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5章 比試 (二合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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隨著又一個挑戰者被挑飛,此時圍觀眾人的情緒終於抵達臨界點。
“這是第幾個了啊?”
“第15個!”回答的人語露驚歎,“她的靈氣是用不完嗎,為何這麽久都不見力竭之態?”
而試煉台旁的戰利品已經堆的如同小山一般,裏麵雖然並沒有什麽珍奇物品,但光是看著也足夠讓人眼紅。
蕭清收劍,立在台上,目光如鷹隼般銳利,她的靈氣並非用之不竭,而是她最大程度的簡化劍招,並且從不在多餘的術法上動用靈氣。
再加上夙念畢竟是有自我意識更能配合她的半步仙器,所以她現在確實還留有餘力。
隻要沒有金丹中期或者後期的上來挑戰她還能再堅持一會兒。
不過……蕭清看了眼地上的這些戰利品,覺得好像這樣結束,然後去諸事殿接個任務也不錯。
“沒人再來了嗎?那我就下去了。”
蕭清環視一周,見周圍人都沒有上來的樣子,便將夙念插回劍鞘。
正準備從台上下來時一柄折扇攔下了她。
伴隨著不知從何而來的花瓣飛舞,蕭清皺著眉頭往後退了幾步:“來便來了,何必藏頭露尾。”
“嗬嗬。”
一道人影突兀對出現在蕭清身旁,對方身著紅衣,那原本攔截在蕭清麵前的折扇收了回去,擋在來人麵前,隻露出對方一雙妖異眼睛。
“來得晚些,不過師叔既然還未下這試煉台,想必也不會拒絕我這個晚輩的挑戰吧。”
像是在特意強調什麽,來人將“晚輩”二字咬的極重。
玄極天宗的試煉台有個雖未明文寫下,但每個弟子都會遵守的規矩——攻守擂隻能出現在同境界中。
所以一般要點麵子的都會挑與自己同等境界的對手,出非是那種完全不在意名聲,或者急需某些東西的修士才會選擇低於自己修為的修士進行比試。
有些守擂者會定下隻有攻擂者拿出自己認同的,與自己拿出來的物品同等價值的東西才會認可並與之比試的規則。
但蕭清這十幾場下來完全不在乎前來挑戰的人拿出的是什麽東西,隻要有人挑戰,她就會應下,所以中途也混進了許多為了拿到這些物品前來挑戰的碰運氣的人。
但很明顯,麵前這個人並非是碰運氣,而是上趕著來圍堵她的。
蕭清的目光越過他,看向台下。
安月和幾個陌生麵孔的弟子混在人群中,眼睛一眨不眨的看著在台上攔下自己的男人的背影。
同門師兄前來報仇來了?
“你修為幾何?”
“在下彌野,金丹中期,師承……瑾月道君。”
瑾月道君?
蕭清將這四個字在口中轉了幾圈,想起這人是那安月的師父,鄞月真君的師姐。
似乎怕蕭清不同意,彌野將數張符籙從空間中取出,擱置在一旁的戰利品上麵:“這是奔雷符,用來攻擊敵人時擁有金丹中期修士全力一擊的實力。”
“我贏了不要任何東西,輸了這些奔雷符就是你的了。”
此話一出,台下瞬間變得熙攘起來。
因為高境界之人一定會擊敗守擂者,輕而易舉的獲得之前守擂者積累得到的東西,讓整場比試變得毫無看,所以才會有這樣一條不成文但基本上人人都遵守的規矩。
但倘若攻擂者不要呢?
那守擂者的拒絕反倒顯得怯弱了。
“怎樣,師叔可願。”
雖是詢問,但語氣中卻透露著勢在必得。
蕭清看著這修為明顯高於自己的男人,感受了一下體內剩餘的靈力,又看他這樣篤定自己不會拒絕的模樣,突然笑了,語氣中帶著戲謔:“師侄既然這樣想同我比試一場,我自然不會拒絕……”
見蕭清這樣說,彌野心下一喜,正準備出手時卻見蕭清越過她徑直跳下台去:“師叔,你、你這是做什麽,難道是怕了,想要違背剛才說的話?”
“不過師叔害怕我也能理解,隻是可惜啊,我這……”彌野的話還未說完就被蕭清打斷。
“不是啊。”蕭清眉眼彎彎,“隻是我剛剛接連擊敗數十人,靈力不足,身心俱疲,我想師侄你定然願意等我恢複實力,與我堂堂正正的比一場吧。”
“放心吧,不會等太久的。”
蕭清往嘴裏扔了枚丹藥,便尋了個地方坐下休養生息恢複靈力去了。
她才不會蠢到被簡單激一激就去和他打呢!
