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25章 家,無大小!道唯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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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感受到了更不同的感覺。
好像頭頂多了一層薄薄的霧氣,明明現在陽光很晴朗,沒有霧氣,可那種感覺就是存在。
對,再看陽光,便給人一種霧裏看花的恍惚,不真切。
“顯神,你不該帶他來的。”
“我感覺到了他想做什麽,他要做的事情,對黑城寺來說沒有好處,神明會憤怒,神明怒,則人哭,人哭,則人死。”
“這裏是黑城寺,舉頭三尺有神明。”
“他,應該去他的道場,他,現在沒有道場,他想要剖析了黑城寺,這絕無可能。”
我爸的語氣很深,很重,很沉。
他倒不是憤怒,也不是擔憂,我形容不了他的情緒,此刻他顯得太深邃了。
隻不過,他的動作,好像也是在畏懼天?
連帶著茅有三曾說的那些信息,曾說黑城寺的某些不同。
的確,我現在清晰了起來,茅有三的確想從黑城寺上知道一些什麽。
茅有三曾和我說,黑城寺正在轉變。
因此,茅有三才會來黑城寺。
他還說過,黑城寺如果找不到他想要找的東西,他就還有另一個地方要去?
茅有三在找什麽?
找我爸手中的人皮唐卡嗎?
一時間,我反倒是不知道如何說話了。
哇的一聲嬰兒啼哭響起。
嘹亮!高亢!
我爸眼中稍稍一喜。
這驅散了他臉上的其餘陰霾情緒。
其餘人沒有靠近我們,他們本身臉上也有些躊躇,此刻,同樣被喜色所取代!
又過了一會兒,再度傳出了哭聲。
這聲音要細一些,尖銳一些,一聽,就給人的感覺是女孩兒?
“進去吧,顯神。”我爸寬慰地笑了。
好似茅有三出現,都不再讓他覺得壓抑。
我大步如風,推開了房門。
順手關上門,我爸口中那日貝玉姆,是個很老很老的老嫗,她正在擰著毛巾,給椛螢擦拭身體。
床畔有很多盆,早已被血浸染的泛紅。
椛螢很虛弱,躺在床上,本來是側頭看著身旁兩個被裹在繈褓裏的孩子。
她怔住,似是稍稍仰起頭看我,然後她哭了,眼淚喜悅淌下。
“顯神……”
她更帶著泣聲。
我快步走到床畔,伸手,緊緊握著椛螢的手。
她更緊握著我的手,格外用力。
我才瞧見,她嘴皮早就被咬破了,嘴角淌下來很多血。
另一手微顫,我去擦拭掉椛螢嘴角的血跡。
“你來了,是我已經昏迷,我在做夢嗎?”
椛螢太虛弱了,她又太喜悅。
”咱們的孩子出生啦。”
“兒女雙全,兒女雙全呢。”
椛螢說著,眼角又淌下來兩行淚。
她眼底好像都因為太用力而掙破,有著暗紅色的血痕。
“我在這裏。”我低喃。
“道,要一心一意。”
恍惚間,耳邊好像聽見低語。
我一個激靈,猛地扭過頭。
我身後哪兒有什麽人?
再等我回過頭去,椛螢還是在哭,不過,臉上笑容更多。
她緩緩的閉上眼,是因為太累,承受不住,要睡著了。
我另一手,微微摁在椛螢眉心,輕輕揉散她眉頭上的褶皺。
”太上台星,應變無停,驅邪縛魅,保命護身。”
“智慧明淨,心神安寧,三魂永久,魄無喪傾。”
我口中喃喃,一直念著淨心神咒。
椛螢,睡得很沉穩。
兩個孩子,本來先前還在啼哭,此刻,他們全都安安靜靜,大眼睛一直看著我。
這淨心神咒的作用,不光是讓椛螢安睡,更讓兩個孩子平靜。
他們看我,我同樣看著他們。
小孩子,小小年紀,就一把年紀。
一時間,我分不出男女。
明明,我曾經認為,韓趨投胎了,總是韓兄。
齊蓧蓧投胎了,也是齊蓧蓧。
隻不過這一刻,我覺得自己先前的念頭,好荒謬。
人,都曾是他人。
人有來世,自然有前生。
來世之人,抹去前世一切。
當然,在相關人的眼中,是抹不去的。
譬如先前,我就認為我抹不去關於韓趨的那些心念。
譬如,茅單認為我是茅顯君。
可現在,我的那些念頭蕩然無存。
我眼中的兩個孩子,隻是孩子,我的孩子。
嘴角勾起笑容,我眼中隻有溫柔以及喜悅。
伸手,抱起兩個繈褓。
左右各一個。
我沒有抱嬰兒的經驗,可這一瞬,那種感覺卻油然生成,我小心,且我熟稔?
我輕輕地晃動身體,晃動手臂。
兩個孩子懵懵懂懂,它們似是也想睡了。
房門被推開,是我媽進來了。
“好了顯神,你進來好久了,一聲不吭,把孩子給我和你爸。”
“你哪兒會帶什麽孩子。”
我媽匆匆上前,從我懷中接過一個繈褓,遞給我爸,隨後又抱過去另一個。
“姐夫你讓讓,讓我看看姐姐,再看看小寶寶。”椛祈將我擠開。
緊接著其餘人也進來了,他們都樂樂嗬嗬,他們都翹首以盼。
平日裏,我都是他們眼裏的金龜婿,把我高高捧起,此刻,都快把我擠出去房間了。
無奈,我隻能識趣的往後退。
孩子是我的,是椛螢的,卻同樣是我爸媽的孫輩,是椛家的孫輩,重孫輩。
新生命的誕生,讓人心潮澎湃,讓人覺得一切好像都很生氣盎然。
我退出了院子,聽著屋內喜悅的話音,好像聽見了他們說孩子像誰像誰?
我鬼使神差,口中喃喃:“道……要一心一意?”
我鬼使神差,想到了當初的茅斬。
隱隱約約,我想起來我的一些回答,以及茅斬說的話。
茅斬問我,我求的是什麽道?
我說,家人無災病,苦難,無人算計,無人傷害,偏安一隅即可。
茅斬說了他有一子,其之道,為小家。
他之道,同樣為狹隘小家。
父子之命,是命,亦是道。
小家,什麽是小家?
我一直認為,椛螢是小家。
人,果然是當局者迷。
我居然忽略了,茅斬亦然說過,他一樣為狹隘小家。
他的狹隘小家,不就是句曲山嗎!?
隻是我一直認為,四規山是大家,何憂天等所有人,是大家!
道,哪兒有什麽大家小家的區別。
家就是家。
家,哪兒有狹隘?!
道,要一心一意!
卻從未說,家隻能有一個!
我身上起了細密的雞皮疙瘩!
先前,我覺得好像聽到了茅斬的聲音。
不是啊!
那就是我心裏的聲音!?
我看見椛螢的那一幕,我就悟道了。
我剛想清楚這些。
“道,要一心一意。”
話音好像來自我耳邊,好像從我腦子裏響起。
我瞪大眼,瞳孔緊縮,死死盯著前方院門。
那聲音,來自於院門處!?(www.101novel.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