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我的腳動不了了……”
    見陳凡醒過來之後，白若雪仿佛終於找到了依靠，整個人的表情第一次出現了慌張與無助。
    哪怕她平時再高冷堅強，終究也隻是個女人。
    在這種大災難麵前，白若雪第一次在陳凡麵前展現了女人的柔弱與惶恐。
    “陳……陳凡，到底發生了什麽事？”
    白若雪似乎還沒從剛才的天地翻騰中反應過來。
    陳凡一邊趴在白若雪身上，手掌在對方身下摸索安全帶的扣在哪，一邊隨口說道。
    “地震了。”
    “地……震？”
    白若雪的眼睛猛地瞪大，一臉絕望。
    “我……我們不會死在這裏吧？”
    “不會。”
    陳凡隨口回答了一句，接著又十分堅定地重複道。
    “不會的。”
    “我們一定能活著走出去。”
    終於，摸到了安全帶係扣。
    陳凡幫對方解開之後，輕聲安慰道。
    “你不要亂動，我先看看能不能出去。”
    白若雪有些緊張，不過沒有表現出來，而是強行控製住了想要哭的情緒。
    陳凡抬頭往上麵看了一眼，駕駛室側窗的玻璃已經碎了，外麵到處都是碎石。
    很顯然，地震到來的時候，他們被一塊大石頭撞出了馬路，然後側滑滾到了馬路下邊的河床上。
    接著被碎石跟泥石流埋在了河床上。
    陳凡真的要謝天謝地了。
    林雪給陳凡他們提供的車子是沃爾沃SUV。
    也多虧了這輛越野SUV足夠抗造。
    這還要歸功於陳凡自己當初的一個決定。
    當初蜀都這邊的分店要買俱樂部用車，用來接送俱樂部的貴賓會員。
    林雪打了報告回雲海，報告遞到陳凡手上。
    林雪申請的是買十幾萬的車，陳凡思考之後簽字改成了舒適性安全性更好的沃爾沃。
    也正是因為當初這個不經意的決定此刻救了陳凡一麵。
    要不然如果現在陳凡開的是一輛日係車，恐怕早就被壓成一張餅了。
    目光往後麵看了一眼，後排位置已經被石頭撞爛了。
    幸好白若雪臨時決定坐副駕駛，這要是坐在後排……
    陳凡搖搖頭強行將腦海中這些亂七八糟的想法甩出去。
    現在不是考慮這些的時候，還是先想辦法怎麽出去吧。
    用力推了推門。
    沒反應。
    “好像外麵被石頭堵住了。”
    陳凡用腳踹了幾次，依舊踹不開。
    於是先安慰白若雪。
    “你別著急，我試試看能不能從窗戶鑽出去。”
    “等我先出去，再想辦法把你拉出去。”
    白若雪倒是沒有慌張，而是提醒陳凡。
    “你小心點，別被碎玻璃劃傷……”
    陳凡用腳先把擋風玻璃踹開，連踹好幾腳，將空間擴大。
    然後才用一個極為狼狽的姿勢爬了出去。
    出去之後，陳凡立馬轉身，也顧不上身上的疼痛了，雙手抓著碎掉的擋風玻璃，用力拽了拽，然後探身進去，伸出手。
    “把手給我……”
    “我的腳好痛……”
    “先出來再說。”
    陳凡抓住白若雪的手，用力把對方給拽了出來。
    小心翼翼抱住白若雪，把對方從車上抱下來。
    快步往遠處跑了一段距離，來到一片平緩的河床上，陳凡這才把白若雪放下。
    兩人對視一眼，表情複雜。
    白若雪比陳凡還要狼狽，哪還有剛才的高貴優雅，此刻全身到處都是泥土。灰頭土臉的樣子惹人憐愛。
    不過好在白若雪的運氣足夠好。
    發生這麽大的撞擊跟側翻，她竟然隻是胳膊跟腿傷擦破了一點皮，並無嚴重的傷勢。
    不過由於剛才車輛翻滾下來的時候，白若雪一隻腳崴了一下，表情看上去有些痛苦。
    陳凡的情況稍微嚴重一些。
    除了身上多處被玻璃劃傷，陳凡的左臂還出現了一道大傷口，鮮血混雜著泥土弄得身上滿是血跡。
    不過這種時候也顧不上清洗傷口了。
    活著比什麽都重要。
    陳凡嚐試包紮，但是身上沒有止血帶。
    白若雪見狀，雙手用力，刺啦一下將裙子下擺撕下來一截。
    伸手遞給陳凡。
    陳凡遲疑了一下，接過來，然後圍著手臂繞了幾圈。
    白若雪見狀，一瘸一拐地走過來，主動幫陳凡用力係緊。
    做完這一切，兩人對視一眼。
    白若雪原先的長裙變成了超短裙，裙擺隻能堪堪蓋住大腿，兩節大長腿暴露在外。
    白若雪有些局促。
    陳凡把上衣脫下來，雖然髒兮兮地沾滿了血跡，但是總比沒有強。
    白若雪遲疑了一下，陳凡已經上前，把褂子圍在白若雪的腰肢上，從後麵係了個扣。
    做完這一切，陳凡這才有時間抬頭觀察四周。
    此刻四周的世界早已大變樣。
    原先的那條馬路已經消失不見，到處都是地震翻起來的溝壑與碎石，河床兩側的山崖上，泥石流夾雜著碎石幾乎吞噬了一切。
    兩人真的足夠幸運，因為他們剛好被堵在了前後兩處泥石流包夾起來的安全空間區域。
    看著周圍這一切，白若雪的表情有些無助。
    “咱……咱們接下來怎麽辦？”
    陳凡想了想，“不能在原地停留，地震過後，很可能伴隨著餘震，我們必須馬上離開這裏。不然一會兒就要被活埋了。”
    一聽這話，白若雪都快被嚇哭了。
    “那……那我們去哪啊？”
    “出去！想盡一切辦法，先找到出去的路，然後去有人群匯集的地方。”
    陳凡的記憶中，在整個縣城，自己一共捐獻了三棟教學樓。
    除了拆除掉的棚子壩小學，還有兩所學校，一個四平小學，一個坎州希望小學。
    回憶了一下之前看過的資料，四平小學離棚子壩小學是最近的。
    陳凡現在對一切都不信任。
    他隻相信自己蓋的教學樓。
    如果這次的大地震真的跟前世一樣的話。
    那地震等級至少是八級。
    周圍所有的建築都將被摧毀。
    這時候陳凡隻相信自己捐獻的教學樓。
    隻要去了四平小學，就一定會有活人。而且學校的操場上也是一個不錯的臨時營地。
    “我們去四平小學！”
    陳凡一番思索，開口下了決定。
    這時候的白若雪已經失去了決策力，幾乎完全依賴陳凡了。
    聽了陳凡的話，白若雪都快哭了。
    “這周圍都這樣了……我們怎麽出去啊？”
    陳凡看了一眼周圍的景象，深吸一口氣，咬牙道。
    “再困難也必須出去！”
    “活著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