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了一個路口，找到一個正在營業的超市。
    陳凡背著童謠進去買了一瓶水。
    “喝吧。先說好啊。不許吐我身上。我這名牌，很貴的。”
    童謠氣得咬牙切齒。
    陳凡背著童謠一路走了老長一段距離，好不容易找到一個藥店。
    進去讓醫生檢查了一下童謠的腳踝。
    “沒啥大問題，就是扭了一下。要不拿瓶紅花油抹一下？”
    陳凡點點頭。
    “拿一瓶吧。”
    醫生轉身拿了一瓶紅花油遞給陳凡，還不忘叮囑童謠。
    “這兩天先別洗澡，走路注意千萬別再扭傷了。”
    “還有，高跟鞋就先別穿了。最好穿平底鞋。”
    “日常出行，讓你男朋友多照顧一下。”
    一聽這話，童謠頓時鬧了大紅臉。
    她想解釋，見陳凡在一旁沒啥反應，索性也不說了。
    從藥店出來，陳凡找了個路邊的躺椅，把童謠放下。
    “把腿伸過來吧，我幫你抹藥。”
    童謠有些扭捏。
    “我……自己能抹。”
    陳凡樂了。
    “你啥時候變得這麽害羞了。”
    “趕緊的吧。這玩意兒得按摩吸收，你以為隨便塗上就行啊。”
    童謠遲疑了一下，最終還是把腳給伸了出來。
    陳凡給對方脫掉高跟鞋，將白皙如玉的小腳丫放到自己腿上。
    “跟你講，我這輩子隻摸過我媳婦兒的腳，你算是賺到了。”
    聽到這話，童謠有些不爽。
    老娘這輩子還是第一次被異性摸腳呢。
    不過這話最終沒說出口。
    看得出來，陳凡確實是在認真給自己塗抹按摩。
    盯著陳凡的側臉看了一會兒，童謠突然開口。
    “我記得你有個閨女是吧？”
    “對。幹嘛？”
    陳凡低著頭專注按摩。
    童謠猶豫了一下問道：“你對你閨女是不是管得很嚴？”
    陳凡抬頭看過來，眯著眼睛盯著童謠看了兩秒。
    “啥意思？”
    “我就問你是不是對你閨女看得特別緊。”
    陳凡隨口道：“窮樣兒子富養女，我閨女我當然要寶貝一點。”
    童謠哼了一聲。
    “是不是天底下所有的父母都覺得隻有自己對閨女做的事情才是對的。”
    “任何事情隻要說上一句“我是為你好”，就可以正大光明地幹涉閨女的任何事情。”
    “行了。穿上鞋試試。”
    陳凡幫對方穿好鞋子，然後起身拍拍手。
    盯著童謠突然笑道：“這是跟你爸鬧矛盾了？”
    “就算是鬧矛盾也不能拿自己的人生瞎胡鬧。”
    童謠臉色一變，怒氣衝衝地瞪著陳凡。
    “哼。你根本什麽都不懂。”
    “我不懂。你懂。那你跟我說說到底咋回事。”
    “我不說。”
    “不說拉倒。”
    陳凡哼笑道：“我懶得聽。我每天很忙的，哪有時間聽你這種公主病發瘋。”
    “你說誰是公主病？”
    童謠突然像被踩到了尾巴的小野貓，頓時不願意了。
    瞪大眼睛死死盯著陳凡，仿佛隨時要撲上來拚命。
    隻不過她的眼線剛才全被哭花了，越是這樣反而看上去有些傻氣可笑。
    陳凡舉手投降。
    “好吧。不聊了。我送你回家總行了嗎。”
    “我自己能走。要你管！”
    童謠掙紮起身，結果剛走了兩步，又痛苦地蹲了下去。
    陳凡走過去攙住對方胳膊，童謠再次又哭又鬧，要跟陳凡拚命。
    陳凡有些沒耐心了。
    “大小姐，我跟你講清楚，你一個人不安全。”
    “我不管你之前遭遇了什麽事情，但是既然我看到了，無論是出於朋友的友情還是跟你爸的承諾，我都有責任送你回去。”
    “你要是還想發瘋，那就等我送你回家，以後你想咋瘋咋瘋。”
    似乎是被陳凡的突然發嚇住了。
    童謠整個人愣在原地好半天沒反應。
    最後才突然哇的一聲哭了出來。
    “連你都凶我。連你都敢凶我。”
    “你們都是壞人。我再也不想見到你們了……”
    陳凡有些鬱悶的撓撓頭。
    “我真是上輩子欠你的。”
    說完再次上前一步，蹲下身子。
    “上來！”
    這一次，童謠沒有拒絕，哽咽著猶豫了一番，還是趴到了陳凡的背上。
    “我讓司機送你回家。”
    “我不坐車。我想走回去。”
    陳凡咬牙，“我看你就是想折磨我是吧。”
    嘴上雖然這樣說，陳凡最終還是沒有喊車，就這樣在夜色下，背著童謠往前走去。
    折騰了一陣，童謠似乎自己哭累了，趴在陳凡背上不再說話。
    不知道過了多久，背後突然傳來童謠幽幽的聲音。
    “我爸不讓我呆在雲海每天混日子，給了我兩個選擇。”
    “第一，回山城呆在他身邊，第二，他想辦法送我出國留學。”
    “兩個我都不想選，結果他就在電話裏罵我……”
    陳凡歎息一聲。
    “就這？就因為這你就發脾氣？自暴自棄了？”
    “哼。我還沒說完呢。你閉嘴！”
    “好好好，你繼續說。”
    童謠吸了一下鼻涕，繼續說道。
    “前段時間我談了個男朋友，是個攝影師。”
    “結果事情被我爸知道了，他直接動用關係找人強行拆散了我倆。”
    “為什麽？”
    “我爸說攝影師對待感情都比較花心，怕我被騙。”
    陳凡點點頭。
    “說的也有一定道理！”
    童謠氣哼哼的錘了陳凡的腦袋一下。
    “你到底哪頭的啊？”
    “我知道我爸的意思，他想讓我回山城，然後相親。他給我找了一個他們係統的公務員。”
    陳凡開口“這不挺好嗎？強強聯合。”
    “哼，我憑什麽聽他的安排。”
    “他這是為我好還是為了他自己的仕途？”
    “我就想過自己選擇的人生為什麽不對？他憑什麽罵我。”
    “大小姐，你還真是不知足。你知不知道人家有編製的這些公務員，尤其是年輕有為長得帥的，人家早就自己內部消化了。”
    “你這也就是有個好爹，不然你想跟人家相親，人家連看都不會看你一眼。”
    “你……”
    “你放我下來！”
    童謠再次發火，掙紮著要下來。
    陳凡索性將她放到地上。
    童謠氣呼呼，一瘸一拐地走到邊上的台階上坐下。
    陳凡從口袋摸出香煙，點了一根。
    緩緩吐出一口煙霧，這才歎息一聲。
    “要我說，我覺得你挺矯情的。”
    “你說什麽？”
    童謠氣呼呼地抬頭瞪著陳凡，仿佛被說破防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