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鐵柱沒當回事：“他不收，我就拉到鎮上賣。
    今天上午，想去鎮上買一輛新的電三輪。”
    張琴聽到買電三輪，立刻反對：“鐵柱，許多年輕人都買車了，買車好找媳婦。
    咱不買小轎車，買一輛麵包車也行啊。
    你天天騎著電三輪，怎麽找媳婦？”
    王鐵柱看了一眼爸爸，他搖了搖頭：“買一輛電三輪，我爸也能騎。
    拉個東西，代個步什麽的，很方便。
    買麵包車，我爸不會開啊。”
    王有福笑著道：“你隻管買麵包車吧，你不用操心我的事情。
    買一輛麵包車，冬天出門就不冷了。
    就算是夏天，有空調，你開車就不受罪了。”
    王鐵柱覺得爸爸說得有道理：“好，買麵包車。”
    現在他手裏有點錢，決定買一輛麵包車，再買一輛電三輪。
    一共也花不了幾個錢。
    其實他想勸爸爸去考駕照，關鍵是以前跟爸爸說過這個事，爸爸說科一太麻煩了，這個念頭他在腦海裏轉了幾圈。
    終究是沒有說出來。
    早晨。
    陽光明媚，鳥雀嘰嘰喳喳地叫個不停。
    村上也比往常熱鬧了許多。
    王鐵柱步行出了村子去路上搭公交，剛走出村口。
    就看到一輛貨車迎麵駛來，這輛貨車與一般地不同。
    車上架著一個電機，還有一個傳動帶，這用來往上麵傳送糧食的。
    王鐵柱看了一眼開車的人，果然是王青雲的小舅子張大嘴。
    之所以叫他張大嘴，因為他嘴裏沒有實話。
    張大嘴看到王鐵柱，眼神陡然變得怨毒，口中罵了一句：“找死的玩意！”
    他聲音不大，也僅僅在駕駛室內能聽到。
    然後一腳油門，開著汽車呼嘯而過。
    王鐵柱麵色陰沉，他看到了張大嘴的眼神，從得罪王家開始，他就做好了跟王家所有親戚朋友對立的準備。
    所以他完全不在意。
    走到公交車站，等了二十分鍾，搭上公交車去了現場。
    下午兩點多就開著麵包車回來了。
    後麵還跟著一輛收糧食的汽車。
    曬麥場。
    張大嘴正在收糧食。
    小麥分為三級，一級的兩塊六，顆粒飽滿均勻，收拾得很幹淨。
    二級地小麥兩塊四，小麥飽滿中夾雜賣相不好的小麥。
    三級的小麥，兩塊二，癟粒多，而且裏麵混雜著一些糠皮。
    今天小麥品相都很好。
    絕大多數都是一級。
    但張大嘴隻給二級，他之所以敢這麽幹，是因為他跟鎮上糧所的人私下有協議。
    糧所的人不會收購散戶的糧食。
    他們隻收百噸以上大客戶。
    農民的糧食隻能賣給這些商販。
    糧所再高價從商販手裏收糧。
    他們的利益和分工非常明確，商販出錢出力，糧所隻需要給他們兜底。
    賺到錢五五分賬。
    農民的糧食，不賣給他，就賣不出去。
    所以張大嘴敢這麽壓價，雖然許多人不滿意，也沒有辦法
    張大嘴一家一家地收過來，收了鄭方家三千多斤小麥，到了王有福家。
    他看了一眼小麥，衝著王有福道：“你家這麥子不行啊。
    算了，看你種小麥也不容易，辛苦一年了。
    給你捎上算了。
    你家小麥算是三級吧，兩塊二一斤。”
    三級？
    這麥子絕對是一級的品相。
    連二級都不給。
    王有福聽得氣憤，直接說了兩個字：“不賣！”
    張大嘴眉頭上挑，冷聲道：“你可想好嘍，你若是不賣，你家的小麥就賣不出去。
    除非你拉到縣城賣，一來一往，很麻煩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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