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東西，我信了你的邪！”
    陳平安心裏暗罵，白了張啟航一眼，他是真沒想到，老東西還挺會做思想工作的。
    娘希匹，三言兩語就把自己給忽悠進去了。
    回過頭來看，這一次來張家，怎麽都像是鑽進了圈套之中啊。
    媽的，血虧！
    “你怎麽一臉不高興的樣子？剛剛你不說，為了我家靈兒，什麽都願意去做嗎？連命都可以不要嗎？”
    張啟航憋著笑。
    “沒，我就是覺得這個機會，好像來得有點巧啊，簡直就是為了我量身定做啊，你說呢，老爺子。”
    陳平安也不是省油的燈，都這麽算計老子了，懟你兩句不過分吧？
    “哈哈哈！”
    聞言，張啟航終於沒忍住，當場哈哈大笑起來。
    “這可是老夫特地為你們爭取來的機會，若非老夫，南天門計劃恐怕不會重啟了。”
    “不是不會重啟，是就等著我，就等著陳家人入局吧。”
    陳平安早已經不是曾經的青瓜蛋子了，看事情看得更加透徹、明白。
    一切都以利益為重。
    隻要有相同的利益，敵人、對手，都能變成朋友。
    如陳家和張家，現在不一樣聯手了嗎？
    “你小子不笨，你爺爺的精明算是學會了。”張啟航也不反駁，笑指著陳平安，接著道：“若三星文明當年遷徙到別的地方，足以證明他們找到了更適合人類生活的地方。”
    “這地方，同樣也是古武高手向往的聖地。”
    “你說，你們陳家能不動心嗎？”
    “……”
    陳平安動了動嘴皮，沒有吱聲，心想若是南天門計劃對陳家真有利的話，爺爺當年為何不做南天門計劃的領頭羊呢？
    隻是，眼下都答應了，也不好反駁。
    至於南天門計劃重啟，自己參與其中，可任務如何執行，不還得自己說了算嗎？
    “所以，老夫說南天門計劃，對你，對陳家都有莫大幫助，老夫是為了自己，同樣也是為了你們……”
    “爺爺，南天門計劃我能參加嗎？”
    不等張啟航繼續給陳平安洗腦，原本在裏麵院子做飯的張靈兒走了出來。
    張靈兒顯然躲在暗處聽了很久，不知道什麽時候紅了眼眶。
    自四歲開始，張靈兒便再未見過自己親生父母，她都快忘記父母的模樣了。說不想念，誰能相信？
    “……”
    陳平安沒吱聲，抬頭看著張啟航，心說，看你老小子現在又怎麽忽悠。
    “爺爺，我想……”
    張靈兒咬著嘴唇，下定了決心。
    “我懂你的意思。”
    張啟航抬抬手，打斷了張靈兒，“南天門計劃的名單上有你的名字，你跟這臭小子一起行動，老夫也能稍微安心一點。”
    “哦。”
    張靈兒看了一眼陳平安，臉蛋微紅，不好意思低下了頭。
    方才，張靈兒偷聽到了兩人的對話，陳平安沒說什麽情話，但足夠打動人心。
    真誠才是必殺技，張靈兒感受到了陳平安的真誠。
    隻是，這花心大蘿卜的心思無法全都用在自己身上罷了。
    “飯好了嗎？肚子有點餓了啊。”
    張啟航摸了摸肥胖大肚腩。
    “好了。”
    “那就開飯吧，別讓新姑爺餓著肚子啊，傳出去陳龍象那老東西又該罵我不懂事了，哈哈哈。”張啟航笑嗬嗬開著玩笑。
    一句“新姑爺”，惹得張靈兒頓時紅起了臉。
    陳平安笑了笑，不置可否。
    看吧，這就叫利益，這就是權衡利弊。
    這一局，看似是爺爺勝了，其實真正的大贏家恐怕是張啟航這老狗。
    不過，陳平安也無所謂了，自己睡了張靈兒是事實，倘若將來昆侖墟高手出動，欲對老陳家出手，陳平安不信張啟航這老狗會視若無睹，撒手不管。
    陳家與張家已經綁在了一起，多個朋友多條路，多了風險也有人幫忙一起扛。
    另外一方麵，陳平安也想揭開南極的秘密，以及消失的三星堆文明。
    當年，他們真是尋覓到了更好的地方，集體搬遷了嗎？
    還是遭受到了不可抵擋的天災人禍？
    上了飯桌，令陳平安詫異的是，原以為冷若冰霜的張靈兒怕是十指不沾陽春水，豈料，人家張靈兒做了一桌子飯菜，精致又可口。
    “唔，不錯不錯，味道好極了。”
    陳平安也不客氣，衝張靈兒豎了豎大拇指，大快朵頤。
    張靈兒紅著臉，低著頭，心裏美滋滋的。
    以前沒那種特別的想法，第一次被自己的男人誇獎，心裏得到了極大滿足，這種滿足在過去從未有過。
