝醉了都感慨,“我算是明白了,影視才是爹,什麽劇本通通是孫子,混來混去也不掙錢。”
這玩意,大眾文化自然價值高。時間要是再往前倒推個幾十年,影視又不太行了,知識分子時代文豪掙得多。
“升不了值也是爛在手裏,要不喝點?”裴暮蟬提議道,神情有些緊張。
“行啊,沾光了。”許青焰自然不會拒絕,酒本就是助興用的,“隻是喝酒了得找個代駕,不然回不去。”
她醞釀好的情緒被許青焰這一句話瞬間破功,如果是平時,她肯定能分辨出來,許青焰就是故意的。
對於她來說找個代駕太麻煩了,其實更傾向於就在這過夜。但這速度有些快不對,應該是怪怪的。
這地方有被褥,偏偏是什麽都有,更怪了。
明明在她常住的那一套江畔房子裏,兩人有一晚也喝酒也過夜。但最後也隻是接吻而已,沒有胡亂聯想。
但這套房子她確實不常住,一直放著,有點像私人酒店。
“嗯。”裴暮蟬點頭。
像是把手插入河水裏,震蕩開的波紋也會反饋出一些細微的信息,許青焰從裴暮蟬臉上察覺到了一絲糾結。
所以在糾結什麽?
裴暮蟬開了一瓶紅酒,找出了兩個高腳杯帶到了廚房笨拙的衝洗。許青焰看得眼皮直跳,自己洗碗都比她這動作熟練。
客廳隻開著一層環邊頂燈,光線並不算太明亮。
手忙腳亂開瓶,結果開瓶器掉桌下了。裴暮蟬找了半天發現開瓶器滾到了桌子裏麵,隻能鬱悶的貓腰去探。
身上的曲線在這一刻勾勒清晰,又緊又圓,無可挑剔。
許青焰一臉疑惑,不知道對方要幹什麽。這要是色誘?也不對啊,這不符合她的性格,色誘,完全多此一舉。
就算沒餌,自己也會咬鉤。
紅酒還是開了,許青焰看著這莫名的儀式感,原本想開口的,但想想還是算了。他又喝不醉,這人自己灌自己呢。
裴暮蟬臉上沒化妝,嘴唇的顏色有些淡,皮膚依舊白皙。往下手臂甚至有些白膩,顯得皮膚緊致彈軟。
畢竟是離奔三還有一大截的人,處處顯得年輕。平時連輕熟都搭不上邊,甚至有的時候顯得幼稚。
“幹杯?”她問道。
“哦哦。”許青焰心髒跳得也有些快。
所有的事情的發生都有跡可循,像是下雨蜻蜓低飛,雨落下蜘蛛會沿著網往上爬,小狗開心會搖尾巴。
本能覺得氣氛走向有些曖昧,隻不過以前是他主動。現在輪到裴暮蟬了,隻是從一開始都處處透著笨拙。
說實話,男生不是氣氛生物。如果有人花心思在自己身上,反而更喜歡這種笨拙。隻會覺得開心。
“你喝慢點,這是趕著去哪?”他伸手在裴暮蟬唇邊抹了一下,手指多了一抹淡紅色,是收藏不久的新酒。
至於為什麽是這款酒,許青焰估計裴暮蟬怕一杯倒。
兩人先後幹了幾杯酒,不像是曖昧,倒像是拜把子。更別提裴暮蟬壓根不會喝酒,囫圇著把酒灌了進去。
滴酒不沾是好習慣,沒什麽可說的。
“許青焰。”
客廳長條的吧台隔開了兩人,一個在左一個在右。聲音就這樣在空曠的客廳漂浮,打破了靜謐的氛圍。
“怎麽?”
“你之前說的話還算數嗎?”她眼神已經有些迷離了,似乎是怕不答應,又補了一句,“男人一般說話要算數的。”
這一套連撲帶補的,給許青焰整笑了,好壞都被她說了。不過這一套操作怎麽看都眼熟,果然近朱者赤。
學好很難,學壞隻要看看就能會了。
“什麽算數?”
“伱上次說說,要不我們試試?”裴暮蟬說話不打結,看著也挺正常,一字一句的,但許青焰了解她。
平時要她說出這幾個字,恐怕堪比讓她嬌喘的難度。
估計這會裴暮蟬已經有些頭重腳輕了,隻是沒大醉。大醉了估計要抱著自己轉圈,還得假裝自己是樹懶。
可還沒等許青焰說話,裴暮蟬忽的直直倒在了吧台上。
許青焰:
草了,能不能少喝點!
