boss的目光，看了看“皇帝”，也跟著投向老頭。
    他的目光沒有半分威嚴，甚至沒有任何的殺傷力，可以說是全然的無害，但這種目光，此刻的殺傷力，是巨大的。
    “煉蠱者，您真的是那麽想的嗎？還是說…這隻是個小小的誤會？”
    老人起先是搖了搖頭，接著是點了頭，最後，有些羞愧地低下頭去。
    這個問題的結果，不言而喻。
    boss愣了一下，他滿眼意外地看了看神色嚴肅的“皇帝”，繼而看向老人，輕輕歎息一聲。
    “煉蠱者，不管你信不信，其實就算我接觸了你的蟲子，你的蟲子無論如何，也沒辦法傷害到我。”
    “至於掌控我的軀體，那更是不可能了。”
    “比較通俗易懂地來說，那大概就是，我體質比較特殊。”
    老人猛然抬起頭來，“不可能，怎麽可能？除非你是神！隻有神明，才有可能不受我的蟲子的影響！！”
    “那你也接觸了蟲子，也沒有被它影響，那是不是意味著，你也有成為‘神’的潛質呢？”
    boss微微一笑，反問。
    “我不受影響當然是正常的！因為這是我培育來的蟲子，我是它的創造者，我當然可以不受它的影響。”
    “至於成為‘神’的潛質——”
    老頭禁不住攥緊了另一隻拳頭，“我哪裏有成為‘神’的潛質，說反了吧……我是一個被神降下懲罰的凡人，僅此而已。”
    “僅此而已嗎？”
    boss笑著反問，“我卻覺得，您確實有成為‘神’的潛力，如果您成為了‘神’，您就可以不再被困於這小小的洞窟之中，也不必整日與蟲子為伍——”
    他的話，被老頭打斷了。
    “小家夥，你覺得！你覺得有什麽用！你又不是神！！你也不能讓我成為神！！”
    “那麽，在您的認知中，什麽樣的存在，會是神呢？或者說，神能做些什麽？”
    boss反問。
    “神明！神能做的事情可太多了，他能夠罔顧凡人的意願，隨意操控凡人的命運。”
    “神想讓一個凡人幸運，他就會幸運，想讓一個凡人不幸，那他就會不幸，我們這些凡人於神明來說，不過相當於我與蟲子，我讓它生，它便生，我讓它死，它便死。”
    “隻不過，蟲子尚且有超脫，成為人的可能，而我們這些凡人，卻無路可走，永遠也無法成為神！”
    “在神明的眼睛裏，我，我們，不過是一隻隻小小的蟲子，不！連蟲子也不如，隻是一隻隻小螞蟻而已。”
    老人越說越是激動，聲音也越是大了起來。
    boss看向老人，他在老人的麵容之上，看到了毫不掩飾的憎惡以及…膽怯。
    也許……麵前的老人厭惡神的為所欲為，但同時，又畏懼神明的力量。
    “神明——”
    boss自語，隨即又覺得可笑般，笑了笑。
    他沒有信仰，也不覺得這個世界上會有神的存在，如果如老人所說的那樣，那麽……現在即便沒有被冠以“神”之名，他也同樣擁有不亞於“神”的能力。
    但在麵前的老人的觀念中，“神”是存在的，並且令他……印象深刻。
    在這個世界，在這個由他創造的世界，神能做到的，他也能做到。
    但他是神嗎？他想他不是。
    因為即便有神，在他的觀念中，神之所以被稱之為神，並不是因為其遠遠超脫凡人的神力，更不在於對凡人的玩弄，而是因為…神有神性。
    神性…是神區別於普通人的最大特點。
    否則，再怎麽樣，也不過是像他一樣，有著特殊能力的“人”而已。
    “那麽，您想成為神嗎？”
    boss問道，他看向老人，神情並不像是在開玩笑。
    “別開玩笑——”
    老人的話被打斷了，“重申一下，我並沒有在開玩笑，按照你的理解，我想，我有創造一個神明的能力。”
    他說得格外認真，但麵前的老頭，顯然並不相信。
    “你都能創造神了，怎麽那個白毛還是從你手下逃了？我記得那個白毛除了跑得快之外，似乎沒什麽特殊能力！”
    “他就像一個瞎蹦亂跳的小角色，能創造神的存在，會連這樣的家夥都處理不了嗎？！”
    這話算是問住boss了，麵前老頭的反駁一時間讓他有種難以辯駁的感覺。
    “那是因為當時情況複雜，有特殊的第三者插入救了他，而且，我不知道是不是錯覺，就連主角——”
    boss的話再度被打斷。
    “特殊的第三者，你不會想說特殊的第三者是可以媲美神的角色吧？！不可能吧！怎麽可能！！”
    老人哈哈大笑起來，隻是笑聲中，帶著些許瘋瘋癲癲。
    boss張了張口，有些無助地看向一旁的“皇帝”，似乎他說什麽，都會被麵前的老人反駁。
    但同時，他也不會隱隱明白，麵前的老者，不過是個…被所謂“神”逼得快瘋了的可憐人而已。
    “皇帝”盯著這樣的老人，狠狠皺了皺眉，他上前兩步，來到老人麵前。
    老人的笑聲戛然而止，同時，有些畏懼似的，後腿幾步。
    他總覺得麵前帶著“皇冠”的人，帶著沉重的壓迫感，而那雙眼睛，格外銳利，似乎能看透一切，掌控一切。
    “你知道他口中的特殊的第三者是誰嗎？”
    “皇帝”看著老人，開口問。
    老人愣了愣，繼而搖頭。
    “是命運之輪。”
    “…命運之輪是誰？”老人不解。
    “皇帝”並沒有回答他的話，反而自顧自問道：“你接觸過神吧？告訴我，你口中的神，叫什麽？或者說，他有什麽名號？”
    “那個神…叫惡魔。”
    “皇帝”麵上一片了然，似乎沒什麽好意外的。
    boss則是麵露驚訝，一切似乎都隱隱串聯起來了，但他說不上來,惡魔似乎也是塔羅牌中的存在。
    所以…是塔羅牌中的那個“惡魔”嗎？
    隻是塔羅牌中的惡魔，是怎麽和麵前這位據說一直待在千蟲窟中的老人 扯上聯係的？
    難道他曾經出現過嗎？在自己…沒有察覺的時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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