向外界打完電話，陳凡又快速撥打了蘇若初的電話。
    結果顯示無法接通。
    旁邊白若雪見陳凡一臉焦急的樣子，開口安慰道。
    “這種大型災難，災區的信號全都斷了。”
    “你妻子不是去參加新學校交接儀式嗎？她在那邊應該比我們安全，不會有事的。”
    陳凡深吸一口氣，現在隻能寄希望於此了。
    隨手將衛星電話交給馮破軍。
    “咱們不能在這裏逗留，必須盡快出去。誰也無法保證待會兒還有沒有餘震。”
    於是眾人帶上傷員，再次出發。
    車輛是開不走了，隻能步行。
    陳凡讓保鏢們將車上所有能用的東西全部帶上，然後大家相互扶持，步行往外麵走去。
    好在陳凡休息了一會兒，體力恢複的差不多了。
    這次換陳凡來背白若雪。
    馬路上不安全，眾人不敢輕易嚐試。
    隻好從下麵的河床，盡量沿著寬闊地帶往外走。
    走了大概半個小時，總算是來到了之前出發的那個小鎮上。
    從河床上爬上路邊，看著眼前的一切，所有人全都震驚的呆立當場。
    該怎麽形容眼前的一切呢？
    廢墟……廢墟，還是廢墟……
    到處都是坍塌的房屋建築，路邊的汽車東倒西歪，有些地方濃煙滾滾……
    一個多小時前明明還是很漂亮的小鎮，結果現在全都沒了。
    房屋全都坍塌變成了廢墟，樹木連根霸氣，地麵上一條大大的裂縫橫穿整條馬路……
    路邊偶爾有僥幸活下來的人，眼神茫然，不知所措……
    儼然一片末日景象。
    哪怕前世經曆過一次，但是當這一世親自見到這一切，陳凡依舊被震驚的說不出話來。
    隻覺得喉嚨裏一陣翻湧，仿佛隨時都要吐出來了。
    陳凡況且如此，更別說後背上的白若雪了。
    這個女強人第一次將臉貼在了陳凡後背上，閉上眼睛不敢再去看著末日一般的場景。
    眼淚早就順著眼角滑落。
    “走吧！”
    陳凡輕聲開口，於是大家再次沿著馬路往前走。
    所過之處，路邊有女人的哭聲，有人在大聲喚著自己孩子的名字，有丈夫痛苦地跪在地上滿臉絕望……
    也有人茫然地站在原地，仿佛失去了靈魂……
    而視線中更多的是被掩埋在廢墟中的屍體……
    老人，孩子，男人，女人……地震無情地摧毀了一切。
    太慘了。
    視線中，遠處的棚子壩小學早已經變成了一片廢墟。
    所有的教學樓全都倒塌了。
    值得慶幸的是，因為陳凡提前推倒了那棟不合格的教學樓，導致學校裏沒人，所有的師生全都去了縣城另外一所四平小學。
    不過一個多小時前陳凡他們吃飯的那個小餐館已經沒了。
    那對熱情的夫妻……沒能逃出來。
    整條街都變成了一堆廢墟。
    “老板……”
    馮破軍扭頭看過來，用眼神詢問了一下。
    陳凡搖搖頭。
    這種時候，人的力量是渺小的。
    而且餘震還未結束，在沒有百分百確定可以救援成功的前提下，陳凡不能讓大家冒險。
    “走吧！”
    一幫人隻能強忍悲痛繼續趕路。
    路過幸存路人身邊時陳凡便會讓馮破軍幾人大聲提醒。
    “不要在這裏逗留，趕緊離開。去開闊安全的地方。”
    不過大部分人聽了依舊滿臉茫然，並沒有任何行動。
    這種時候，陳凡也顧不上那麽多了，隻能先救自己人再說。
    路邊有失去父母的孩子，哇哇大哭的小姑娘……
    馮破軍跟保鏢走上去一人抱起一個，繼續往前趕路。
    好在後麵隨著馮破軍幾人堅持不懈的呼喊，逐漸有人開始加入他們的隊伍。
    有人加入，其他人便會茫然的隨大流，跟著大隊伍一起走……
    “老板……”
    在經過一處廢墟的時候，馮破軍突然輕聲提醒了一句，然後伸手指了指某個位置。
    陳凡順著對方的視線看過去，表情明顯一愣。
    視線中，幾輛車被倒塌的房屋砸在了下麵。
    有人被埋進了廢墟，有人東倒西歪趴在地上沒了氣息。
    其中一個麵孔，陳凡認出來了。
    孫明耀。
    這家夥的跑車被壓扁了，整個人隻剩下半截身子露在外麵。
    竟然還沒死。
    看到陳凡一行人之後，孫明耀情緒有些激動的張了張嘴，不過卻說不出一句話。
    這家夥眼神滿是乞求之色，希望陳凡能夠救救他。
    馮破軍看向陳凡，陳凡遲疑了一下。
    說實話，這種人他根本不想理會。
    隻是看著對方的慘狀，陳凡也做不到視而不見。
    “過去看看，能不能把他拉出來。”
    於是馮破軍帶著保鏢過去幾人嚐試將壓在車上的水泥板搬開……
    輕輕將白若雪放下，陳凡叮囑道。
    “站在這裏不要動。我去看看。”
    白若雪點點頭。
    “你自己小心。”
    陳凡過去跟保鏢一起，好不容易才掀開壓在車上的水泥板。
    陳凡愣住了。
    副駕駛的那個女的早就死了。
    孫明耀的下半身都被壓碎了……而且一根鋼筋剛好從對方的胸口穿過，直接刺穿了安全座椅。
    陳凡朝馮破軍搖搖頭。
    “走吧……”
    這種情況，別說沒有專業設備救不了，就算是救出來，這家夥也活不了了。
    陳凡看著孫明耀，臉上的麵無表情。
    能做的自己都做了，麵對這家夥乞求的神色，陳凡問心無愧。
    陳凡轉身就走。
    身後孫明耀一臉絕望地張大嘴巴，卻喊不出任何聲音。
    經過剛才這件事，陳凡的神經幾乎已經麻木了。
    背著白若雪一路趕路，盡量不讓自己去看路邊的廢墟跟淒慘的場景。
    終於，在下午四點，一行人趕到了四平小學。
    遠遠的陳凡就看到了一片廢墟中，高高矗立，鶴立雞群的那棟新教學樓。
    沒塌！
    謝天謝地。
    陳凡長舒一口氣。
    懸著的心總算是鬆了一口氣。
    來到學校之後，遠遠便看到了操場上擠滿了老師跟學生們。
    整個四平小學，除了陳凡捐贈的那所主教學樓，其他的建築全都倒了。
    也多虧了這棟教學樓，讓正在上課的大部分師生得以存活下來。
    最大限度減少了傷亡。
    此刻，老師們正領著孩子們躲在寬敞的操場上避難。
    “你的教學樓……”
    白若雪也注意到了這一點，輕聲跟陳凡說道：“你救了他們……”
    陳凡一行人到來之後，先把白若雪在操場上安頓好。
    “在餘震沒結束之前，這裏應該是整個縣城最安全的地方了。”
    “你在這裏等待救援力量到達。”
    白若雪頓時緊張，一把拉住陳凡的手。
    “你不要走！”
    “不要……丟下我一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