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冷靜一點！”
    “別衝動...”
    意識到林楓想要自爆後，譚頌明頓時緊張起來，雙手舉到胸前，做出一副人畜無害的樣子。
    如果在野外，林楓要自爆，譚頌明一定舉雙手讚同。
    可這裏是正氣宗，林楓不明不白死了，譚頌明一定會被抓起來審問，最後被正道修士殺害，以揚正道之威。
    阿雨還沒脫離苦海，譚頌明不敢冒這個險。
    他有點著急：“你冷靜！”
    “我不，我要自爆。”
    “別啊...你想想你的人生，你的朋友，再想想魚佑諳，人生還是很美妙的，千萬別想不開。”
    “我就自爆。”
    林楓拿出一根針，紮到自己膨脹的像氣球的胳膊上。
    “我炸咯？”
    “別！”譚頌明捂住眼睛：“冷靜，你不能有事。”
    “那你求我。”
    “...”
    “求啊！”
    “我求你了哥，你別自爆好嗎？有話我們慢慢說。”
    “可以。”
    林楓平息體內奔騰的氣血之力，露出笑容：“我也沒其他要求，就兩億靈石，這要求不過分吧？”
    “明晚我在軒晚閣等你，至於軒晚閣在哪兒，你自己打聽，還有，如果你不來赴約，我就對阿雨不客氣咯。”
    譚頌明皺眉：“時間太緊，能不能……”
    “不行，就明晚。”
    “你是要逼死我！”
    “那你就去死啊。”林楓收斂笑容，搖搖頭離開。
    翌日，傍晚。
    魚佑諳終於結束修煉，坐在床上，眼神有些空洞。
    “怎麽了？”
    “沒事...”
    看到林楓端著一杯水到她身邊，她眼神才逐漸凝聚，接過水杯，抿了一口後，眉頭微微皺起。
    “我剛剛有些感悟，現在全忘記了……”
    “俺也一樣。”
    林楓聊起自己結束修煉後的感受，猜測道：“可能跟茁壯金果有關，你吃過其他道果嗎？也會失憶？”
    “不知道...”
    魚佑諳拍拍腦袋，不太高興：“但我感覺我要突破了。”
    “化神期？”
    “嗯。”
    “這是好事，你不高興？”林楓奇怪，魚佑諳快把‘難過’兩個字寫臉上了，不知道是為什麽。
    魚佑諳抿嘴，連聲歎氣。
    “歎什麽氣？”林楓更奇怪，奇怪之餘又有點擔心：“是不是因為借屍還魂的緣故，修行上出了什麽差錯？”
    “不是。”
    “那你還不開心？”
    “因為...”魚佑諳沉吟片刻，突然抓亂頭發：“我不知道怎麽跟你說！算了，等我想明白再跟你講。”
    “為什麽？”
    “別問了。”
    “......真夠怪的，你什麽時候想明白？”
    “明早？明早吧。”
    “行。”
    林楓點點頭，轉而對魚佑諳說：“我這邊有一件喜事，之前我在楊慧明身邊安插了一個臥底，你還記得嗎？”
    “齊東強？”
    “對，他起作用了。”
    “細說。”
    “昨天我去方正山，偶然見到齊東強被罰刻字，處境非常慘。不過，當時譚頌明還在等我，我就先去了會客廳。”
    魚佑諳一愣：“譚頌明來了？齊東強不是義子嗎，誰敢罰他？”
    “你先聽我說。”
    林楓打斷她，繼續講：“離開會客廳後，我立馬回了方正山，帶齊東強去求情，你猜怎麽著？”
    “是楊慧明罰的齊東強？”
    “對。”
    林楓點點頭，又問：“我幫他求情，你猜怎麽著？”
    “怎麽了？”
    “炸了！”
    “......誰炸了？”
    “齊東強的眼神炸了！你是沒見，楊慧明送我下山時，齊東強看著他的背影，那個怨毒的小眼神喲！嘖嘖…”
    林楓打了個寒噤，胳膊上起了一層雞皮疙瘩。
    魚佑諳也搓了搓胳膊，湊近問：“你形容一下，多怨毒？”
    “見過農村的老旱廁嗎？生蛆的那種。”
    “你惡心啊！”
    “就是那種感覺，怨毒到讓你看了就不想看第二眼。”林楓說得喉嚨發幹，從魚佑諳手上拿過杯子喝水。
    放下水杯，他抬起眼皮：“現在能說了嗎？”
    “說什麽？”
    “剛剛你為什麽難過？”
    “這個啊...”
    魚佑諳臉色微紅，姿態羞赧：“其實沒什麽大事啦，隻是一時沒想好怎麽說，因為這是一個壞消息。”
    林楓捏捏她臉：“都給你調節氣氛了，你還不說？”
    “好啦...”
    魚佑諳撲進他懷中，抱住他的腰，臉緊緊地貼在他胸前。
    聽著他的心跳聲，自己心中的一絲局促得到安撫。
    好神奇，以前從未想到，有機會跟林楓共度一生。
    可就是這麽神奇，從去年冬天，因一隻發簪結緣，到今年冬天，兩個懵懂的人，已經度過了一個四季。
    “林楓，我們認識多久了？”
    她說話的時候，臉仍貼在林楓胸前，聲音似乎隔著衣服和肉，鑽進他的靈魂中，酥麻發癢。
    林楓咽了咽唾沫，呼吸加快：“隻記得一年多了。”
    魚佑諳撅嘴：“那你答應我，以後我不在的日子，你不能喜歡別人。”
    “我隻喜歡你......”林楓忽然愣住，擰眉推開她，問道：“什麽叫你不在的日子？你要去哪兒？”
    “你先答應我。”
    “我答應。”
    “答應這麽快，沒誠意…”魚佑諳嘀咕幾句，解釋道：“我要回合歡宗閉關了，可能要很久。”
    閉關？
    而且...很久？
    林楓反應過來，他和魚佑諳都是修士，歲月中的苦修才是主旋律，而非凡人之間的纏綿情愛。
    想到這裏，心裏發堵。
    魚佑諳急道：“你別不高興嘛，我是怕你不高興才不敢跟你說的，你別又搞這難舍難分的一出。”
    “很久是多久？”
    “不知道，五年？也可能十幾年……而且我殺過那麽多人，化神雷劫一定特別難，如果我死在雷劫之下……”
    說到這裏，魚佑諳難過地低下頭，雙肩輕顫：“如果我死了，你就忘了我，找個人好好過日子吧。”
    “......”
    “......”
    “你活該，誰讓你殺那麽多人。”
    “別罵了...”
    見她這一副受氣包的樣子，林楓滿心無奈，勸道：“渡劫的事你不用擔心，等到那天，我會出手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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