    張啟航隻瞥了一眼自己孫女，就知道留不住了。
    哎，注定是老陳家的人呐。
    飯後，張靈兒如賢妻良母一般，去了後廚收拾碗筷，陳平安與張啟航爺孫二人便坐在外麵的小花園裏，下棋喝茶聊天。
    “南天門計劃雖然重啟，不過，怕是要些日子才會開始，這段時間陪陪靈兒，培養一下感情，順便處理一下你那邊的破事。”
    張啟航的心思並不在棋局之上，有些話還是要囉嗦幾句的。
    “陳家的事情很複雜，絕非表麵看到的這般簡單，目前你改變不了什麽，若有機會，還是要努力提升一下自己的實力。”
    “白玉京算是你的大本營，清風山聚靈陣本就是你爺爺的手筆，以及白玉京內至寶九層通天塔，更是你爺爺所建立的。”
    頓了頓，張啟航聲音再起，“白玉京如今的領頭羊，乃是你親舅舅姬長歌，別放著得天獨厚的條件不知道利用。”
    “你爺爺雖然給你留下了不少寶貝，可純靠外界因素提升實力，根基不穩，將來別把自己路子給走窄了。”
    “嗯，我記住了。”
    陳平安用力點了點頭，話鋒一轉，“不過，我想在南天門計劃開啟之前，再去一趟昆侖山死亡穀，爺爺極有可能藏在那一片區域……”
    “去？”
    聞言，張啟航冷笑反問，“去看著被填平的峽穀？看著滿山氤氳的白色霧氣，此外，你還能看見什麽？”
    “他若有心藏起來，誰也找不到。”
    “莫要小瞧你爺爺的本事，莫要小瞧他的野心，他的野心絕對不止昆侖墟。”
    話音落下，張啟航臉上帶著高深莫測的笑容，不知道心裏在想什麽。
    “可是聖女白如雪多次……”陳平安皺起眉頭。
    讓他放任陳家的事情撒手不管，陳平安做不到，之前甩性子擺爛，不過是想把藏在暗處的人給鼓搗出來罷了。
    可並不代表，陳平安不關心陳家的事。
    說句不好聽的，如今的陳家可以說是支離破碎，整個陳家除了自己，幾乎所有人全都隱匿了起來，不知所蹤。
    甚至連師傅李乘風都消失一年多了，杳無音訊。
    陳家怎麽可能不管？
    堂堂男子漢，連自己的家都守不住，算什麽老爺們兒？
    “你沒事搭理那個瘋婆娘做什麽？”
    提到白如雪，張啟航麵色一沉，沒好氣道：“那就是一個啥都不懂的戀愛腦，魔怔了都，跟她有什麽好說的？”
    “她要願意折騰，隨她折騰去，她還能掀起什麽浪花來？”
    “呃……”
    陳平安愣了一下。
    聖女白如雪在張啟航老爺子眼裏，就這麽沒地位嗎？
    就隻是一個瘋批婆娘？戀愛腦？
    “路上的狗樂意叫，你就讓它叫，又不影響你什麽。”
    張啟航鼻孔冒出一股冷氣，戳了戳自己腦門兒，提醒道：“動動你的腦子，若那瘋批婆娘真有本事，真是良人，你爺爺豈會不要她？”
    “你爺爺還沒你聰明嗎？”
    “……”
    聞言，陳平安恍然大悟，是啊，如此淺顯易懂的道理，自己咋就沒想明白呢？
    真正的好女人，從來不缺追求者。
    爺爺為啥不要她啊，還不是白如雪自身出了毛病。
    “小子明白了。”
    陳平安把老頭子的話聽進去了，“我稍後便去白玉京閉關，若這邊行動計劃定了下來，隨時派人通知我即可。”
    “外麵的事情，就交給老爺子您處理了。”
    “也不用太著急，明天再去白玉京也行，我讓靈兒跟著你一起。”
    張啟航想了想道：“今天，你是新姑爺上門，怎麽也得歇一晚上才行，不然，按照老規矩來說，你就是看不起咱們老張家。”
    “就這麽定了！”
    老頭子根本不給陳平安反駁的機會，直接拍板定了下來。
    陳平安點點頭應了下來，既來之則安之，想著趁著機會多跟張啟航聊一聊，興許還能從張啟航嘴裏套出更多老一輩之間的恩怨。
    前些年，爺爺將自己保護得太好，什麽都不說，什麽都自己扛著。
    現在反而導致陳平安太多時候兩眼一抹黑，連身邊人到底是人是鬼都分辨不清了。
    譬如，曾經的薑文淵，以及白玉京原來的老大秦昆侖。
    不過，令陳平安鬱悶的是，等張靈兒從屋內收拾完出來後，老東西就借口困了，回屋睡覺去了，讓張靈兒陪著陳平安聊天，隨處轉一轉。
    張靈兒起初是有些不好意思的，不過，陳平安臉厚啊。
    “靈兒，那個，我很好奇，張家老宅怎麽在城中心老舊四合院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