彌野麵色不虞,但他卻不好說什麽,難不成他一定要蕭清拖著疲憊身軀同他比一場?
否到時他勝了恐怕也會落人口舌。
想到這兒,彌野“哼”了一聲,也順勢坐在地上修煉起來。
“好!下注了下注了!賭彌野贏的請將東西放在左邊!賭蕭清贏得將東西放在右邊!”
而台下早已開啟了下一輪的投注。
幾乎在場所有人都參加了這場投注,本來這種高境界與低境界修士比試的事情基本上都會一邊倒的下注高境界修士,雖然也發生過低境界修士反殺的事,但這畢竟是少數。
不過在場所有人都是見過蕭清一口氣連挑15個同境界修士的,一時間兩邊投注數目近乎達到持平。
“明韻,你選擇那邊啊?”
在一旁從頭到尾圍觀的阮明韻見身旁同伴這樣問自己,她目光眷戀的看向因為靈氣流動導致周圍氣場略有扭曲的蕭清,笑著說道:“蕭清。”
“啊,雖然金丹初期和金丹中期隻跨了一個小境界,但是……算了,那我和你一樣吧!走,我們也去買一注。”
因為服了丹藥所以蕭清的靈氣在半個時辰內就恢複如初。
她飛身向前,轉瞬間便出現在試煉台上,察覺到身旁有人出現,彌野睜開眼睛,看向蕭清,語氣略帶嘲諷:“師叔,你的靈力可恢複好了?”
“自然。”
“那便好,可記得別在輸的時候說我趁人之危啊!”
“師侄多慮了。”
與對方虛與委蛇了幾句,蕭清伸展了一番筋骨:“師侄可要先出招?”
“那我就恭敬不如從命了!”
彌野的法器是他手中折扇。
隨著他話音落下,他手腕翻動,折扇唰的展開,這折扇通體雪白,扇骨觀之如玉,純白扇麵上處隱約泛著寒光。
隨著彌野靈力注入,扇麵寒芒頓時大盛,襯得那扇骨宛如刀刃一般鋒利駭人。
‘刷’的一聲響,他將扇子打開,朝著蕭清猛揮過去。
刹那間狂風陣陣,吹拂得蕭清身上衣袍獵獵作響。
但這並非他的攻擊手段。
蕭清看那折扇雖帶起狂風利刃,但卻隻是障眼法,真正對她產生威脅則是那折扇開闔間從中射出的千萬銀針!
這些細微如塵埃的銀針呈網狀射向蕭清,密密麻麻的鎖定住她身上的每寸位置,且速度極快,根本避無可避。
蕭清眯起眸子,手指掐訣,夙念應召而出,她將其握住,揮舞出數百道劍光將自己團團護住。
這銀針看上去隻是試探,撞在劍氣形成的護盾上,化作霧氣消散在半空中。
蕭清抬手捏住一根銀針,順手一撚便察覺到指尖一陣濡濕。
這“銀針”竟然是由寒冰凝結而成。
此人莫非是冰靈根?
這個念頭隻出現了一瞬就消失了,因為彌野已經閃身抵達她的身邊,折扇再次橫掃而至。
“師叔,你可看好了。”
他嘴角挑起一抹微笑,手腕翻轉,原本空無一物的扇麵上頓時出現高山飛瀑。
高山險峻,流水飛濺。
而蕭清仿若身處其中,她此時麵對的並非彌野一人,而是這畫卷上的一方天地,群山峻嶺欲壓其身,懸崖飛瀑勢若奔雷。
幻境?
不,比幻境更加真實。
她真的被卷入這一方天地之間!
天地之威豈是她一介小小修士能抗衡的?
蕭清咬緊牙關,手中長劍揮舞出層層疊疊的殘影,劍花朵朵綻放開來,擋在她身前替她阻攔那迎麵襲來的山石。
然而即使拚盡全力也依舊有一塊巨石狠狠砸在她肩膀上,讓她悶哼一聲。
而此時彌野的攻擊卻又接踵而至,那漫天山石鋪天蓋地而來,勢要碾碎蕭清。
飛馳而下的瀑布也做足了準備,水流奔騰,切斷她的退路,衝撞在群山中央,更顯水勢激蕩,似要一舉將她吞沒!
