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在學校。”紅依壓低聲音，“周水伯說，馬成昨晚秘密會見了司馬家的一個外門執事。”
    何生亮點點頭，沒有多說什麽。
    他把早餐端上桌時，雲雲已經紮好了蝴蝶結，正坐在餐桌前晃著小腿。
    “爸爸，今天幼兒園有畫畫比賽，你能來參加嗎？”
    何生亮把牛奶推到女兒麵前，“當然可以，爸爸下午沒課。”
    送雲雲去幼兒園後，何生亮驅車前往鷺島大學。
    剛進校門，就看到一群學生圍在公告欄前議論紛紛。
    “何老師！”曆史係的助教小李匆匆跑來。
    “出事了，馬成帶著學生會的人要取消您的《三國史專題》課程！”
    何生亮挑眉，這馬成難道隻會用這種低級的手段嗎？
    “理由是什麽？”
    “說...說您教學內容不實，誤導學生。”
    小李憤憤不平，“明明是馬成仗著他爸是校董！”
    顯然，馬振東身死的消息，還沒有傳來。
    何生亮拍拍小李的肩膀，“別急，我去看看。”
    教學樓前的空地上，馬成帶著十幾個學生會成員正在拉橫幅。
    看到何生亮走來，馬成露出挑釁的笑容。
    “何老師，您的課被停了，不好意思啊。”
    何生亮掃了一眼橫幅上的“抵製虛假曆史”幾個大字。
    麵無表情的何生亮微微開口，“馬同學，校規第七條規定，停課需要教務處正式通知。”
    馬成嗤笑一聲，“我已經給教務處處長打過電話了。”
    他湊近何生亮，壓低聲音，“識相的就離柳茵茵遠點，否則...”
    “否則怎樣？”何生亮似笑非笑地看著他。
    馬成正要說話，一個清脆的聲音打斷了他。
    “馬成！你又在這裏欺負人！”
    柳茵茵抱著幾本書快步走來，臉色因憤怒而微微發紅。
    她今天紮著高馬尾，白色連衣裙襯得膚色更加白皙。
    “喲，護花使者來了？”馬成陰陽怪氣地說，“柳茵茵，別忘了你媽還在醫院躺著呢。”
    柳茵茵身體一顫，眼眶瞬間紅了。
    何生亮上前一步，擋在她前麵。
    雖然昨天是柳茵茵叫她去，有陷害他的嫌疑。
    但何生亮還是打算先維護他一波。
    不為其他的，他對這柳茵茵和馬家的關係，也挺好奇的。
    隻是純屬好奇。
    “馬同學，威脅女同學是要記過的。”
    “記過？”馬成大笑，“我爸是校董！”
    他轉向圍觀的學生，“大家聽好了，何生亮的課從今天開始取消！誰要是敢去上他的課，就是跟我馬成過不去！”
    學生們噤若寒蟬，沒人敢出聲。
    就在這時，一個洪亮的聲音從人群後方傳來：
    “好大的口氣！”
    人群自動分開，一位白發老者拄著拐杖走來。
    馬成臉色大變：“校、校長...”
    老校長看都沒看馬成一眼，徑直走到何生亮麵前。
    “和老師，您的《三國史專題》被選為省級精品課程，省教育廳剛來的通知。”
    全場嘩然。
    馬成不敢置信地瞪大眼睛：“這不可能！處長明明...”
    “小張給我打過電話。”老校長冷冷地打斷他。
    “但我想告訴你，鷺島大學不是你馬家的後花園！”
    顯然，馬振東死，連這位老校長都不知情。
    馬成臉色鐵青，帶著學生會的人灰溜溜地走了。
    老校長拍拍何生亮的肩膀，“何老師，別在意這些，好好準備精品課程驗收。”
    人群散去後，柳茵茵感激地看著何生亮。
    “何老師，謝謝您。”
    “不對……，也對不起你，昨天……”
    她咬了咬嘴唇，眼眶裏有淚水在打轉。
    “馬成不會善罷甘休的。”
    “沒關係。”何生亮溫和地說，“對了，你母親的病情怎麽樣了？”
    提到母親，柳茵茵的眼神黯淡下來。
    “醫生說需要做心髒搭橋手術，但是手術費...”
    何生亮若有所思地點點頭。
    “我認識一位心髒病專家，改天介紹給你認識。”
    想了想，何生亮又補了一句。
    “手術費的事情，你不用擔心。”
    上午的課結束後，何生亮剛走出教學樓，就被一個西裝革履的中年男子攔住了。
    “何先生，能借一步說話嗎？”
    何生亮打量了一下來人，在他西裝內袋處發現了一個熟悉的徽章——龍魂科技的標誌。
    兩人來到校園僻靜處，男子恭敬地遞上一份文件。
    “何先生，龍總讓我轉告您，司馬家最近動作頻繁，已經滲透進了多家上市公司。”
    何生亮快速瀏覽著文件，目光在其中一頁停住了。
    “馬氏集團與金陵古玩城的資金往來？”
    “是的。”男子壓低聲音，“我們懷疑他們在借古董交易洗錢，實際是在為司馬家籌集資金。”
    如此說來，馬家不過是司馬家的馬前卒罷了。
    何生亮合上文件，“告訴龍魂，繼續盯著，不要打草驚蛇。”
    男子點點頭，又補充道。
    “對了，您讓查的那個青銅麵具，已經確認是司馬家【影衛】的標識。”
    “但奇怪的是，最近十年司馬家從未啟用過【影衛】。”
    何生亮眼中閃過一絲詫異，“有意思……”
    下午三點，何生亮準時出現在雲雲的幼兒園。
    今天的親子活動是“畫我的爸爸”，雲雲興奮地拉著他來到自己的畫作前。
    “粑粑你看！這是你，這是麻麻，這是我們的家！還有這個，這是紅依姑姑！”
    在何生亮多次教導下，雲雲已經對紅依改口叫姑姑了。
    何生亮看著畫紙上歪歪扭扭卻充滿童真的線條，心頭湧起一陣暖意。
    他蹲下身，輕輕抱住女兒，“畫得真棒。”
    活動結束後，何生亮牽著雲雲的手走出幼兒園。
    剛拐過一個路口，他突然停下腳步，把雲雲護在身後。
    “出來吧。”何生亮對著空蕩蕩的巷子說道。
    陰影處走出一個戴著鴨舌帽的男子，正是早上那個龍魂科技的人。
    “何先生，出事了。”
    “馬家新任家主馬道剛剛在董事會上宣布，要收購柳茵茵母親所在的醫院！”
    而這個馬道，何生亮知道，那是馬成的親哥。
    也就是馬振東的大兒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