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若雪原本是給陳凡過來送水的。
    結果意外撞見了這一幕。
    當場用手捂住嘴巴，想強忍著不讓自己哭出來。可是眼淚根本不值錢。
    說實話，在場眾人看到這一幕，無不動容。
    尤其是剛剛做了爸爸的陳凡，完全看不了這一幕。
    深吸一口氣，陳凡邁步走過去，盡量讓自己的語氣平靜溫柔一些。
    “孩子，別害怕。叔叔馬上救你出來。”
    陳凡伸手去解開這對夫妻的雙手，結果意外發現，兩人的身體緊緊擁抱在一起，陳凡嚐試了一次，竟然沒能掰開對方的手掌。
    抬頭往旁邊看了一眼，馮破軍立馬跟一個保鏢上前來幫忙。
    兩個大男人用盡全力才把這對夫妻的手掰開，陳凡彎腰把孩子給抱了出來。
    在廢墟中呆了六七個小時，小姑娘的眼神中滿是恐慌的神色。
    “不怕。有叔叔在呢，你現在安全了。”
    轉身對白若雪交代：“找點水跟食物給孩子吃。”
    白若雪連忙點頭，“我那還有小麵包。”
    之前地震的時候陳凡從車上搜出來的那袋小麵包，白若雪一直仔細收藏著沒舍得吃。
    來到學校之後，拿出來給幾個受傷的學生分了一下，剩下的幾個她留了下來，原本是打算留給陳凡的。
    把孩子抱到操場上，雖然這時候飲用水很珍貴，白若雪還是用一條毛巾沾了水遞過來。
    陳凡拿著給孩子擦了擦臉。
    這麽大的地震，在廢墟中待了這麽久，這丫頭身上竟然沒受任何傷，簡直是奇跡。
    隻是救出來之後，這孩子一直在瑟瑟發抖，眼神中滿是驚懼跟恐慌。
    白若雪在一旁輕聲安慰了好久才讓這小丫頭安靜下來。
    喝了幾口水，然後接過白若雪遞過來的小麵包吃了起來。
    看到這一幕，陳凡悄悄鬆了一口氣。
    馮破軍在一旁提醒道：“老板，天徹底黑了，沒有照明設備，繼續搜索救人恐怕很難了。”
    陳凡抬頭：“讓他們都回來吧。晚上不安全，還有餘震的風險。”
    “救人的前提是先保護好自己。”
    “是！”
    馮破軍轉身去喊人回來。
    陳凡則是轉身看了一圈操場，這一下午，他們一共救出來15個人，陳凡親自參與救援的就有五個。
    說實話，這比他在商業上賺一百億還要有成就感。
    隻有當親自經曆過這場大災難，身心才會有內到外經曆一場蛻變。
    此刻陳凡便又這種感悟，無論是對人生，還是對生命，都重新有了一個新的認識。
    操場上，老師們燃起了火堆照明。
    一開始老師們還有些不太同意，但是為了孩子們，最後不得不去教室把桌椅給搬了出來當做柴火燒。
    雖然是五月份，但是晚上的夜風還是有些冷的。
    這時候，已經顧不了那麽多了。
    一切為了活著。
    陳凡捐建的這棟教學樓是標準的現代教學樓，裏麵除了教室之外，還有活動室，會議室以及水房洗手間。
    雖然因為地震水房的熱水沒法用了。
    但是廁所裏的一個水龍頭竟然還能出水。
    一幫人排著隊簡單地洗漱了一下。
    這是一天下來，陳凡第一次有時間可以清理一下臉上髒兮兮的血汙。
    清洗結束之後，陳凡走出教學樓，外麵一幫男老師正在抽煙。
    大家下午彼此配合，一起救人，此刻感同身受，明顯都很興奮。
    見陳凡出來，有老師給陳凡遞過來一根香煙，陳凡笑著拱拱手。
    “謝了。”
    回到操場，最後救出來的那個小丫頭正老老實實地坐在白若雪身邊，在小口吃著麵包。
    而白若雪正蹲在地上，整理一堆髒兮兮的書包，課本跟學生證。
    看著這些五顏六色的書包，以及學生證上那一張張稚嫩的臉，白若雪已經偷偷哭過好幾次了。
    見陳凡過來，白若雪連忙扭頭擦了一把眼角。這才站了起來。
    “你餓嗎？下午有女老師在學校裏搜到了一些方便麵，你餓的話，我給你拿一包……”
    陳凡搖搖頭，舉手示意了一下手裏的香煙，表示自己有這個就行。
    白若雪看到陳凡手上的鮮血，默默無聲地從旁邊拿過醫藥箱。
    之前馮破軍他們從車上搜到的三個醫藥箱基本上已經快用完了。
    白若雪手裏還剩下最後一卷紗布，走過來不由分說抓住陳凡的手看了一眼。
    下午光顧著救人，陳凡的手此刻鮮血淋漓，手指頭都磨破了……看上去就讓人心疼。
    “疼嗎？”
    白若雪輕聲問道。
    陳凡搖搖頭，“沒事。救人的時候不覺得疼。”
    見白若雪想要給自己用紗布包紮，陳凡搖搖頭。
    “不用。留著吧。待會兒留給需要的孩子們……”
    白若雪卻不由分說，強行抓住陳凡的手，先是用碘伏消毒。
    “你忍一下。”
    陳凡無奈地看著這一幕，歎息一聲，沒有反對。
    消毒的時候，他連眉頭都沒皺一下。
    消完毒，白若雪一邊拿紗布包紮一邊輕聲開口。
    “我用衛星電話跟家裏聯係了。”
    “我二叔已經到蜀都了。他說會會用最快的速度調一架救援直升飛機過來接我們……”
    陳凡點點頭，沒有說話。
    包紮結束，陳凡問了一句：“你的腳沒事吧？”
    白若雪搖搖頭表示沒事。
    陳凡轉身回到那個小丫頭身邊坐下。
    小丫頭似乎還沒緩過來，看周圍的一切都感到陌生跟害怕。
    不過對於把她從廢墟中抱出來的陳凡卻天然充滿了親近感。
    “叔叔，我爸媽……是不是死了？”
    陳凡一滯，跟白若雪對視一眼。
    然後輕輕伸手將孩子摟在懷裏。
    “不是的。”
    “他們隻是去了另外一個世界，在那裏，他們依舊永遠愛著你。”
    白若雪輕聲提醒道：“孩子受到的刺激驚嚇太大，出去後必須得進行心理輔導。”
    陳凡歎息一聲，“現在這種情況，還是先等到救援再說吧。”
    白若雪低頭沉默。
    “我聯係不上我家的暗衛。估計地震的時候她……”
    陳凡聽了，再次歎息一聲，伸手輕輕拍了拍對方的肩膀。
    這時候一陣巨大的轟鳴聲傳來，眾人抬頭。
    隻見遠處一道光亮打下來，接著一架直升機轟隆隆的朝這邊飛了過來。
    “我二叔找來的直升機。”
    白若雪興奮地站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