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88章 他竟然夢到自己駕崩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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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孫謹言參楚天驕的奏折,也送到了上京,王丞相將奏折壓了兩天。
    等到楚天驕的奏折也到了上京,王丞相才將兩份奏折,一起送到了禦前。
    楚天驕在奏折中說明了濮陽泄洪緣由,同時參了孫謹言在大災期間,不作為之過。
    禦書房內,牆角堆著冰山,雖然是在大夏天,卻清涼無比。
    皇帝陸雲奎穿著明黃色的龍袍,一張國字臉上,皮膚有些蠟黃,眼瞼浮腫,就連胡子,都出現了灰白色。
    自王皇後去世後,不到半年的時間,陸雲奎像是衰老了許多。
    他強撐著坐直身子,看完了王丞相帶來的兩封奏折。
    這兩封奏折的內容,南轅北轍。
    陸雲奎近日來因為睡眠不好,時常頭疼,看了後,更頭疼了。
    他精力不濟,讓太子陸元清跟著一起理政。
    他將奏折丟到禦案上,點了點後,對陸元清說:“太子,這兩份奏折的內容,你看看,你說這倆人,誰說的在理?”
    陸元清穿著金黃色的太子常服,頭戴蛟龍戲珠金冠,略顯圓潤的臉龐上,帶著溫潤的笑意。
    不知是他刻意模仿,還是因為陸元清與先太子,本就是一母同胞兄弟。
    如今的他,與先太子越來越像了。
    陸元清上前拿起兩份奏折,筆直的站在禦前,雙手捧著奏折,一目十行的閱讀了起來。
    當看到楚天驕的奏折中直來直去的用語時,他的唇角微微的勾了勾。
    看完之後,陸元清合上奏折,奉還給皇帝。
    他躬身回稟道:“父皇,兒臣不在當地,無法僅憑兩人的說辭,去判斷誰是誰非。
    但兒臣聽聞,李公公剛從豫州宣旨回來,不如找他來問問,豫州的真實情況。”
    風塵仆仆的李鳳年,剛剛沐浴更衣完,就被叫到了禦書房。
    李鳳年也是伺候了陸雲奎幾十年的老太監了,了解陸雲奎多疑的性格。
    他有心偏幫楚天驕,卻隻將他在滎陽和封丘大堤上見到的真實情況,一五一十的說了出來。
    此時,朝廷還不知道豫州的暴雨已經停了,陸雲奎心憂的問道:“大河水真的快漫過堤岸了?”
    李鳳年躬身回道:“回稟陛下,確實快漫過了,老奴怕回來後,陛下會親自過問,特意在河堤邊看了一下,差點就被浪頭卷進河裏。
    並且,老奴剛回滎陽,就聽說楚大人被浪頭卷進了水裏。
    幸好楚大人武藝超群,福大命大,被衝了一段後,自己爬上了岸。”
    李鳳年說的是楚天驕遇刺掉大河裏的事。
    因為那刺客是混進李鳳年的侍衛隊伍裏行刺的,江左江右找到李鳳年查問時,帶了楚天驕的話給李鳳年。
    楚天驕相信李鳳年不會行刺自己,這事如果他怕擔責,可以私下裏幫楚天驕查,不用公開上報。
    李鳳年承了楚天驕的人情,更是賣力的想幫楚天驕一把。
    所以把楚天驕落水的事,作為洪水過大的佐證,說了出來。
    陸雲奎聽說楚天驕遇險,對她的懷疑少了幾分。
    陸元清適時的表達了驚歎:“楚妹妹這也太拚命了,她一個從一品的大將軍,竟然親自上河堤搬運沙袋?”
    李鳳年頷首:“啟稟殿下,確實如此。楚大人自帶著曲州軍到了豫北後,就直接奔赴了河堤上。
    她帶著兩萬曲州軍,晝夜不停地搬運沙袋石塊,加固河堤。
    此事豫北的百姓和所有的河工,都可以作證。”
    陸雲奎還不死心,問道:“那孫謹言在做什麽?”
    李公公不會直接詆毀孫謹言,隻回道:“老奴不知孫大人在做什麽,老奴前去宣旨的時候,孫大人是在州牧府接的聖旨。”
    這時,王丞相往前湊了湊,將甘州旱災,楚天驕做的預防工作,興建水渠的事,舊事重提了一遍。
    王丞相道:“相比起甘州,豫州是微臣派人下去巡查,才得知豫州其實也有旱災的。”
    陸雲奎聞言,已經認定了兩份奏折的真假。
    他將孫謹言的奏折一摔,大罵道:“老東西,自己不幹事,還好意思惡人先告狀!
    立即下旨,將孫謹言就地撤職,將他貶到濮陽去做縣令。
    讓楚天驕暫代豫州州牧一職,等待朝廷新派的豫州州牧到任時,再回甘州。
    對了,她跑豫州去了,甘州如今情況如何?”
    王丞相匯報道:“小兒在甘州的武勝縣任縣令,據他來家書說,甘州雖然受旱災嚴重,但因楚大人提前預防,又發動甘州富戶捐款,甘州百姓生活一切如常。
    不僅如此,楚大人還幫著關中,安置了五萬關中災民。”
    陸雲奎聽完,沉思良久。
    他是知道甘州窮困的,沒想到這一次甘州不僅沒問朝廷要賑災糧,還幫著安置了關中災民。
    陸雲奎這兩年,最怕的就是官員伸手問他要錢要糧,像楚天驕這樣能幫著朝廷解決問題的官,陸雲奎還是喜歡的。
    他感歎道:“楚家這大丫頭,真不簡單。以前以為她就會打仗,沒想到,理政也是一把好手。
    可惜了,是個女子!”
    陸元清與楚天驕交好,笑著附和道:“楚妹妹雖然是個女子,卻能在父皇手下有些作為,這正巧說明了父皇不拘一格用人才,胸襟廣闊。
    兒臣如今才知道,自己跟父皇的差距,還有十萬八千裏。
    兒臣以後定用心向父皇學習這用人之道。”
    陸雲奎看著陸元清滿眼的濡慕之情,心中熨帖,得意洋洋起來,當即想在兒子麵前,展示一下自己不拘一格的用人之道。
    “朕記得楚家大丫頭那甘州的州牧,也是暫代的?
    不如就將這暫代二字去掉,讓她處理好豫州的事後,安心的當這個甘州州牧吧。”
    王丞相早有此意。
    他統領各州州牧,甘州確實是政績斐然,他也希望楚天驕能繼續做這個州牧。
    陸元清現在已經是太子了,離國的朝政越穩,對陸元清順利繼承皇位,越有利。
    若要限製楚家的權勢,大可以等陸元清坐穩皇位後,再商議。
    王丞相提起了拖欠西北軍糧餉的事。
    陸雲奎覺得頭疼,朝廷拿不出錢糧來養兵,他能怎麽辦?
    他煩躁的一揮手道:“楚家大丫頭既然那麽能幹,就讓她自行籌糧吧!”
    王丞相當下反對:“陛下,萬萬不可啊!
    甘州才受了災,楚大人再有能耐,也不可能湊齊西北軍半年的糧食啊!
    若是引起軍中嘩變,那可就出大事了。”
    陸雲奎感覺自己的太陽穴一陣突突。
    最近,他總感覺到有什麽東西,一直在擠壓他的大腦。
    偶爾夜裏,還會夢到一些奇奇怪怪的畫麵。
    他竟然夢到自己駕崩了,靈魂被禁錮在太廟的畫像裏,每天挨祖宗們的罵。
    想到這,他不禁有些心虛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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