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先生昨夜休息得可好？”老者氣色已經好了許多。
    “很好。”何生亮點頭致意。
    “蘇老，冒昧問一句，這畫中人是？”
    蘇懷古神色一肅，“實不相瞞，這是先祖的恩師，諸葛武侯。”
    “哦？”何生亮故作驚訝，“蘇家與武侯有淵源？”
    何生亮猜到了，但沒想到這畫裏的自己，咋和自己差這麽多……
    那時候的繪畫風格和現在，差別還挺大！
    蘇懷古示意蘇雅去準備早點，等孫女離開後，才壓低聲音道。
    “先祖蘇京，曾說與武侯有過幾麵之緣，受其指導，自封為武侯記名弟子。”
    何生亮眼中閃過一絲笑意，“原來如此。”
    而心想，原來是那小子。
    不過自己當時可沒答應做他老師。
    倒是他自封記名弟子了……
    想來蘇京那小子性格如此，也就作罷。
    “就是我比較好奇，這蘇京是明朝人物吧？”
    “而那武侯，是三國……”
    何生亮意有所指，點了一句。
    蘇懷古訕訕一笑，“老朽其實也不解，但都是老一輩傳下來的話。”
    “依我所看，可能是先祖蘇京和武侯的後人或者其弟子有師徒淵源。”
    “而後覺得說出去武侯徒孫不太好聽，就說是個記名弟子吧。”
    這是蘇懷古的猜測。
    也讓何生亮鬆了口氣。
    顯然，諸葛武侯是長生者的信息，蘇家並不知道。
    至少，蘇京那小子沒傳下去。
    說到底，也是那小子自己猜測出來的。
    不過好在為人不錯，並沒有泄露他的秘密。
    這番質疑，無非是想套一下蘇懷古的話罷了。
    這時，蘇雅端著早點走了進來。
    “爺爺，你們在聊什麽這麽神秘？”
    “沒什麽。”蘇懷古笑道，“在和何先生聊些茶道。”
    三人正用著早點，門外突然傳來一陣喧嘩聲。
    蘇雅皺眉：“這麽早就有客人？”
    話音未落，茶樓大門被人猛地推開。
    一個穿著時髦的年輕女子帶著幾個保鏢闖了進來，趾高氣揚地環視一圈。
    “誰是蘇雅？”女子盛氣淩人地問道。
    蘇雅站起身，“我是。請問你是？”
    女子冷笑一聲，“我是司馬家二小姐的貼身侍女劉瑩瑩。”
    “聽說昨天有個不長眼的，為了你得罪了劉家？”
    蘇雅臉色一變，“劉小姐，這件事……”
    “閉嘴！”劉瑩瑩厲聲打斷。
    “劉家再不堪，也是我們司馬家的狗！打狗還要看主人，你算什麽東西？”
    是的，這個劉瑩瑩，自持是司馬家的人了。
    哪怕她隻是個丫鬟。
    “還有你，本就是個低賤的女人，被我弟弟看上，那是你的福氣！”
    “你不從了我弟弟，還敢叫人幫忙！”
    “反了你！”
    說著，劉瑩瑩的目光掃到正在喝茶的何生亮，眼中閃過一絲輕蔑。
    “這就是那個多管閑事的？看起來也不怎麽樣嘛。”
    何生亮慢條斯理地放下茶杯。
    “徐管家沒告訴你，有些事不要插手嗎？”
    劉瑩瑩一愣，“你認識徐伯 ？”
    “不認識。”何生亮淡淡道，“隻是聽說司馬家的下人，最近越來越沒規矩了。”
    劉瑩瑩勃然大怒，“找死！給我教訓他！”
    “膽敢對徐伯不敬！怕你是不知道死字怎麽寫的！”
    幾個保鏢剛要上前，門外突然傳來一聲暴喝。
    “住手！”
    徐東旺滿頭大汗地衝了進來，一巴掌扇在劉瑩瑩臉上。
    “孽障！誰讓你來這裏的？”
    劉瑩瑩被打懵了，“幹爺爺，我……”
    幹爺爺？這年頭還有認作幹爺爺的？
    幾人驚訝，但沒多說。
    “閉嘴！”徐東旺轉身對何生亮深深一揖。
    “何先生恕罪，老奴管教無方，這就帶她回去嚴加管教！”
    何生亮看都沒看他們一眼，隻是對蘇雅道：“茶涼了。”
    徐東旺臉色慘白，拽著還想說話的劉瑩瑩就往外拖。
    “我讓你走了嗎？”
    何生亮淡淡的聲音響起，卻如炸雷在徐東旺心裏響起。
    盡管如此，徐東旺還是強忍著恐懼，低著頭轉過身來，躬身抱拳。
    那鼻尖上，都已經掛起了一滴汗珠。
    “先生，還有何吩咐？”
    “你這個……幹孫女？對吧？”何生亮瞥了一眼劉瑩瑩。
    “她說我不知道死字怎麽寫。”
    “你可以幫我告訴她，這個字，到底怎麽寫嗎？”
    “最好是讓她每天都看得到，省得忘記了。”
    劉瑩瑩已經嚇得俏臉煞白了。
    她聽弟弟說，還以為是誰惹到徐家了。
    原以為是棉花，沒想到是鐵板。
    都怪這個死弟弟，沒給自己完整情報！
    沒說這人不僅認識徐伯，甚至徐伯還這般懼怕他！
    徐東旺從沒想過，這道題這麽難解答。
    主要是，答錯了。
    他就小命不保了。
    現在司馬家避而不戰，在做戰前準備。
    沒準備好，是不敢和何生亮對上的。
    這時候，司馬家肯定不會保他！
    這個該死的劉瑩瑩！
    徐東旺靈光一閃，突然就有了想法。
    “老奴這就辦！”
    徐東旺伸出手，露出了他那個十幾年沒剪的小拇指指甲。
    灰黑發亮。
    指甲上，有著淡淡的靈氣。
    顯然，徐東旺也是個修士。
    而且還是個天境一重天的高手。
    手指飛舞，伴隨著劉瑩瑩的慘叫聲。
    蘇雅甚至不敢看下去，直接別過頭去。
    很快，劉瑩瑩的額頭上淌著血。
    甚至她想用手去遮，都被黑衣人給硬生生抓住了手。
    徐東旺從蘇懷古那討來一杯熱茶。
    “何先生，這茶不涼！”
    說完，這茶水就潑在了劉瑩瑩的額頭上。
    結果就是劉瑩瑩的慘叫聲更大了。
    熱茶衝刷下，劉瑩瑩頭上的血水被衝掉，暫時露出了一個被徐東旺指甲雕刻出的字。
    是一個鏡像寫的“死”字。
    “這樣，這孽障以後照鏡子，一定就能看見這個字怎麽寫了！”
    何生亮點了點頭，這老家夥，很會來事。
    蘇雅捂著嘴，不知道該怎麽說。
    “不過，這傷口，總會好的是吧？”
    徐東旺聞言，連忙接話。
    “何先生放心！我會定期給她更新這字，保證每……個月……不，每個星期都是新鮮的！”
    這話，直接讓一旁疼得快發瘋的劉瑩瑩直接嚇暈了過去。