這一切皆是幻象,但卻逼真至極。
不……要冷靜,這般浩大聲勢,所耗靈力勢般巨大,單憑彌野一人是支撐不了多長時間的。
她隻需要保留靈氣,待其靈氣不支出現破綻之時,就可將他一舉拿下!
蕭清將滾滾山石用劍氣分割,而後足尖一點,飛身落在漫天飛石之上,借著這股巨力輕巧穿梭在滾石之間,一時間頗有輕鬆靈巧之態。
彌野如她所想,金丹中期的靈氣根本不足以支撐運作這樣一方天地的消耗,所以他以往與別人比試時都會在第一時間拚盡全力將其圍困絞殺,不給對方半點喘息空間。
以往與別人比試時,他大多都是獲勝一方,一是旁人根本猜不到他真正的攻擊手段是什麽,二是當整個世界都在向你施壓的時候,極少會有人能強撐著等他露出破綻。
雖然也不沒有人能強行掙脫出幻境。
但在彌野看來,蕭清根本沒有這樣能力。
但根據目前情況來看,他錯了,錯的離譜。
台下圍觀眾人隻看見彌野扇子一點便將蕭清收入扇內,接下來便是彌野為了困住蕭清所展露出來的獨角戲。
就在眾人以為蕭清必敗的時候,彌野卻麵色漲紅,額間青筋凸爆,隱隱力竭之態。
四方天地塌陷,無窮重力傾軋而來,蕭清隻感覺身體仿佛背負了千斤重擔,她已無處遁形。
這方天地已然到了極限,她隻需再支撐一會兒,想必過不了多久就會露出破綻吧!
果然,見最後威勢仍不能將蕭清擊敗,彌野一時竟有些心焦。
難不成真要將其放出來?
他此時靈氣已經用盡,雖然蕭清也必然如此,說不定比自己還要狼狽些,但若是親身與蕭清搏鬥,不好看不說,單憑身體強度他怎麽能和劍修那種皮糙肉厚的相比?
彌野想要再加大些力度,但幹涸的身體卻不允許他這樣做,而靈力供給不足的幻境已然露出了破綻。
蕭清抓準時機。
她深吸一口氣,緩慢抬腳往後退去,待穩定住身形,她猛地揚起右手將夙念直直插在這白茫茫的大地之上,雙手握住劍柄使盡一轉,這地麵竟然宛如被穿透的紙張一般產生割裂褶皺。
隻見一道劍光衝破彌野扇麵!
幻境已破!
蕭清也順勢衝破束縛,重新回到試煉台上,她的臉上與身上還帶著方才在幻境中被碎石擊中劃破的傷痕,此時正往外滲出、流淌著鮮血!
她冷淡的視線落在到彌野臉上、身上,看著他漲紅的麵孔與幻境被破時一瞬間佝僂下去的身體。
那一刻,兩人四目交接,火光電石之間,彌野瞳孔猛地一縮——
他看見蕭清的眼中閃爍著堅毅與決絕的神采,而後,她提起被自己的血浸透的長劍,直直刺向他胸膛!
彌野隻能抬扇擋在身前……
劍鋒刺入扇骨,堪堪停留在彌野胸前。
劇烈的疼痛蔓延到彌野全身,讓他不由自主的蜷縮起身體。
這並非是身體上的疼痛,而是精神上的。
他從不認為自己竟然會敗在蕭清手中。
蕭清站在他身側,目光幽幽望著他。
隨後也脫力的往後退去,斜斜倚靠在試煉台的護欄之上。
她吐出一口血沫,麵上神情蒼白虛弱,但她的視線卻未曾偏移半分。
那雙黑亮漂亮的杏眼直勾勾的盯著彌野,唇畔浮現出譏諷嘲弄的弧度:
“我贏了,師、侄!”
“……”
彌野閉上雙眼,近乎是努力的控製住自己即將暴走的情緒。
他想說若不是自己預判錯了形式,擅自將她收入幻境,若是正常比試打鬥,他定不會敗在蕭清手下!
蕭清雖然猜不到他具體在想什麽,但看他的模樣也知他心中是不服的,但這又有什麽關係,在旁人眼裏他敗了就是敗了。
他把那一打奔雷符甩到旁邊有些塌陷的物品上方,轉身踉踉蹌蹌離開。
安月和其他幾人目光錯愕,竟到現在都沒反應過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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