看著倒在吧台邊,有些用力過猛的裴暮蟬,許青焰不由在心裏幽幽歎了一口氣,非要喝酒才能說。
這壓根不是什麽確認心意了,更像是刻意逼迫她自己前進。可問題是他不記得自己做過什麽事情,刺激了裴暮蟬。
他想了想,過去把裴暮蟬抱起。抱的一瞬間,她似乎清醒了一些,睜著朦朧的眼睛看了一眼許青焰。
反手摟住了他的脖子,兩人就不動了。
裴暮蟬心有些燙,腦子暈乎乎的,似有些食髓知味湊了過去。在快要親著的時候,又慢了下來,最後蜻蜓點水的啄了一下。
這一下宛如給堤壩開了一個小口,場麵頓時控製不住。
許青焰將她放在了吧台上,酒杯被推向一邊。他站著摟著裴暮蟬的腰,裴暮蟬半睜半闔勾著他的脖子。
血從他的心髒開始一路往上竄,頭皮熱血上湧。側著頭去親她的脖子,裴暮蟬忍不住低吟了一聲。
兩人頓時又吻在了一起,細細密密的輕啄聲在客廳回蕩。
裴暮蟬頭有些暈,卻也知道自己在幹什麽。荷爾蒙的氣息在鼻尖縈繞,她的眼睛睜闔的頻率越來越高。
這一次比任何時候都吻得更瘋,她甚至感覺有些缺氧,天旋地轉腦子都有些斷片。
粗重的呼吸聲交織在一起,她能感覺到有個地方被扣住了。她沒推開,隻是更用力的勾住了許青焰。
好一會,兩人才分開。
裴暮蟬垂著頭在那喘氣,尾音有些沙啞。
“你下次別親這麽用力,我有點呼吸不過來了。”
看著她臉上的酡紅,以及半睜半闔的眼睛,許青焰不由笑了。剛剛可不止接吻,藏在背後的手無意識抓了抓。
“知道了,還不是你抱太緊。”
“我抱太緊?”裴暮蟬拍了拍頭,似乎清醒了不少,嘀嘀咕咕,“分明是你,差點把我腰給摟碎了。”
兩人一個站著,一個坐在吧台邊,眼神幽幽深深。一個死不要臉,一個占盡上風,誰也拿對方沒轍。
“你剛剛喝完酒忽然就睡著了,話還沒說完。”許青焰提道,“所以,你現在可以把話重新複述一遍。”
“沒說什麽,我有點困了。”裴暮蟬眼神躲閃。
“行吧,我找個代駕”
“不要,今晚就在這休息吧,太麻煩了。”裴暮蟬搖了搖頭,搖搖晃晃的起身,“我要去洗個澡。”
許青焰看著她的背影道,“萬一你摔倒在浴室裏,我打賭,明天早上你醒過來我們肯定坦誠相見了。”
聞言,裴暮蟬身形一僵。
“那我先去睡了”
“不洗澡咩?”
裴暮蟬:
回應許青焰的是房門砰的一聲輕響,看得許青焰忍不住嘴角上揚。他往沙發上一躺,打開了客廳的電視。
隨意調到了一個感興趣的頻道後,他的嘴角才慢慢抹平。伸出手懸在空中,無意識抓了抓,仍舊有些意外。
有些話好像沒說,好像又說了。
迷迷糊糊,淩晨三點。
許青焰聽見房門輕響,不由從沙發上回頭。正好和醒酒後的裴暮蟬對上,兩人目光相接,她頓時抱胸後退了一步。
這讓本就尷尬的氣氛更加
“你這是?”他問道。
裴暮蟬沒回答,反而問道,“怎麽不回房間睡?你上次換洗的睡衣掛在房間衣櫃那,沒打開看看嗎?”
許青焰一愣,他還真沒想到次臥還有他換洗衣服。
“我以為你扔了。”
“怎麽可能!”裴暮蟬捂著額頭。
她歎了一口氣朝著他走了過去,坐在沙發邊緣。兩人中間明顯隔著一段距離,電視機在空放,動物世界。
藍色的微光落在她小巧的鼻梁,盈盈落落均勻散布在麵部。
良久,她才開口,聲音有些沉悶。
“許青焰。”
“嗯。”
他大馬金刀的坐在沙發裏,手裏握著遙控器,有些懶散的轉頭看他。
“你是不是太看輕你自己了,也太不把我的喜歡當一回事了?”裴暮蟬眸子低垂,也沒看他,隻是接著道。
“從一開始,你的東西我都有好好收著。”
“嗯,我以前是覺得”許青焰也沒法否認,“呃謝謝。”
“我之前有動心過。”她說。
“什麽?”
“你說要不要試試的時候,我動心過。”裴暮蟬道,“可也隻是動心,我沒想好,當時你會不會覺得我很麻煩?”
“呃沒有,挺正常的。”許青焰語氣懶散,仰頭看著天花板,“哪有一次就成功的,而且當時隻是頭腦一熱。”
“很多事情都沒做好,無論是寫歌還是”
裴暮蟬出聲,打斷了他的話。
“和你寫歌沒關係,和你拍劇也沒關係。哪怕你什麽都沒有也沒關係,我隻是覺得有些不安穩。”
“可能這樣說你會有些不舒服,我對人的直覺其實挺準的。每個人身上的特質,有人像是粗重的粘液,有人”
“我當時覺得沒有未來,你當時的心思並不在我身上,你喜歡的是賺錢。我奶奶以前和我說過,她以前挨過餓。”
“那個年代沒東西吃,地上連一隻老鼠都沒有。她每天睡覺前很餓,醒過來也很餓,後來日子好過了。”
“饑荒後那幾年,一有風吹草動她就屯糧。那幾年存壞的糧食,如果仔細去算,應該比吃掉的還要多。”
“她說挨過打的人,時時刻刻身上都會揣一把刀子。你那時候給我的感覺就是這樣的,已經有錢了,還是很想要賺錢。”
“我怕我答應了你之後,一段時間你會後悔。我其實也喜歡存錢,但更喜歡安安靜靜的虛度光陰。”
“你的前途肯定比我要好,未來的成就不會限製在一個小小的工作室。你走得太快了,我怕我跟不上。”
“總會有那麽一天的,我心裏是這樣想的。我不想在一起又分手,你可以埋頭工作,但我不行。”
“分手了我會很難過,我比你想象中還要更喜歡你。你身上不是沒缺點,但有我喜歡的東西,雖然你有些好色,腦回路也有些奇怪但是我還是喜歡你。”
“我需要一點點時間,想走得更遠一些。你可能不明白,我比你想象中更容易上頭,所以也更猶豫。”
“不管怎麽樣,哪怕我現在也沒完全想清楚。但還是希望你明白,不管你是站在風和雨裏,還是陽光裏,永遠會有人愛你。”(www.101novel.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